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巴一试图躲避,但厚重的军装让他动作迟缓,根本无法避开。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猛然冲出,撞向石像,竟被巨手牢牢抓住!
胡巴一认出那是通讯员陈星。
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战友救了自己。
胡巴一正想道谢,却察觉不对劲。
陈星虽被水湿了一部分,已痛苦呼喊,可他的双腿已陷进泥中,为何毫无动静?
胡巴一疑惑地皱眉,刚要开口询问,又见一人奔来。
连长?!
胡巴一刚想喊,却发现连长脸色阴沉,手持武器。
连长瞥了他一眼,那目光冰冷如霜,令胡巴一不禁打了个寒颤。
连长看着挣扎的陈星,举起武器,连续射击,将陈星击毙,随后枪口转向自己,扣动了扳机。
荒野风雪交加,胡巴一望着眼前诡异的石像和牺牲的两位战友,久久无语。
月色如水,荒庙与古坟似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冷眼俯视着周遭挣扎的人影。
地面之上,陈星和连长静静躺着,鲜血从他们的伤口涌出,汩汩作响。
*
狗特务现身
连长与陈星的举动令胡巴一满腹疑惑。
越是思虑不解,越觉事情诡异。
加之此地怪异石像林立,向来胆大的胡巴一也不免心生恐惧。
“莫非有人遭鬼魅缠身?”
沉吟片刻,他断定不是连长,因为他能使用武器,且眼神中未见杀意。
那么,会是陈星吗?
回忆起先前的枪响,胡巴一立即为女军医担忧,迅速起身奔向枪声方向。
前方是一片漆黑的洞口,他点亮手电筒,毅然闯入。
然而洞内空无一物,他又折返回外。
洞内空气污浊,此处地势高峻,剧烈活动让他胸腔似火烧一般。
夜空中月华皎洁,与飞雪交相辉映,这片区域虽显宁静,却透着莫名诡异。
远处隐约传来呜咽般的低泣,胡巴一分辨不清是鬼哭还是风啸,亦或狼群对月悲号。
古坟对面是巍峨山峦,胡巴一坐于坟旁,束手无策。
忽而抬首,湖边竟有身影倾倒,他疾步查看,竟是女军医!
他急忙扶起她,一番急救动作让她苏醒,随后询问事发经过。
说到此处,胡巴一稍作停顿,丢入口中一颗花生米,用力咀嚼,发出脆响。
王胖子缩了缩脑袋,随即笑骂:“老胡,你这是成心吓人啊!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胡巴一抬头露出歉意的微笑,实则是借此平复情绪。
张凌递过一瓶酒,胡巴一仰头饮尽一口,接着讲述。
胡巴一得知,枪声并非遭遇敌人,而是勘探队的卢卫国发现一具古尸后误以为是活人,情急之下开枪。
女军医回忆时面露惧色,声音微颤:“本以为虚惊一场,谁料古尸中竟跳出达普鬼焰,直窜炊事员耳中。”
炊事员惨叫不已,其他人四散奔逃。
胡巴一刚想上前查看女军医情况,却被冷枪击中。
他猛然回头,发现女军医已倒地,胸口中弹。
就在此刻,一根冰凉的枪管顶上他的额头。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哟,这里有洞穴?小子,你先进去探路,我随后跟上。”
原来是宣传干事伪装成敌人潜伏于此。
胡巴一这才明白,女军医拼尽全力救了自己一命。
然而,连长、陈星以及炊事员皆已遇难,只剩下卢卫国生死未卜。
胡巴一在洞口呼喊数声,无人回应。
他陷入两难,不知是否该深入寻找队友。
胡巴一先前虽存疑虑,甚至已有判断,却未亲眼目睹,仅凭推测。
如今真相大白,胡巴一心中怒火翻腾。
那家伙逃窜时必是碰上狼群,被迫折返。
相机遗失,为避免暴露,他必定要杀人灭口,所以闯入后便动手。
女军医已逝,仅剩胡巴一孤身一人。
这家伙不知洞内是否藏险,未贸然行动,而是留下胡巴一探路。
被枪威逼,胡巴一别无选择,只能往里行进。
然而,前方昏暗墓穴中,忽现一团幽蓝火焰。
正是那烧死炊事员、害死陈星与连长的鬼火!
