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阵核心吸能达到临界点,即将向下一步,施加大规模幻术加速吸食。
转变的那个瞬间,也就是它内部能量结构最不稳定、最脆弱的那一刻。
发动她之前专门研究出来、针对孢核核心类似弱点的特定频率、特定属性的高强度魔法冲击。
这需要精准到毫秒的时机把握,需要足以瞬间击穿那短暂脆弱点的爆发力。
更需要在她自身被围攻的情况下,找到一个施展的窗口。
风险巨大,失败即是毁灭。但,这似乎是唯一能撼动这“能量转换心脏”。
打断其对梦魔供给,甚至可能重创法阵本身的机会。
她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光芒,目光扫过身边奋力守护的??。
扫过浴血奋战的欧辛、奥利弗和学生们。
计划在脑海中疯狂推演,寻找着那唯一可能的“现在”或者“永不”的契机。
那三名梦魔马上也就要抵达这里,没时间继续耗下去了。
“有办法!
但需要时机,最关键的时机,就在它吸能到顶点。
开始往幻术转变的那一刹那,只有那一瞬间的机会。
欧辛教士!看你的了。”
她没有详细的方案,没有必胜的把握。
只有这个基于观察、经验和绝境中迸发灵感的疯狂构想。
现在,她必须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活下去,撑到那个稍纵即逝的临界点到来。
然后,赌上一切,发出那决定命运、未来、决心的一击!
而那法阵中的几名噩教徒从听到徳洛爱丝有办法时的惊恐,逐渐恢复。
似乎对于徳洛爱丝的计划不以为意。
众人闻言,精神一振,欧辛教士浑浊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随即被更深的凝重覆盖,他喘息着点头,圣光再次爆发。
逼退一名噩教徒,沉声道“所有人,集中力量,争取突破防线!”
“欧辛可以做到有效攻击,如果想活下去就这么做。”
她高声喊道,语气里带着刻意的信任,仿佛将全部希望寄托于他。
众人不疑有他,战斗愈发激烈。
噩教团的人则在众人大声密谋中,迅速做出应对,但却没有什么好似弱点被发现的惊慌。
奥利弗指挥学生构筑防御,利亚商会的护卫们拼死冲锋,试图撕开噩教徒的防线。
然而,战况在仅差一步之遥时,却诡异地僵持住了
每当德洛爱丝和众人即将突破防线时,总会“恰好”出现新的阻碍。
要么是一波突然增强的污秽能量冲击,要么是几头菌毯怪物意外的从薄弱处突袭。
而每一次,欧辛的圣光长杖总是差一点没能及时清除障碍。
他的动作微妙地缺少了那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不是背叛,而是某种更复杂的算计。
教会想要可控的危机?需要一场“恰到好处”的灾难来彰显神威?
这个念头让她胃部绞痛。
‘...所以说,我才讨厌你们这些人。’
德洛爱丝一边战斗,一边冷眼观察着欧辛的“表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法阵核心的孢核跳动得越来越快,吸能的脉动几乎形成了实质的狂风。
空气中弥漫的负面情绪浓烈得令人窒息,绝望、恐惧、愤怒...
