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之,我该说的都说了!真的不是我们,当时我们也害怕。”
“你说当时赵嬷嬷也在?”季安之眉头紧蹙。
“对,爹就是让她护着我们!”
“季业平当真派人去山崖下面寻过?”
“是,是真的,我和季青云还有季锦城一起去的。当时是第二天,我们刚回来就看到你在吵着找你娘,后来你也被关进了柴房。”
季安之眸色发沉。
也就是说曲云竹和阮秀秀出门那天夜里季来之就已经因为要找曲云竹而被关进了柴房。
而她是第二日。
她被关进去后在里边昏迷了两天。
这两天季家将从阮家带回来‘曲云竹‘的尸体埋在了后院。
第三天,趁她意识不清将她送去了云县。
“那你为什么笃定季来之还活着?”季安之问。
“我不知道,这是季青云说的!因为季来之坠崖,当时我害怕极了,两天后你娘的尸体被人送了回来,我更加恐慌。他来安慰我说是听到大伯和爹在书房谈话。”
“谈的什么?”
“不知道,我不知道!”季若欢疯狂摇头。
不知道……
无所谓,她有当事人。
季安之转头看向殷乔,“去把季业霆带过来!”
没一会儿,季业霆便被殷乔拖了过来。
此时的他只能用破烂来形容,身上的衣服破烂,头发乱糟糟,像个死狗一样被扔在地上。
季业霆脸颊消瘦,有气无力。
他连抬头看一眼季安之的力气都没有。
季安之站的累了,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季若欢说十年前你曾在书房和季业平谈话,关于季来之的踪迹,大伯还想的起来吗?”
闻言。
季业霆先是一颤,后用力抬头,便看到了被绑在木板上的季若欢。
自己被折磨多日,他心智早已不像刚来时的那般。
“有人从崖底带走了季来之,我们去的时候也只发现了季来之身上被枯木划破的的衣物碎片。”
季安之眸色一缩,“查到什么踪迹了吗?”
季业霆口干舌燥,嗓音嘶哑,“没有,方圆百里都查过了。”
“那崖下不远处就是官道,我也不知道他被谁带走了。”
“所以才会说他失踪了。”
季业霆虚弱的抬起头,苦笑,“季安之,我知道你是来寻仇的,不如给我个痛快?”
木板上的季若欢眼底闪过一丝死灰,连大伯都被她抓了……
且看季业霆这副模样定然不是一日造成。
季若欢越想越心惊肉跳,季府的季业霆又是谁?
“痛快?”季安之笑了,“不行呢。”
“大伯在朝堂步步为营,努力向上,为了权势连自己的弟妹都可以送去笼络人心,这才几日?就想要痛快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季业霆咬牙死死瞪着季安之道,“难道你要毁了整个季家!”
“别忘了!朝堂还有大理寺,有刑部,都察院!你就不怕被吗?绑架自己大伯,殴打自己祖母!你对血亲施以酷刑!明齐的律法你可有放在眼底!”
季安之嘴角上扬,“律法?自然放在眼底了,否则我又怎会绕这么一大圈回京都?”
“大伯安心,在坚持几日,很快了。”
“什么!”季业霆恨不得咬死季安之。
季安之眉眼弯弯,“很快,你们季家所有人都会相逢。”
“带下去!”
殷乔一手拉着季业霆的衣服,拖鸡仔似的,将他拖了出去。
黑暗的暗牢里,再次只剩下季安之和季若欢两个人。
静……
死一般的静。
季若欢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心脏极速跳动的声音。
她现在完全相信方才季安之说要用刀一片一片割下她的肉这些话。
这不是在威胁她!
是真的。
她以为绑了自己季安之已经算是疯了。
可她还绑了大伯和祖母,对其用酷刑!
季若欢只觉手脚冰凉,全身僵硬。
她眼睛瞪大,看向季安之那若有若无的笑容,心头骤缩。
季安之:“?”
“季若欢?”季安之见季若欢脸色煞白,眼神涣散,快步上前两步抬手放在季若欢的脖子上。
丹心半夏二人听到主子不对劲的声音,二人冲了进来,就看到季安之有些呆愣的站在那儿。
丹心看了一眼浑身僵硬的季若欢,错愕道,“小姐,她被你吓死了?”
季安之:“……”
半夏瞥了一眼季若欢,开口道,“三十大板本就要了她半条命,又被勒了脖子,如果不是归息丹她也要死。”
死亡的恐惧,死而复生的喜悦,再加上在这里被主子恐吓……那个娇生惯养的世家贵女能受得到这般情况?
季若欢能坚持这么久,算的上心脏接受能力强的了。
季安之垂眸,没什么情绪,“处理了。”
“是。”
出了暗牢。
路遥走了过来,脸色不大好看,“主子,天枢楼的人来了,见还是不见?”
季安之眉心一动,“天枢楼?”
路遥蹙眉,“楼主关门弟子沈俞。”
“沈首辅老来得子那个?”
“嗯。”
“天枢楼管的是江湖,来我这迎客楼做什么?迎客楼做的可是正经买卖。”季安之摆了摆手,“不见。”
“属下这就去回绝了他。”
——
已是戌时。
迎客楼生意依旧红火,大堂内坐满了人。
路遥径直走向二楼三号房包厢里。
她脸上挂着笑,妆容精致,一身红衣格外惹眼。
“沈公子,不好意思,我们主子有事出去了,给您带来不便,还请多担待。”
沈俞坐于桌前,桌上放着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他五官端正,剑眉星目,此刻那眉头却轻轻一蹙,“你没说是我?”
“奴家自然是说了,可是主子实在事忙抽不开身。”
沈俞脑海里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她怕是直接一口回绝不见吧?”
路遥挑眉,红唇轻启,“沈公子和我家主子相识多年,奴家就不多话了。”
“行,她既忙,我便下次再来。劳烦路遥姑娘将这个转交与她。”沈俞将桌上一个木盒子推了推。
他起身,理了理衣摆,走了出去。
路遥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江湖门派向来对天枢楼有所忌惮,凡是被天枢楼盯上的门派,苦不堪言。
此人就因为当初和天枢楼主一同前往鬼门求医才和主子相识。
这么多年,主子早就不记得他是谁。
这个节骨眼上,他到底想做什么?
路遥捏了捏拳头!
难道他还贼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