胡巴一对此类火光有所了解,曾因类似情形跳入湖中,此刻身边并无水源。
更令他绝望的是,随身水壶也已空空如也!
这特务对草原传说颇为忌惮,或许内心本就对自身行为有所不安。
他察觉墓室异状,发现室内微弱闪烁的鬼火,低声咒骂晦气,躲于胡巴一身后。
此特务也算倒霉至极,本欲刺探情报,却遭遇诡异之事,想逃时相机丢失,又遇狼群,返回后以为遇到探路者可保平安,却在墓室内再次遭遇灵异现象。
两人缓缓前行,特务亦不敢催促过急。
借助手电筒光亮,胡巴一看清墓室布局。
此处不过十余平方米,中央有一石台。
这是墓床,形似趴卧巨狼。
巨狼之上横躺着一具奇异装束的尸体。
尸首头戴雪白面具,面具以红彩绘出近似戏谑的独特表情,全身披挂锁子烂银网,内衬模糊难辨,手脚皆覆兽皮。
因此,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
这般装扮极为惹眼,一眼便深深印在胡巴一脑海。
在墓室底部,有一只盆状石钵,内中端坐一具身形矮小的尸体,似为孩童。
其身覆破旧银网,面容遮以面具,与旁侧横躺的古尸服饰相同。
周围地面散布大片黑色灰烬,显得荒凉而诡异。
*
狗特务遭遇不测!
这些灰烬虽不起眼,却让胡巴一意识到,它们可能属于先前失踪的一支队伍。
他们恐是被火虫焚毁,那生物瞬息可点燃万物,若贸然徒手扑救,自身亦会迅速被引燃。
胡巴一心生悲凉,而狗特务则满是恐惧,担心自己也将化为尘埃,迟疑不敢前行。
忽闻狼嚎四起,狗特务硬着头皮示意胡巴一继续深入。
科学终胜迷信,他选择信任前者。
两人渐行渐近,发现火虫竟也有所动作,非是逃逸,而是退回角落。
借助手电光亮,真相大白——并非虫光所致,而是地堪院的卢卫国。
他似受鬼火侵扰,因始终紧闭双唇,得以暂时支撑。
他面容扭曲,双手不停抓扯胸口,仿若欲将五脏六腑撕裂。
稍有不慎,张口即喷出幽蓝寒光,此火已侵入脏腑深处!
“老卢,你怎么了?”
卢卫国虚弱望向胡巴一,剧烈咳嗽,每一次都咳出暗红灰烬,仿佛内脏与呼吸道皆被灼烧。
每咳一声,他全身便随之剧烈颤动。
未几,他蜷缩倒地,化作一堆黑灰。
灰烬间骤现蓝色微光,嗡鸣不止!
此乃火虫无疑!
此物虽小,触之必万劫不复,唯有归于尘土。
它急速朝胡巴一飞去。
胡巴一急忙躲避。
身后追踪的狗特务目睹了卢卫国的死亡,才意识到虫子的威胁。
为了阻止虫子逼近,他猛然将胡巴一推向前方,意图让他挡住火焰虫。
胡巴一猝不及防,已然无法收步。
此时身上无水可用,眼看要步卢卫国后尘。
千钧一发之际,胡巴一咬破舌尖,喷出满口鲜血,直击眼前的达普鬼虫。
火焰虫虽凶猛,却需近身才具威胁,而这口鲜血瞬间熄灭了它的攻势。
“不错嘛,胡巴一!没想到你如此机敏!”
狗特务见状振奋起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赶紧帮忙把石床拖来堵住洞口!”
胡巴一心中暗骂,然而狗特务手中握着枪,他只能忍耐。
忽然,狗特务身后黑暗处浮现出一道绿莹莹的光芒,宛如鬼火。
光线聚焦而不散,可惜狗特务背对洞口并未发现,而胡巴一早已察觉。
按理说,草原上的狼群不敢靠近人类聚居地,尤其是这废弃的寺院。
但饥饿让这些高原残狼丧失理智,它们再度靠近。
白毛狼王距狗特务不过数米,缓缓前行。
胡巴一冷笑一声,抱臂而立:“狗特务,你真敢对我下手?没了我帮你搬东西,你能独自应付狼群?”
狗特务显然没料到胡巴一会如此大胆。
“想反抗?趁早放弃!”