这些情绪如同有形的毒雾,侵蚀着每个人的理智。
欧辛那张疲惫而“虔诚”的脸,此刻在她眼中变得无比虚伪。
德洛爱丝的心沉到了谷底,指望欧辛创造时机已是妄想。
“真是,讨厌。”德洛爱丝的声音几乎被战场轰鸣淹没。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但其中的决绝却让身边的??浑身一颤。
她太熟悉这个眼神了,那是萨勒要孤注一掷的前兆。
【萨勒,别!】??惊呼,伸手欲拦。
但迟了,徳洛爱丝已经毫不犹豫的架好起手式。
右手掌心朝内,左手掌心朝外,同时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小拇指分开。
中指和无名指中间互相抵住另一只手的相同部位。
“禁法”
德洛爱丝眼中最后一点犹豫彻底湮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非人的冰冷专注。
她没有看??,目光穿透混乱的战场,死死锁定那污秽脉动的法阵核心。
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波动骤然从她体内爆发。
这一声传出来后,全部的目光都投向徳洛爱丝,有惊有惧。
“青苍转”
低沉的音节仿佛带着某种古老的重量,撕裂了空气。
德洛爱丝周身的空间猛地向内塌陷了一瞬,随即是剧烈的能量爆发。
肉眼可见的变化在她身上发生,那头标志性的灰发,如同被无形的霜雪急速浸染。
从发根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褪去所有色彩,眨眼间尽数化为刺目的、毫无生机的雪白。
这变化带来的不仅是视觉的冲击,更有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节节攀升。
硬生生冲破了她原本四阶的初步,达到了一个短暂而危险的四阶瓶颈。
“什么鬼...”奥利弗老师失声惊呼,手中的法杖都停滞了一瞬。
伊莎、霍克等人更是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禁法...这样吗?原来如此。
看样子安可有一名好老师,那就是真的,萨勒女士了?’
看着发丝逐渐变成白色,也似乎是觉得,徳洛爱丝的灰发是先前使用禁法。
导致调查信息中明显是棕发的徳洛爱丝,才完全变成灰发。
但仍有些许疑虑在心中,对于徳洛爱丝的资质、悟性、和决心的疑惑。
“调律-反”
第二个禁术紧随而至。
德洛爱丝指间捻动,一把闪烁着迷离星辉的辰砂被她毫不犹豫地洒向自身。
辰砂触及她身体的瞬间,并未散落,反而如同被磁石吸引,化作无数细微的光点融入她的皮肤。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容纳了整片加速运转的星河。
周围的一切在她眼中都变得无比缓慢、无比清晰。
敌人的动作、能量的流动、法阵核心每一次细微的震颤。
时间的感知被强行扭曲、加速。
代价是剧烈的,德洛爱丝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仿佛承受着万钧重压,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一缕刺目的鲜红从她紧抿的嘴角蜿蜒而下。
‘你到底还藏了多少东西,当初那教堂的教士到底是怎么放走你的。’
欧辛对此一脸凝重,似乎是对于徳洛爱丝早前的几年修女生活感到好奇。
好奇当时管理那座教堂的唯希教士到底是怎么想的。
【萨勒!】??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她试图靠近。
却被德洛爱丝周身狂暴紊乱的能量场狠狠推开,只能眼睁睁看着。
一切都发生在一个呼吸之内,“跟上我!”
白发飞扬的德洛爱丝,此刻气势凌厉如出鞘的绝世凶刃。
她不再是精打细算的商人,而是化身战场的主宰。
她手中的武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能,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撕开噩教徒防御的薄弱点。
流形在她身周狂舞,不再是精密的工具,而是狂暴的毁灭风暴。
她的突进,成了点燃炸药桶的火星。
??也愤然动身,现在也不是跟徳洛爱丝谈心的时候。
只能将一股子气全部发泄在那些敌人身上。
【你们真该死啊!】
这是??第一次这么恶恨的诅咒他人。
“拦住她!”法阵核心处,一名黑袍噩教徒发出惊怒交加的嘶吼。
德洛爱丝此刻的状态和那决绝的气势,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噩教团的人颓势尽显。
然而,开启了双重禁术、叠加了辰砂加速感知的德洛爱丝,速度已非寻常。
