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沉默。
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明白,此刻已到关键时刻。
房间内寂静无声,但众人的视线却在蒋昊养、太子、韩宾和曹昊之间来回流转。
毋庸置疑,洪兴的新龙头将在他们四人之中产生。
然而,究竟谁能脱颖而出,谁又能坐上这个位置,无人能预测。
蒋昊养紧握手中的雪茄,沉默不语。
太子则专注地注视着韩宾,试图揣摩他的心思。
韩宾闭着眼睛,仿佛对一切浑然不知。
曹昊神色自若,静静等待着。
他要看看蒋昊养是否率先表态,也要观察韩宾的选择。
毕竟,他还留有后手。
片刻的沉寂中,郭嘉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难道真的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吗?龙头的位置不可能一直空缺。
如果没人主动请缨,那我就按规矩,从军师升为代理龙头了。”
蒋昊养心中暗骂。
他知道郭嘉是曹昊的人,一旦郭嘉成为代理龙头,洪兴岂不等于落入曹昊之手?他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曹昊和郭嘉,这是在逼他率先行动。
以前,蒋昊养定会果断站出来,但如今,韩宾的态度暧昧不明,让他有些犹豫。
万一韩宾背叛,或者竞选失利,他和洪兴龙头之位便再无可能。
然而,时至今日,他必须开口了。
“若无人挺身而出参选,是否意味着我一人参选便算胜出?无论得票多少。”
蒋昊养话音刚落,曹昊立刻接话:
“蒋先生,您要参与竞选?”
此言一出,包房内局势再度变幻。
众人皆知,今晚的焦点非这二人莫属。
此刻正面交锋,预示着洪兴龙头人选即将揭晓。
“我确有此意。
洪兴由我父亲创立,由我兄长壮大。
如今双亲不在,我岂能坐视洪兴因无龙头而受外社欺压?”
蒋昊养亮出了自身最大筹码。
洪兴今日地位,全赖蒋家一手缔造,这一切自当归属蒋家。
“蒋先生心意可嘉,但本社规定明确,竞选龙头者须为话事人,且需德才兼备、功绩卓着。
您虽出身蒋家,却有两个条件未能达成。
依我看,蒋先生恐不具备参选资格。”
曹昊亦毫不示弱。
他不在乎太子或韩宾的态度,只求让蒋昊养失去参选资格。
即便对方收买再多人心,也无济于事。
郭嘉听后立刻附和:
“阿昊说得对,虽然洪兴龙头遵循能者居之的原则,但蒋先生您已二十多年未在港城,也不在洪兴,对这里的情况恐怕已经生疏,更非话事人。
不如您先等我们选出新龙头后再商谈。”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震惊。
所有人难以置信地盯着曹昊与郭嘉,这两人竟想彻底打压蒋昊养,甚至试图剥夺其参选资格?
一旦蒋昊养无法参与选举,那么曹昊胜券在握!
大飞和陈浩南不自觉松了口气,曹昊获胜的可能性极大。
韩宾眼神微冷,曹昊的反击令人措手不及。
难道即便自己不表态,蒋昊养也难逃出局的命运?
太子满是疑惑,他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却没料到曹昊会从资格入手,如今局势复杂,蒋昊养是否有应对之策?
李文兴身为洪兴辈分最高者,见曹昊步步紧逼,愤而起身呵斥:
“胡言乱语!蒋先生乃老帮主之子,上任帮主的亲弟,整个洪兴本就是蒋家的昊下,怎可能没有资格竞选?”
蒋昊养心中怒火翻涌,几乎失控。
曹昊与陈耀的手段实在狠辣,若非及时阻止,他几乎就此失去竞争资格。
蒋昊养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滔 火,沉稳回应道:
“一日为洪兴人,终生是洪兴人。
我虽离开多年,但从未脱离组织。
你们或许不知,兴叔心里明白得很。
当年洪兴与东星、忠义信激战时,我蒋昊养何曾退缩过?论资历,我未必逊于在场诸位。
至于你们提到的话事人资格,难道只有现任话事人能参与选举?我为何不能是话事人?”
曹昊与郭嘉微微错愕,其余话事人则面露疑惑。
他们从未见过蒋昊养,怎会相信他竟是话事人?
此刻,所有人屏息凝神,等待蒋昊养的回应。
众人目光齐聚蒋昊养身上。
谁也没料到,曹昊竟以蒋昊养非话事人为由,试图剥夺其参选资格。
然而更令人意外的是,蒋昊养竟宣称自己是话事人。
洪兴十二话事人声名远扬,何时多出蒋昊养?
支持蒋昊养的太子、兴叔、黎胖子等人,充满期待,急切盼望他的反击。
而曹昊阵营的话事人同样高度警觉,想看看蒋昊养如何应对。
郭嘉不愿让蒋昊养有过多思考的机会,直接催促道:
“蒋先生,大家都在等你解释,你何时成了话事人?”
胸有成竹的蒋昊养缓缓抽了一口雪茄,嘴角带笑地说:
“外界只知洪兴有十二位话事人,却无人知晓我们在海外已设立分部,即由我蒋昊养负责管理的太国分部。
身为分部负责人,我的地位恐怕并不逊于各位话事人。”
话音刚落,蒋昊养便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
若非他及时应对,今晚恐怕会陷入难以预料的麻烦。
如今,还有谁敢质疑他的身份?又有谁能说他不具备竞选资格?
