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又是一声清脆到让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
秦汉天的脚，精准地踩在了秦飞扬的左腿膝盖上。
力量不大不小，刚好将那块坚硬的膝盖骨踩成一滩碎末。
紧接着是右腿。
咔嚓！
干净利落。
“啊啊啊啊——！”
秦飞扬的惨叫，已经不成人声，好比一头被活活剥皮的野兽，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翻滚，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血沫声。
腥臊的恶臭，弥漫了整个厂房。
他，秦家唯一的大少，西京市有名的纨绔子弟，此刻，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四肢尽废的废人。
秦伟华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好像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瘫在地上仿若一尊风化的石像。
完了。
秦家，绝后了。
秦汉天做完这一切，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收回脚好像只是踩灭了两个烟头。
他转身，走回到妹妹秦小柔的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了她的身上遮住了她因为惊吓而略显苍白的脸。
“我们回家。”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与刚才那个踩碎人骨的魔神，判若两人。
秦小柔点了点头，伸出小手，紧紧抓住了哥哥的衣角。
秦汉天牵着她，旁若无人地，朝着工厂大门走去。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那对所谓的父母，和那个在地上扭曲的“弟弟”一眼。
就好像，他们只是路边的三团垃圾。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大门的瞬间。
那个因为剧痛而昏死过去的赵坤，悠悠转醒。
他看着自己被硬生生掰断的手腕，又看了看不远处那个四肢尽废，出气多进气少的秦飞扬，眼中，充满了茫然。
他挣扎着，用那只完好的手撑起身体，对着秦汉天的背影，用沙哑的声音喊道。
“为什么？”
秦汉天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为什么，不杀我？”赵坤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也是，要伤害你妹妹的凶手。”
“你的仇人，是他，不是我。”
秦汉天留下了一句冰冷的话。
“可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都是因为你们秦家！”赵坤嘶吼道，“我恨你们所有人！”
“那你就去杀了他。”
秦汉天淡淡地说道。
“他现在，手脚尽断，连一只狗都不如。杀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你可以，用你这只完好的手，一点一点，把他折磨致死。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
赵坤愣住了。
他看着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秦飞扬，又看了看自己被废掉的右手，眼中，那滔天的恨意，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悲哀所取代。
报仇？
即便杀了这个废物，他死去的妻女，还能回来吗？
他的人生，还能重来吗？
他忽然感觉，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秦汉天似乎感受到了他心境的变化，继续说道。
“或者，你可以选择另一条路。”
“颜如火。”
“属下在。”
颜如火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赵坤的身后。
“给他一笔钱，足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再给他一个新的身份，送他离开西京，去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
秦汉天说完，不再停留，牵着妹妹的手，走出了工厂。
“选择，在你。”
最后四个字，飘散在空气中，却好比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赵坤的心上。
他看着秦汉天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秦家大少。
许久。
他发出了一声，似哭似笑的，长长的叹息。
然后，他站起身，拖着那条残废的腿，头也不回地，朝着与秦汉天相反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秦飞扬一眼。
最大的报复，不是杀死他。
而是，无视他。
让他，以一个废人的身份，活在这个他曾经肆意践踏的世界上，永远地，活在痛苦与绝望之中。
厂房内，只剩下瘫软在地的秦伟华，和那个生死不知的秦飞扬。
颜如火的身影，再次出现。
她走到秦伟华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已经彻底丧失了所有斗志的男人。
“阁主有令。”
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秦家所有资产，即刻起，全部冻结。收归，凰女阁名下。”
“念在，你们曾有养育之恩的份上。留你们一条贱命。”
“从今天起，你们，将一无所有。”
秦伟华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极致的恐惧与不甘。
一无所有？
他奋斗了一辈子，不择手段，甚至牺牲了养子的前途，换来的一切，就这么没了？
“不！你不能这么做！”
他像是疯了一样，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去抓住颜如火的衣角。
“这是我的！是我秦伟华的！谁也别想抢走！”
颜如火眼神一冷，一股无形的劲气透体而出。
秦伟华好比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惨叫一声，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又滚落在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你……”秦伟华指着颜如火，眼中充满了怨毒，“秦汉天！你这个白眼狼！畜生！我养了你二十年！你竟然这么对我！”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秦汉天！你以为你赢了吗？”
“你以为，你毁了秦家，就万事大吉了吗？”
“我告诉你！你错了！大错特错！”
他的脸上，露出了癫狂的笑容。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世！你根本就不知道，当年，是谁，把你像一条狗一样，扔到我们秦家门口的！”
颜如火的眉头，微微一皱。
秦伟华似乎找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用一种混合着怨毒与快意的声音，嘶吼道。
“他们，是来自京城真正的豪门！是那种，我们秦家，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的，通天彻地的存在！”
“我们秦家，只不过是他们选来看管你这条狗的下人而已！”
“他们给你定下了二十年的期限！现在，期限快到了！他们，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到时候，你，还有你身边所有的人，都得死！都得给我们飞扬陪葬！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