虫族就是这样的,雌虫们确实是遵循本能追逐雄虫,但与未二次分化的阁下相处时,需要特别小心。
因为极容易误触雄虫保护法,得到罚款,约会禁令或者失去自由。
“艾维斯阁下,您在翡翠星的旅途,将由我们小队进行保护。”达蒙一本正经的说。
艾瑞斯点点头,这其实是应有之义。
所有雄虫,无论以何种原因进入每一个星球时,这个星球的驻军都会安排军雌进行安保工作。
一方面这是军雌的福利之一,让他们可以更多的接触雄虫阁下,提高军雌的结婚率。
另一方面这也是他们的义务,即使不报备,驻军的长官也会很快收到有雄虫进入星球的消息。
然后派出军雌找到他,保护他。
如果雄虫在本星球出了事,按雄虫等级高低决定了本星球军雌被问责的级别高低。
艾维斯上辈子因为长相突出,没少执行过这种任务,也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雄虫奇葩。
说到底,这是对雄虫的保护,还是雌虫对雄虫无孔不入的监视,其实很难界定。
艾维斯在心底自嘲,果然老而不死是为贼,他现在对任何事首先想到的都是其中有什么阴谋。
整个人如同一块腐朽的木头家具,虽还保留着华美光鲜的外表?但腐烂的气味已经弥漫的整个屋子都是了。
也许是身体重回少年时,他不禁去想,年轻时的自己,面对这种事情会怎么想呢?
他不禁又想起了那天的那个笑容。
已经想象不到了,他离少年时的自己实在是太远了。
没虫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们只看到他笑着对达蒙说:
“这里你熟悉,找个地方我们喝一杯。”
达蒙知道这个艾维斯是想和他聊一聊,并且不想被任何存在听到。
于是吩咐一个队员去买酒,达蒙本打算先把星币给他,被副队拦了,给了一段临时授权码。
“出来时你走太快没听见,德文老大要我们把今年的雄虫专项款花一花,之前来的阁下都没有艾维斯阁下的额度高。老大说他想换换办公室风格了。”
副队挑挑眉给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这个副队…就是那天爱格伯特送到第九军团大门口的双开门雌虫凯尔。
艾维斯不自觉的就问出:
“那天那个金发的雌虫是你的战友吗?”
凯尔看了看达蒙,达蒙点点头,凯尔这才回答。
“你是说爱格伯特?他只是我认识的网友。是个热心虫,刚认识两个星时,看我着急,就特意送了我一趟。”
没错,是熟悉的社牛。
说着说着就到了达蒙选的地方,他没选什么高档餐厅,那里都是监控和智能AI。
他选了一个新建的公园,智能设施还不完善。
艾维斯两虫找了一处草坪席地而坐,其他虫把酒放下也撤到远方。
达蒙打开一个防窥视防窃听设备,这下终于能敞开聊聊了。
达蒙是直率的性子,上来就直面主题。
“艾维斯他,是怎么走的?”
“猝死。走的很快,没受多少罪。”
达蒙眼皮一抖,深吸一口气。
“那他有…留下什么话吗?”
“我们见了一面,一开始,他一脸痛苦的要我帮他报仇,杀了富兰克林。我答应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雄父身边有十个S级雌虫,我的身体只有c级。如果你觉得很困难,那就放弃吧。我不会怪你的。
只要达蒙好好活着就行了,如果有机会,请帮我和他说一声对不起。如果没有我,雌父一定还好好活着。’
是一个聪明又善良的好孩子。”
达蒙听到这儿,仰头猛灌了一瓶酒。艾维斯假装没看见他眼角的泪。
达蒙缓了一会儿,捏着空酒瓶,开始诉说他们的故事。
“我第一次见到艾维斯的时候,我七岁,他四岁。
那天我因为在学校与同学练习格斗的时候两虫打出了真火,都下了狠手。我打断他两条腿,他折断了我的翅膀,老师有心给我们一个教训,所以没有阻拦,我们就双双进了医院。
我进了兰特专属医院,因为雌父是这里的医生。
我醒来的时候,艾维斯就在我隔壁床,雌父将他抱在怀里,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唱着好听的小调,我四岁以后就没有再听到了。
我有些嫉妒,又有些恼火。雌父这样温柔的哄他,他却连一个笑脸都没有。
后来我才知道,他四岁了,不会说话,也不会笑。
那天他很快就被接走了,因为他本来就没有病,只是营养不良,补充了营养液就被一个富兰克林的雌侍带走了。
我很少在雌父上班的时候去找他,因为雌父工作的地点在兰特家族聚居区,雄虫多,是非多。
但之后的三年,每次见到雌父的时候,都能见到艾维斯,病历上通常是营养不良,有几次是饿久了导致胃疼。
三年了,他只会说几个字,说的最通顺的是雌父的名字。尤兰达,饿;尤兰达,抱。
雌父也每次都不厌其烦的试图教会他更多的词语,可是下次见到,他又忘了。
我曾偷偷的问雌父,雄虫不是都有精神力吗?怎么还会有傻子呢?
雌父一脸严肃的说‘艾维斯不是傻子,他只是…没有虫和他交流。就渐渐失去了语言能力。’
直到他七岁那年,我正好碰上他被送进急救室。送他来的雌虫说他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说完就一脸冷漠的走了。
全身骨折,内脏出血。这样的伤在雌虫身上,最多一天就好了,能躺两天的都会被嘲笑。
可是艾维斯却险象环生,急救室的灯亮了一天一夜,他的几张病危通知书放在前台无人签收。
联系富兰克林,他也只是说尽力就行,从始至终没来看过一眼,甚至没有问过医生一句。
艾维斯昏迷了七天,醒了第一句话是:尤兰达,想你。
就是这句话,让雌父下定了决心。
嫁给富兰克林,照顾艾维斯。
雌父为了征得我的同意,揭开了他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