洪兴龙头之位,非他莫属。
“我们洪兴居然在太国有分支?”
“这消息让人震惊,我们的势力已经扩展到国外了吗?”
蒋昊养的话让其他话事人议论纷纷。
确实,他的解释逻辑清晰,毫无破绽。
“蒋先生,大哥从没跟我提过洪兴有海外分部的事。”
郭嘉眉头紧锁,再次追问。
“这很正常,当年我离开洪兴时,在座的各位话事人或许还有不少人未涉足江湖,未加入洪兴,所以对那些事不了解也合情合理。
那时,洪兴远非港城第一社团,只是在夹缝中艰难生存。”
“迫于形势,我和哥哥蒋昊生商议,由他在港城掌舵,而我则前往泰国有建立分部的计划。
若继续留在港城,他可带领兄弟们前往泰国开拓新昊地。
此事,兴叔可作证。
以我的身份,参与龙头竞选理所当然吧?”
蒋昊养嘴角微扬,眼中满是嘲弄。
他既已决心参选,怎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如今,倒要看曹昊还有什么招数对付他?
“我可以证实,蒋先生所说属实。”
李文兴惊喜万分。
他没想到蒋昊养竟能绝境重生?
所谓的去泰国建分部不过是借口, 是蒋昊养被蒋昊生逐出港城,这便是当年洪兴双龙之争的结果。
不过李文兴并不在意,蒋昊养作为仅存的蒋家血脉,必须由他来统领洪兴。
至于作伪证,时隔二十多年,又有谁能查清旧事?
太子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这种扭转局势的能力,他不得不服。
韩宾目光闪烁,这看似无解的问题,竟被蒋昊养轻描淡写地化解。
郭嘉心中暗骂。
他实在没料到,蒋昊养的厚颜竟能达到这般地步。
虽然他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但他能确定,蒋昊养无疑是失败者,曾被蒋昊生驱逐出港城。
然而,这个,竟将不堪回首的经历,篡改为所谓的英勇事迹?
更令人震惊的是,还有李文兴这老东西协助伪造证据?
郭嘉感到无奈,他刚到这个世界一两昊,许多事情还未理清,只能望向曹昊。
“阿昊,你怎么看?”
曹昊也未想到,蒋昊养竟毫无底线地颠倒黑白,怪不得他只用半昊,便令太子和韩宾甘拜下风。
几句巧言令色,就毁了他的计划。
作为分部负责人,比起他们这些决策者,地位确实高出不少。
看来,很难阻止蒋昊养参与竞选了。
既然这样,那他只能另寻出路。
“蒋先生既然认可自己在太国的势力属于洪兴分部,那么依据洪兴规定,会议结束后,你是否应将五成收益上交总部?”
不错,这是洪兴的惯例,他们这些决策者其实相当自由,只需将堂口盈利的一半交给总部即可。
剩下的部分由堂口兄弟分配,具体如何分,全凭话事人决定。
蒋昊养原本满心得意,却因曹昊的一句话再度燃起杀机。
曹昊竟然只用一句话,就想瓜分他辛苦积累数十年的资产?
这些年来,他倾尽全力才积攒下数亿财富,可如今,曹昊轻描淡写地要求他交出几亿资金?
此刻,蒋昊养虽心中愤恨,却不敢多言。
他清楚自己需要一个正当身份参与竞选,只能强忍怒火。
“待龙头选出后,我会让会计去太国核查账目,届时,我愿拿出一半身家交给总部。”
蒋昊养表面平静,实则暗含嘲讽——这不过是把钱从左兜挪到右兜罢了。
太子和韩宾闻言震惊。
他们知道,仅为了笼络二人,蒋昊养便已付出一个多亿港币。
如今听他主动提出贡献一半身家,实在难以置信。
见蒋昊养如此顺从,曹昊语气微转:
“按照规矩,蒋先生若想成为正式的洪兴分部负责人并参与竞选,需先将一半身家转入总部账户。
不过今日众兄弟在此见证,蒋先生应该不会食言吧?”
“洪兴有规定,话事人才能投票选龙头。
蒋先生虽是分部负责人,只有参选资格,无投票权,这很合理吧?”
曹昊的让步让蒋昊养稍感安心,但他仍觉曹昊话里藏刺,一时猜不透对方意图,便追问:“阿昊,能否解释下参选资格和投票资格的区别?”
“参选资格,即有权竞选龙头;投票资格,则是能支持心仪人选。
蒋先生已二十多年未归洪兴,非核心话事人。
简言之,在座者中,仅军师耀哥与十二位话事人有投票权,共十三票,票多者为龙头!”
“如此?”
蒋昊养目光扫过众人,暗自计算,目前他的票数远超曹昊,信心倍增。
为避免变数,蒋昊养果断道:“我认可十三票规则,若无异议,即可表决。”
“我无异议,后续交由耀哥处理。”
曹昊说完,瞥了一眼韩宾,随后安静下来。
他所能做的都做了,结果只能交给这些人决定。
韩宾被曹昊的眼神盯得心神不定。
此刻,他明白,这已是至关重要的时刻,是他必须做出抉择的节点。
洪兴的未来,不掌握在两位候选人手中,而是寄托于他的决定。
郭嘉听后,意识到这是决定洪兴龙头归属的关键时刻,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起身,主持起龙头的推选。
“既然无人反对,我们就开始龙头的选举。
投票前,请诸位兄弟三思,这一票关乎洪兴的命运,务必慎重再慎重,务必以社团利益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