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江澄也收到了请帖,按理来说,像这种东西是不会出现在他面前的。
然而,这是魏无羡递上来的,也是魏无羡主张要去见识见识。
江澄无语的抬脚想踹他,被他笑嘻嘻的躲开,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道:“你不觉得这个很有意思吗?去看看呗!”
江澄也只是象征性的踹他,没提到十分自然的脚下拐了个弯,朝叶钰的院子走,扬声道:“云梦江氏的人不参加。”
魏无羡留在原地若有所思。
聂怀桑悄悄出现,幽幽道:“他是想去哪儿?”
行踪鬼魅,把魏无羡吓了一跳,拍着胸脯道:“聂兄你吓我一跳!”
聂怀桑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魏公子修为高深,怎么可能被在下吓到。”
怨气宛如凝成实质,魏无羡难得有些心虚。
之前聂怀桑盯江澄盯得紧,江澄实在不堪其扰,于是让魏无羡作为东道主,带聂怀桑逛云梦。
魏无羡好歹也是江氏的大师兄,不可能每天都很闲,更何况叶钰醒后,他将大多数事情都推给了下面人做。
别人他都不信任,那便只能是魏无羡这个大师兄能者多劳。
所以,他带着聂怀桑,打着闲逛的幌子,去湖底捉水鬼,去山上打走尸,日子过得真的是有滋有味。
搞得聂怀桑即便是留在了莲花坞,也很少和叶钰说说话、叙叙旧。
江澄对此表示十分满意,具体表现就是,去叶钰院子更勤了。
想当年听学的时候,聂怀桑最想去的便是云梦,结果真的来了之后,反而被魏无羡搞得彻底去媚。
“他怎么这么小心眼?”聂怀桑恨恨道:“不就是跟叶兄说了几句坏话嘛,他居然让你这么报复我!”
这个魏无羡倒是不知道,疑惑问:“你说他什么了?”
聂怀桑:“小气!爱发火!还记仇!我就说叶兄一定要离他远点吧!以前她就总是被他欺负!”
魏无羡:……活该你被江澄记恨。
聂怀桑一想到叶序即将到达莲花坞,怒气散了一些,得意洋洋的想:等叶序大哥一来,叶兄肯定不会再留在这里了,到时候,看江澄还怎么阻止他和叶兄来往!
想到这里,聂怀桑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看好戏的状态,浑身咕噜咕噜冒黑泡。
魏无羡果断先把请帖的事情延后,拉着聂怀桑去忙了。
这边江澄刚走到院门口,迎面袭来一招凌厉的剑招,他不慌不忙的将人弹开,看到了笑得灿烂热烈的叶钰,她微微偏头,欣喜道,“江澄!”
江澄从刚刚的恍惚中收回神,叶钰没注意,过来问道:“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眼睛亮亮的,盛满了细碎的光,一副“我超厉害,快夸我”的模样。
江澄:“比我还差点。”
叶钰当场脸就垮了,盯着江澄看。
江澄面上不显,不急不慢的走到一旁坐下,道:“不过出去打架是够了,起码能打得过看码头的大白。”
大白是云梦码头养来看货的一只吊晴白额大鹅,很凶,叨人特别疼。
有回江澄陪江厌离和叶钰逛街,叶钰不知道逛哪儿去了,等江澄差点将整个云梦翻过来的时候,叶钰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一下就扑进了江澄怀里。
当时江澄僵着脸扯她,差点没扯下来。从那时候起,叶钰就和大白杠上了。
每回上街,总要去码头那边逗大白,被大白追着叨后,十分熟练的躲江澄身后,然后再朝欺软怕硬的大白做一套鬼脸。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江澄已经用大白笑话她不止一次两次了,每回叶钰都不乐意听,非要拉着江澄去旁观她和大白打架。
等叶钰被大白追的抱头乱窜的时候,笑够了,又站出来替叶钰撑腰。
这回也不例外,叶钰生气的说:“你又笑话我!不行,今天非得给它一个厉害瞧瞧!”
说着就要提剑去码头,江澄扣了扣桌子提醒道:“剑,包好。”
叶钰又转回来,拿起白条往碎玉上缠,一边缠一边抱怨:“为什么总是要我包啊?你的三毒都不用包!”
江澄喝了口水,闻言道:“你这剑太出名了,怕遭贼惦记。”
这个说法叶钰勉强接受,等她缠好了,江澄站起来,叶钰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江澄问。
叶钰微微皱了下鼻子,旋即松开,“没事。”
江澄已经十分习惯了她的口不对心了,说来也稀奇,叶钰失忆前在他面前明明很少说谎,失忆后三天两头的皱鼻子。
他道:“只有我在这里你说什么谎?”
叶钰眸子弯了弯,煞有其事道:“就是觉得江宗主日理万机,还要陪我这种小人物逛街,感到荣幸而已。”
江澄听到这种话也不在意她说的谎了,他对叶钰的夸奖一直毫无抵抗力,闻言轻咳了一下,道:“阿姐不在,我就勉为其难的陪你走一趟吧。”
“其实,聂怀桑跟我说,我想出去玩,可以找他。”
叶钰摸了摸鼻子,见江澄突然安静,朝她看来,叶钰连忙道:“当然,你要是愿意陪我我会更开心,只是我怕打扰到你。”
说着说着叶钰低下头,看上去好像是有些不安。
江澄顿了一下,拂过她的发丝,宽大的手掌落到她头上,顺从心意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叶钰茫然的抬眸仰视他,无声的询问“什么意思”。
江澄放缓语速,居然显得有几分温柔,“你不会打扰我的。”
微微侧目,叶钰对上了他的眼睛,宛如对待最珍视的宝物,神情认真,像是在郑重的许下承诺。
说完江澄先一步不好意思,放下手立刻走了,留下叶钰在原地发愣。
好半晌,叶钰突然伸手捂住脸,耳尖隐隐泛红,“啊啊啊啊啊!这就是爹爹说的美男计吗?”
叶钰放下手,红着耳朵,咬牙切齿道,“诡计多端!”
她有些欲哭无泪,喃喃自语道:“每天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肯定是生怕我跑了,不行,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叶钰有一种预感,自己被什么东西浑身包裹住了,再不抽离,她可能永远也不想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