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本家,厉镇枭阴沉着脸,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他的眉头紧皱,眼神冷冽,仿佛整个房间都被他的低气压所笼罩。
尹秘书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一份报告,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厉镇枭,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良久之后,厉镇枭终于缓缓抬起了眼皮,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直直地望向站在一边的尹秘书,声音低沉地问道:“你说少夫人最后一次失踪之前,经常出入整形医院?”
尹秘书连忙点头,回答道:“是的,会长。根据我们调查到的少夫人的就诊记录显示,她确实经常挂院长陆昭言的专家号。”
厉镇枭的眉头微微一皱,追问道:“那她做的都是些什么项目?”
尹秘书翻开手中的报告,快速浏览了一下,然后回答道:“都是些普通的医美项目,比如光子嫩肤之类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厉镇枭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他又开口问道:“我听说这个陆院长因为非法行医被抓起来了?”
尹秘书点头道:“是的,会长。这件事情是申警官督办的,据说是因为陆院长和夫人禹馆长软禁了少夫人,所以才被抓起来的。”
厉镇枭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寒意:“这件事情是厉承珏亲自处置的?”
尹秘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如实回答道:“是的,会长。据说是少爷亲自交代申警官将陆院长和禹馆长逮捕的。”
“嗯,这事他跟我说过。”厉镇枭面沉似水,冷哼一声,声音冰冷如霜,“就凭那点微不足道的蝇头小利,居然也敢对我厉家动手,简直是不自量力!这些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才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尹秘书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然而,仿佛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轻声说道:“不过,自从陆院长夫妇被逮捕之后,少夫人就再也没有去过整形医院的记录了,这一点实在让人觉得可疑。”
厉镇枭的目光微微一抬,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哦?”他的声音低沉,“怎么说?”
尹秘书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回答道:“少夫人一直以来都非常注重自己的外貌,经常进行各种医美项目。但如今,她却突然放弃了这些日常的护理,甚至连更换医生的想法都没有,这实在不符合常理。”
厉镇枭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我听说这个陆昭言是国内整形外科领域最为出色的医生,”厉镇枭缓缓说道,“如果说儿媳妇是因为不信任其他医生才放弃了进行医美项目,倒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尹秘书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意识到自己的推测可能存在漏洞,连忙道歉道:“抱歉会长,是我疏忽了。”
厉镇枭摆了摆手,示意尹秘书不必自责。“不,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之前让你们调查陆昭言夫妇,现在要对他们进行重点调查。记住,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我们的行动。”
尹秘书恭敬地颔首示意,然后转身离去,只留下厉镇枭独自坐在原地,眼神阴鸷。他的思绪渐渐飘回了今天白天的会议上。林疏月在汇报区里,身姿挺拔,神情自信地向他报告着教学计划。
“真是怪事……”他喃喃道,眉头微微皱起。那个平日里在他面前总是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林疏月,今天究竟是如何做到在他面前如此侃侃而谈,自信而又专业地汇报自己的工作进度的呢?一个来自单亲家庭,而且还是艺术系出身,一心只扑在绘画上的林疏月,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吗?
难道真是他低估了自己这儿媳妇的本事?他的心中愈发感到不对劲,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试图从这个女人身上找到一些破绽或者把柄。然而,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一时之间却想不出任何头绪。
今天那两人恩爱的场景再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那个信号再明显不过了,他绝对不可能从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身上找到任何突破口。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死在自己眼前的女人,那个曾经生下厉承珏的女人。
当厉承珏带着林疏月踏入家门的那一刻,他的内心不禁一惊。从林疏月的长相到神态,无一不像极了那个女人。他实在难以不将这视为儿子对自己的一种挑衅,一种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的手段。
而这种报复方式,让他感到无比的幼稚和可笑。难道仅仅找一个与那个死人长得一模一样的林疏月,就能够让他心生愧疚吗?
突然,一个无比荒唐的念头如闪电般在他的脑海中划过。
——这个“林疏月”并非林疏月本人,而是一个与她容貌酷似的“他人”。
这个想法是如此荒诞不经,以至于他自己都不禁感到一阵荒谬的笑意涌上心头。这世上还真能有这种巧合?
与其相信这个,他倒宁愿相信林疏月已经淹死在了海里,然后被不知来自何方的孤魂野鬼所附身。
然而,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恶魔的低语,在他的心中盘旋不去。他开始回忆起这些日子以来与“林疏月”相处的点点滴滴,试图从中寻找出一丝破绽。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表情,都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放大。
然而,每当他自以为发现了一个可疑之处时,他都能够轻易地用其他看似合理的理由来驳斥自己。又或者说,厉承珏能轻易地找到恰当的理由进行反驳,让他的怀疑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他心里很清楚,要想真正揭开这个谜团,要做的不仅仅是猜测和怀疑,更需要确凿的证据。一个能够无可辩驳地证明现在的“林疏月”并非真正的林疏月,而是另有其人的确定性证据。
只有这样,他才能牢牢地握住这个足以让他在这场较量中胜出的筹码,也才能让他那“聪明绝顶”的好儿子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