在敌人惊骇的目光和仓促拦截的能量束缝隙中,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缺口。
维特学院的师生们被这绝境中爆发的气势彻底点燃。
奥利弗老师怒吼着,法杖喷涌出狂暴的元素洪流,紧随其后。
伊莎的冰锥变得更加密集锐利,霍克的长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
连脸色煞白的塞萨也咬牙催动着摇摇欲坠的魔法,贡献出自己微薄的力量。
残存的护卫和士兵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爆发出最后的血勇,死死咬住试图拦截德洛爱丝的敌人。
这支由绝望和德洛爱丝禁法点燃的队伍,瞬间爆发出的冲击力远超之前。
那层在欧辛“默契”配合下始终坚韧的噩教徒防线。
在这股狂暴的、带着必死觉悟的冲击下,终于被硬是扩大了那裂口。
“锑”徳洛爱丝唤出锑形金属攻击。
【空化转雷元】??也在配合着攻击将锑形金属转变成为雷系攻击。
“空化转冰元”徳洛爱丝再将已经溢散的雷元素转变成冰元素,配合刚才的攻击。
麻痹加上冻结,并且脆化那些防御。
【烬镇】再由??打出最后一击,如同天坠流星,供给点火源。
“空化转风元”【空化转木元】
徳洛爱丝再风助火势,??配合着供给转变爆燃物。
两人用最少的两个魔法的魔力,打出两套组合技。
每一次元素组合而产生的链式额外反应能量,她们也都有反复使用,所以组合技威力也没有减少太多。
欧辛教士的脸色有些许忧愁。
不仅是两人魔力互通的信息他有所知晓,但并不知道是如此疯狂的融合。
现在亲自目睹,看见甚至可以二次转变,和这默契程度,以及两人对于魔力的掌控。
他现在真的开始怀疑起,这两人到底是不是双胞胎。
或者,最为离谱的魔法实验的双生生命之类的猜想。
而且也还是因为德洛爱丝这不顾一切的爆发和众人随之而来的决死冲锋。
彻底打破了他预设的可控局面,再演下去,就是个人都看的出来自己在放水了,到时候教会也将颜面扫地。
他眼中最后一丝算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属于七阶强者的真正威严和一丝被逼到墙角的恼怒。
“裁光”
权杖顶端的光芒不再是之前的炽白,而是化为一种沉重、凝练、仿佛带着神只怒意的暗金色。
他不再保留,真正的七阶力量轰然爆发,暗金色的圣光如同实质的巨锤。
狠狠砸向法阵核心前方最后一道由高阶噩教徒和污秽能量组成的屏障。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污秽的屏障应声破碎。
残余的噩教徒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枯叶般倒飞出去。
德洛爱丝白发如电,带着众人,终于踏入了法阵核心那污秽紫黑光柱的笼罩范围。
核心处,那巨大的孢核剧烈搏动着,表面流转的紫黑光芒正达到一个令人心悸的顶峰。
无数细小的虹光在其内部疯狂闪烁、汇聚,吸能已至顶点。
大规模幻术的释放,可能就在几十秒内。
“就是现在!欧辛!”德洛爱丝却提早告诉他。
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耳中,噩教团的人有序的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欧辛也再无退路,权杖带着沉重的暗金圣光,对准了德洛爱丝所指的方位,全力轰击。
所有人的命运,都系于这刹那的配合。
光芒轰击在法阵核心孢核那稍纵即逝的脆弱节点上!
轰
刺目的能量乱流如同爆炸般席卷开来,污秽的紫黑光芒交织、撕扯。
核心区域的地面剧烈震颤,菌毯被狂暴的能量瞬间蒸发大片,露出下方焦黑的土地。
光芒散去,众人屏息望去。
法阵核心处,那巨大的孢核依旧在搏动,只是表面多了一道深邃、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裂痕。
污秽的光柱黯淡了些许,能量输送的脉动出现了一丝迟滞,但并未停止。
它依旧顽强地运转着,甚至开始加速修复那道裂痕,吸能的狂风反而更加猛烈。
“怎么回事”奥利弗老师脸色煞白,声音干涩。维特学院的学生们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
欧辛教士握着权杖的手微微一顿,脸上那份凝重之下。
一丝难以察觉的、计划得逞般的松弛感飞快掠过嘴角。
他的全力一击,果然如他所料,只能造成损伤,无法彻底摧毁这噩梦造物。
这结果,正合他意,既展示了力量,又留下了需要教会最终解决的烂摊子。
而残余的噩教徒们,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早已知晓结局般的嘲弄。
他们甚至放缓了攻势,如同欣赏困兽挣扎的猎人。为首那名六阶教徒发出嘶哑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