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日光被隔绝在树叶之外,山间很是清爽。
季流盈走了没一会,便开始浑身刺挠。
一会嚷嚷着热,一会嚷嚷着累。
总之就是闹腾的不行。
周小草有些不屑,娇气!
她本能的想讽刺季流盈,但偏偏季流盈只是在郁骋面前小声哼唧,她要是出口,嫌弃的意味不就太明显了。
季流盈将周小草的不屑看在眼里,更加变本加厉。
她抱着郁骋的手臂,站在原地,直接不走了。
郁骋有些无奈,但还是停下来哄她,“盈盈,怎么了。”
季流盈抱着郁骋手臂的手缓缓下滑,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撒娇般晃了晃,“阿骋,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
“就知道你爬不了多久。”郁骋笑着揉了揉季流盈发顶,自觉的蹲下身子。
周小草和祈砚也停下了脚步。
看着这一幕,两人的心情可谓是异曲同工。
祈砚垂着眸子,眸底暗淡,暗戳戳吃醋。
周小草瞪着眸子,恨不得吃了季流盈。
突然,周小草脑中灵光一现,猛地朝一旁倒去。
“啊!好疼!”
刺耳的尖叫引起了郁骋和季流盈的注意,两人下意识转过头。
周小草瘫坐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脚踝,泪水潺潺,“阿骋,我扭到脚踝了,你能不能背我上山。”
郁骋扭头看了眼还未趴到他背上的人儿,眸中闪过一丝犹豫。
季流盈将这抹犹豫看的一清二楚。
她内心嗤笑不已。
果然呀果然呀!
既然郁骋犹豫,那她便成全他。
毕竟,这个时候,被丢下的那一个,才会让郁骋产生愧疚心理。
越愧疚,才会越想要补偿。
“阿骋,小草伤的更严重,你背她吧,我没关系的,休息一会就好。”季流盈佯装大度道。
话音落,她默默后退一步,垂着泛着雾气的眸子佯装伤心。
郁骋没动。
盈盈是累了,周小草是受伤了。
而且他喜欢周小草,这个时候,他背周小草看起来才是正确的选择。
可为什么,他不想。
祈砚将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他双手抱臂,看着做戏的周小草,没忍住轻笑出声。
“周小草,谢谢你。”给我制造了机会。
祈砚声音很小,只有他和小草两个人能听到。
话音落,祈砚便朝着季流盈走去。
他弯腰直视季流盈,温柔道:“盈盈,我背你,好不好?”
周小草看着祈砚体贴的背影,默默攥紧了拳头。
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不想让季流盈缠着郁骋,但她也不想给祈砚创造机会的。
周小草盯着季流盈,默默祈祷:拒绝祈砚,拒绝他!
季流盈余光淡淡瞟了周小草一眼,将她期盼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
想让她拒绝祈砚?
周小草,看着锅里的,吃着碗里的,你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吗?
但拒绝祈砚,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拒绝一次吧。
季流盈望着祈砚,眼尾泛着淡淡的红,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
她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阿砚,我自己可以走的。”
“可盈盈不是累了吗?”祈砚没有放弃,继续轻哄。
季流盈咬唇,默默看了眼郁骋。
两人离得很近,祈砚将季流盈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默默攥紧拳头,心间泛起一抹苦涩。
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这样。
他连被利用都不可以吗?
祈砚深呼吸一下,默默蹲下了身子,直接断了季流盈再拒绝的机会。
他知道,盈盈心软,一定不会让他起来的。
季流盈面色疑惑,小心翼翼唤了声“阿砚。”
祈砚回头,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盈盈上来吧,我不累,我们是朋友,盈盈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季流盈犹豫了几秒,默默趴到祈砚背上。
柔软的触感夹杂淡淡的香气,霸道的包围着祈砚。
祈砚身子一滞,有些微微的愣怔。
他悄无声息红了耳朵。
季流盈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俯身搂着祈砚的脖颈。
祈砚顺势托住季流盈腿弯,唇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
“郁骋,小草,我和盈盈先走一步了。”
话音落,祈砚便率先迈上了台阶。
季流盈回头看了郁骋一眼,将失落和悲伤演的愈发真实。
郁骋心间一紧,下意识就想跟上去,却被一旁痛呼的周小草拖住了脚步。
周小草望着两人的背影,默默攥紧拳头。
祈砚脾气这么好的吗?
为什么季流盈都拒绝两遍了,他还那么坚持。
周小草不得不承认,她快嫉妒死了。
郁骋脸色也不太好,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一是因为愧疚,二是因为......
他望向祈砚背着季流盈的身影,将这种情绪归结于祈砚的不满。
相识六年,对他自己而言,他觉得祈砚是朋友。
但牵扯到盈盈,他就不喜欢祈砚了。
心思太重的人,盈盈掌控不了。
“阿骋...”
周小草的呼唤声唤醒了郁骋的神志。
他大步上前,半蹲到周小草面前。
“上来吧。”
周小草一边趴到郁骋背上,一边还不忘挑拨离间,“阿骋,你说,祈砚是不是喜欢盈盈呀,我感觉他对盈盈特别好。”
郁骋没说话。
周小草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意,继续道:“我感觉盈盈也有点喜欢祈砚,不然她为什么不拒绝呢,她明明没受伤......”
郁骋突然停下脚步,周小草未说完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她知道郁骋生气了。
她正准备说些什么哄哄郁骋,便听到他说道:“小草,你一直在我面前提祈砚,是因为喜欢他吗?”
“你要是想让他背你就直说,何必在我这玩迂回策略。”
“下来!”
周小草没说话也没动。
郁骋吃醋了。
她有些高兴又有些不高兴。
他心眼太小了。
祈砚背着季流盈走了好一会,视线里彻底看不见郁骋和周小草两人。
季流盈附在祈砚耳边,轻声道:“阿砚,谢谢你,每次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都会出现。”
“我没有不把你当朋友,我只是觉得,老麻烦你很愧疚。”
清甜的香气夹杂着痒意袭来,祈砚耳朵更红了。
他轻咳一声,清了清莫名有些痒的嗓子。
“盈盈,你为什么会觉得麻烦我愧疚呢,你麻烦郁骋,会觉得愧疚吗?”
季流盈抿着唇,沉默片刻,好似想通了。
她呢喃般说道:“阿砚,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