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又是他,这个月已经来学校找你好几次了吧?在追求你?”
“你们别瞎说,我们只是朋友。”
傅湘湘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林国栋,一脸嫌弃的说道。
“朋友?我看他可不想只是跟你当朋友,那我们就先回宿舍了,不打扰你们约会了。”
“我跟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
傅湘湘虽然享受林国栋的追捧,但也不希望同学误会他们的关系,在她看来,林国栋再好,也只是服装厂里的工人,她要嫁的人,得是秦霁川那样身份的人!
她黑着脸走到校门口,眼神不悦地看向林国栋,“你来做什么?”
“湘湘,我看今天天气不错,你不是喜欢写生吗?我前几天发现一个风景很不错的地方,我骑车带你过去吧!”
他今天还特意跟人借了一辆自行车,就为了哄这个大小姐开心。
“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啊?是我的错,我应该周末叫你去的,那……要不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我听说那边的牛肉拉面是厨师的拿手活,我来津南之后,还没去尝过呢。”
说着,林国栋殷勤地帮傅湘湘提着书包,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不就是一碗牛肉面,有什么好吃的。”
“湘湘,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人在学校让你受气了?你告诉我,我去帮你出气!”
傅湘湘脚步一顿,转身看向推着自行车的林国栋,眉头微微一拧,“林国栋,你以后能不能别有事儿没没事儿就来学校找我?”
“怎么了?还不高兴啊,那……要不我们看电影去吧。”
林国栋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却被傅湘湘一把甩开,察觉到周围学生的目光,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带着几分怒意,“林国栋,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以后不要再来学校找我,印象很不好!”
林国栋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但很快又挤出一抹勉强的微笑,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湘湘,你别生气,我……我只是想对你好。对不起,那我以后不来学校了,你要是有事情找我,就到服装厂来,或者让人给我传个口信,我随叫随到!”
傅湘湘看了一眼林国栋,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转身就往前走。
“湘湘,你等等我,我送你回家。”林国栋推着自行车,疾步追了上去。
他看着傅湘湘的背影,眼角微微下压,阴影下全是戾气,脸上哪里还有半点谄媚之色。
林国栋比谁都清楚,傅湘湘瞧不上他,觉得他只是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但无所谓,他不在乎,只要能利用傅湘湘,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被瞧不起又如何呢?
傅湘湘回到家,何月岚正在客厅看报纸,见到女儿回来,立刻放下报纸问道:“怎么愁眉苦脸的,在学校遇到什么事情了?”
“妈……”她随手将书包丢到沙发上,然后扑进她妈的怀里,委屈地说道,“妈,我……我想学设计!”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想转专业了?当初我让你学设计,毕业可以进厂帮我,你非要学金融,怎么现在改主意了?”
“我不是要转专业,我是想要辅修设计。妈,你知道沈书宁吧,她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我就是要跟她……”
何月岚皱了皱眉,直接打断了女儿的话:“湘湘,你为什么非得跟别人比?”
“我……妈,我就是不甘心!明明她什么都不如我,凭什么所有人都帮着她?她小小年纪就作风不正,勾弓丨男人,还骗婚,抛弃老家的父母,这样的人,凭什么就能留在津南大学?”
“这些话不能乱说的,女孩子的名声何其重要,何况她是你的同学和舍友。”
“我才没有乱说,上次参加学术交流会,霍常山帮她说话,我就觉得不对劲,学术交流会结束之后,我看到他们在一起,她现在还住在霍阿姨家的小院儿!还有你们厂的林国栋,他就是沈书宁在乡下的未婚妻,他亲口说的!难不成这些消息都是假的?”
何月岚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的脾气,语重心长地劝说道,“湘湘,不管沈书宁是什么样的人,都和咱们家没多大关系,你现在在学校读书,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你要是真想学设计,也不用去麻烦校长,服装厂最近打算筹备新的设计团队,邀请了几个港城回来的设计师,你平时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他们。”
傅湘湘闻言,眼睛倏地亮了起来,立刻抱着她妈妈的胳膊撒娇:“妈,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最疼我了!”
港城请回来的知名设计师,那可比学校那些半吊子的老师强多了!今年下半年省里还有一个服装设计比赛,她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准备,争取拿个好名次,到时候看她沈书宁还怎么傲!
三月初,春寒料峭,津南大学却洋溢在喜悦的气氛中,华北地区高校设计比赛的成绩两月份已经公开登报,学校为了表彰设计系参赛获奖的同学,特意准备了一场颁奖典礼。
颁奖典礼上,沈书宁作为金融系的学生站在台上,成了那个最特别的存在。
金校长亲自上台为沈书宁颁发了奖状和奖金,号召全体学生向她学习。
“沈书宁同学不仅学习成绩优异,而且课余时间代表学校参加比赛,荣获金奖,为学校赢得了容易,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祝贺她!”
金校长的话音刚落,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沈书宁站在台上,接过奖状和奖金,但下一秒,只听到大礼堂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闻声,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台上,背脊一阵阵的发凉,她缓缓转头,只见远处,一个佝偻的身影站着。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门口。
她心脏一阵抽搐,死死咬着下唇,口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是刘秀菊。
她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破棉袄,袖口的位置棉花都已经散出来了,花白的头发被寒风吹得凌乱,露出的手腕上几乎是皮包骨,指甲里面全是地里的黄土,一张老脸上带着几分长途跋涉之后的憔悴,一只眼睛的眸底浑浊发白,却还是让人看出了几分算计。
看到沈书宁站在台上,她突然推开身边的保安,跌跌撞撞地朝着台上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哭嚎着:“宁丫头,宁丫头,你考上大学就不要你娘了吗?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勒紧裤腰带供养你读书,你就这么报答娘的吗?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