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长剑已如闪电般刺出,直取对方咽喉。那头目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倒地气绝。
禾禾气炸了,最后的活口也没有了?他愤怒的瞪着陆沉,陆沉冷冷的用剑尖指了指那人。
禾禾顺着剑尖望去,神奇的看到,那人脸上僵硬的皮一点点的裂开了,里面露出于嬷嬷的脸。
这还没完,接着于嬷嬷的脸开始萎缩,变窄,变长,最后变成了一张鼠脸!
“鼠妖?”
“哼!”陆沉从鼻子里不屑,“差点丢命还不学着点!”他看了一眼禾禾的口袋,“别被个书生带偏了!”
杨星书却没搭理陆沉,他的心直往下沉,怎么,不会最后又是妖族干的吧?
洞穴中恢复了寂静,只有炉火仍在燃烧,药液在锅中咕嘟作响。陆沉收起长剑,环视四周,确认再无活口后,抬手一挥:“清理现场,销毁禁药。”
他指了指地下的鼠妖尸体,“把这妖物的尸首裹好了,这是证物!”
暗卫们迅速行动,将成箱的禁药投入火中。绿色的火焰腾空而起,映照在岩壁上,仿佛地狱的业火。
眼看着暗卫们就要离开,“等等!”杨星书从禾禾口袋里一下子跳出来,在暗卫的眼里,就是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顿时都紧张起来。
“我去找活着的人。”
陆沉伸手去抓杨星书,杨星书一个转身,如鱼一样,滑溜溜的从陆沉手中溜掉,下一刻就隐身于熊熊大火中。
烈焰冲天而起,火舌狂舞,浓烟滚滚,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有一股可疑的怪味。火势如猛兽般肆虐,吞噬着一切,仿佛马上就要将这座假山都烧成灰烬。
暗卫们急忙离开了这里,只有禾禾不肯走。“杨先生!”禾禾着急的大声呼喊,他甚至想要跟进大火寻找杨星书。
陆沉的长剑“唰”都一声,挡住禾禾的去路,阴沉的问道:“你想连累主子吗?”
禾禾一下子住了口,愣在原地。这才感觉到烈焰灼人,毒气入了心,昏昏沉沉的。陆沉抓住他的后颈,把他从火场里提出洞来,丢在地上。禾禾大声咳嗽,陆沉又给他塞了一颗解毒丹才止住。
外面夜色沉沉,隐天幕厚重的像一块无边的灰布,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没有火光,刚才冲天的大火仿佛一场梦。只有洞口偶尔喷出的烟气,在证明那场火确实存在过。整个天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纱笼罩,寂静而压抑,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他能躲藏,你能吗?”
陆沉阴沉沉的话让禾禾为自己找到了理由,“他肯定得躲起来的,对吧。”陆沉不搭理他,径直往前走。禾禾茫然的爬起来,一步三回头的哭着跟着陆沉离开了锦绣园。
王曦琴和兮兮一行人离开东坡城的领主府时,穆领主没有出来送行。跟着陆沉回来的禾禾一直在哭,和官内侍一起回来的苏乔一直不吭声。
兮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整个领主府好像都是一个人都没有。不仅没有主人,连仆人都没见着一个。
阳光洒在空旷的砖道上,金色的光芒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却听不到一丝人声。
高大的建筑物依旧巍然矗立,远处不知何处的琉璃幕墙反射着耀眼的光。喷泉喷涌着水花,水珠在阳光下闪烁如钻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怪异的宁静,仿佛被什么人静止了。
东坡城依旧繁荣热闹,马车缓缓前行,街边的小贩依旧在叫卖糖人,更远处,一群杂耍艺人依旧在表演。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两旁的商铺门前,各色幌子在风中招展,叫卖声此起彼伏。
长史衙门的大门口,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巍然矗立,门上镶嵌着铜钉,熠熠生辉。门前一对石狮威严蹲守,目光炯炯。
衙门门楣上方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公正廉明”四个大字,笔力遒劲。门旁站着几名身着皂衣的衙役,手持水火棍,神情肃穆。
马车踏上长史府门前的青石板路,路面平整宽阔,偶尔有官员或百姓进出,都步履匆匆,神情严肃。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好像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领主府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让兮兮想到了西纽城,“生灵涂炭,你以为不会到你吗?”如果东坡城是西纽城的翻版,那大皇姑就是穆领主一样的加害者?那自己呢?
杨星书出现在城门外,让禾禾终于不再哭鼻子了。杨星书给了禾禾一包糖和一锭元宝,他的手被灼伤一大片,水泡连着水泡,铮明瓦亮的。
禾禾没有问“里面还有没有活人”之类的问题,杨星书能活着回来,他就觉得很满意了。
杨星书没有回官内侍车上,他现在还不知道跟老师说什么。所以转身跳上了王曦琴和兮兮的马车。
王曦琴却不肯像对文星棋那样,出去骑马。他老神在在的坐的很稳,任凭杨星书言语暗示,挤眼睛歪嘴他都一律视而不见。
兮兮也不知道王曦琴怎么了,刚才文星棋也被拒了,害得兮兮想打听一下穆领主怎样了都不行。再说文星棋的故事还没讲完呢,比如他是被谁当成礼物,又是送给了谁?
三个人有点大眼瞪小眼,兮兮见杨星书手上烧起了水泡,就找出烧伤的药膏来给他敷药。
“让果儿做就行了。”王曦琴闷闷不乐,果儿正在给猫咪梳毛,听到王曦琴点她的名,急忙过来帮忙。
“别,你离我远点。”杨星书不客气的拒绝果儿靠近,“你那猫的毛太长,落我身上我就痒痒。”
他说完不知道是为了气王曦琴,还是真觉得自己伸长了手不舒服,换了个位置,坐到兮兮身边来,硬挤在王曦琴和兮兮中间。
果儿吓得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偷瞄王曦琴的脸色,结果王曦琴只是往外挪了挪屁股,三个人就这么挤在了一起。
兮兮生气了,站起身来,瞥了一眼坐在最外面的王曦琴,不满的说:“我去骑马,让给你们两个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