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滩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只是担心大公子安全。”
他悄悄抹了把汗,这小子真是油盐不进,还什么话都敢说!想想于阁老,谁叫这臭小子有个厉害的祖父呢!
“你安排之人,不定有我随从厉害,你就别瞎操心了。”
又过了两息,曾滩似无意间问道:“为何大公子要打听郑计?”
南风似看傻子一般,看向曾滩:“不是说过了吗?故友,我们幼时曾有过一面之缘。如今路过大同,便想找他叙旧。谁知,我找了他三日,都没有半点消息。”
随即,希冀的看向曾滩:“曾大人可听说过此人?”
曾滩心中警铃大作,面上谄媚:“不曾,大公子可说与我,此人相貌,或可帮大公子打听一二。”
南风叹气:“少时相貌,早已模糊。罢了,许是没有缘分,过两日我便要回京,想来见不着了。”
曾滩:“我离京多年,大公子可曾听于阁老提起过我?”
南风:“来拜访我祖父之人,如过江之鲫,我如何人人都记得?”
这话倒是不假。
曾滩给一旁貌美丫鬟递了个眼神,那丫鬟莲步轻移,嘴角含春,缓步走近南风。
“大公子,让奴婢伺候您。”说着,给南风倒酒,还给了南风一个妩媚至极的眼神。
南风含笑看着丫鬟,对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附耳过来。
丫鬟含情脉脉,状似娇羞的弯腰过去。
南风在丫鬟耳边说了几句话后,丫鬟面色一变,转而羞愤,抹着泪退至一旁。
曾滩好奇,问南风:“可是这丫鬟得罪大公子?”
南风不屑道:“这样的姿色,还是留给曾大人慢慢享用吧。”
曾滩:······
南风掏出帕子,很是优雅的擦了擦嘴:“今日多谢曾大人款待,酒足饭饱,我便先告辞了。”
说完,不等曾滩反应,起身要走。
曾滩还坐着:“大公子为何如此心急?”
南风:“不急?等着你府上丫鬟伺候?也配?”
南风对春安勾了勾,春安乖巧上前。南风一把揽过她,还摸了一把她的脸。
“曾大人,你瞧瞧你府上的丫鬟,可有我这暖床丫头好看?”
春安脸上微红,小手轻拍了南风一下:“公子······”
这把常康看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曾滩露出笑意:“原来大公子有伺候之人,那我就放心了。”
春安长得不差,但没有那丫鬟好看,只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南风揽住春安转身:“走了,曾大人留步,不必相送。”
曾滩没再说话,给张管家递了个眼神。
张管家上前拦下,笑着对南风道:“于大公子何不留下,老奴已备好厢房,保证于大公子满意。”
南风松开春安,看着张管家。张管家被看得后背发凉,还不得不笑着等南风答复。
说时迟,那时快。
南风突然抬腿,抽出放在靴子里的匕首,狠狠插进张管家的肩胛处。
“啊······!”花厅里突然发出惨叫。
南风又将匕首抽出来,又是一声惨叫,血溅了南风一脸。
“狗奴才,竟敢拦我?你家主子都不曾拦我,你算什么东西!”
顿时,曾府护卫冲出来,将南风几人团团围住。
曾滩肥胖的脸晃了晃,看了眼被血溅污的青石地板,好像还没人敢在他府上动刀子见血吧?
南风被围住,毫不在意,转身,看着曾滩,掏出帕子,将匕首擦干净,全部不顾自己脸上的血迹。
“曾滩,你这是何意?想强留小爷在这里,也要看我祖父答应不答应!”
曾滩终于起身,望向南风脸上的血,腹诽:这简直是个混世魔王,稍不顺心,便动刀动枪,全然不顾后果。嚣张跋扈,不通世故!
还不是仗着有个厉害的祖父!
曾滩挥手,围住南风的护卫退下。
他虽信了南风七八分,不过心中还是存疑。只是不在府上住而已,只要南风不出大同镇,还怕她跑了不成?
只要和于阁老通了信,便知道眼前之人的真假。
堆起笑,走向南风,瞧了眼南风手上匕首,站在三步远道:“大公子别动怒,是我没管教好府中奴才。为表歉意,我亲自送大公子回去。”
南风一脸怒容:“实在不必,我手中匕首是不认人的。”
说完,转身离开,常康等人也跟着南风走出花厅。
曾滩见人走出去,咬牙切齿:“你要保佑你是真的,若是假的,我要你碎尸万段!”
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张管家,给护卫使了眼色,护卫便把张管家抬了出去。
马车上,南风、常康、春安全都虚脱在马车上。
后怕的!
常康心有余悸道:“南风,你也太冲动了,多次挑衅曾滩,还伤了他府上管家,我刚刚真怕我交代在这里,又客死异乡。”
春安没去纠结常康的‘又’字,一手拍胸口,一手给南风竖大拇指:“姑娘,您太勇猛了,奴婢心都快跳出来了。”
南风何尝不是:“我也是赌,我赌我越嚣张,曾滩越不敢对我动手。他今日必定去信于阁老,我们时间不多了。”
“希望孙守顺利找到向三,如此我们便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回到客栈,夏老板迎出来:“于大公子,您回来了,若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
春安:“什么都不要,别让人来打扰就是。”
夏老板唯唯诺诺称是,不经意间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目送一行人上了二楼,心中暗暗思量。
进了屋子,常康面色凝重道:“那曾滩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我们怕是在他的监视之下。”
南风:“先生说得极是,我只是暂时镇住他。”
“不过······”常康面露犹疑。
“不过什么?”
“我在想,为何曾滩毫不顾忌在我们面前显露财富?按理,若他是个大贪官,他不藏着掖着,还如何高调,让我有些费解。”
南风思忖后:“我想只有两种可能。”
“一、他笃定我们是冒充的,且走不出大同。二、他信我是真的,表示阁老府与他同流合污,他根本不怕露财,甚至怕招待不周。”
“他今日多次试探于我,想必和于阁老应该来往密切。于阁老说不准就是他在京城的大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