狗特务冷笑道,“若你胆敢违抗,我会先伤你,等狼群涌入,让你尝尽痛苦!”
胡巴一背脊发凉,暗叹狗特务果然心狠手辣。
绿光已迫近狗特务背后。
胡巴一泰然自若,摊手问道:“那你可知道遇到狼群袭扰该如何应对?”
狗特务愣住片刻,对胡巴一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正欲发怒,却见白毛狼王猛然站起。
这只头狼外观看似普通,但与周围环境对比,其体格异常健壮,站立时竟高出狗特务一头。
白毛狼王前爪搭上狗特务肩膀,露出獠牙,呼出的气息热浪般扑向对方颈项。
狗特务察觉肩膀受力,嗅到腥味,下意识扭头,将脖颈暴露给狼王。
身为头狼,白毛狼王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低吼一声,咬住狗特务的脖子,狼牙刺入血管,大口吮吸血液。
胡巴一见状急忙闪开,警告道:\"别回头,狼搭肩一旦回头,必死无疑。”
离开墓室,胡巴一发现不远处军医遇害,两头老狼绕着尸体徘徊。
胡巴一皱眉不解,奇怪为何狼不啃食女军医。
狼虽常避开横死之躯,但极端饥饿时也会改变习性。
莫非狼怀疑军医使诈?
正思索间,狼注意到胡巴一,丢下尸体扑来。
胡巴一开枪击毙一头,另一头已扑至身前,咬住枪管。
两人纠缠在一起,生死搏斗。
忽闻枪声再起,胡巴一身上狼瘫软无力。
背后,女军医持枪瞄准。
\"你还活着?我还以为你死了!\"
胡巴一惊喜。
在这冰冷之夜历经种种惊险,终于迎来好消息。
狗特务惨死,女军医安然无恙。
胡巴一忍不住仰天长啸。
真正的凶兆
女军医并未丧命,只因那狗特务射出的子弹击中了她佩戴的挂饰——一种名为“嘎乌”
的藏区圣物。
出发前,女军医曾梦见狼,便戴上这枚护身符。
不曾想,最初并未防备狼的袭击,却意外使这“嘎乌”
发挥了效力。
“嘎乌”
是一种常见的护佑符,男女样式不同,女子所戴的较大较圆,外层为银质,内含佛像、经文、金刚结及辟邪之物,甚至有些装有舍利。
格玛的“嘎乌”
中,装着九眼石、玛瑙,以及数百年前的狼王之牙,据说唯有头人才能持有此狼王遗骨。
两头老狼徘徊不定,迟迟未下口,定是嗅到了嘎乌中先王的气息,因而迟疑不决。
二人整理行装,带上必需品,继续寻找另外两人。
此时,饥饿的狼群已环绕四周,眼看就要将他们围困。
二人只得加快步伐。
途中,狼王屡次在二人近旁现身又隐匿。
狼王击杀了狗特务,体力大增。
每当胡巴一准备举枪瞄准时,它总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尽管手持武器,但谁也无法确定狼群的下一步动作。
而且,狼王浑身雪白,据老人所说,这是成精的象征。
或许那些失踪的人和牲畜,皆是被狼群吞噬,只因它们行踪隐秘,才让人误解。
最终,二人回到大个子身旁。
四人重聚,内心稍显安定。
老者见到女军医归来,连声呼喊幸运,口中念诵佛号。
胡巴一脸焦急。
虽然狗特务最终牺牲,为众人争取了时间,但狼群众多,仅凭一己之力难以抵挡,未来仍有威胁。
胡巴不愿重蹈狗特务的覆辙。
“我们的弹药有限,必须生火才能震慑它们。”
老者口中念叨着罪过,手上却不停,迅速用牛粪和木柴点燃了火堆。
四人占据的地势易守难攻,但众人丝毫不敢懈怠。
面对这样的狼群,已无法以常理揣测。
女军医审视着大个子的伤势,他因胡巴一离开而感觉好转,以为女军医此举多余。
然而,她神情严肃,尽管尽力掩饰,却被胡巴一察觉。
莫非他的伤势有问题?
这时,狼群开始行动,逐渐逼近。
胡巴一无暇细问,只见外面出现了两只似绿灯般的狼眼。
他有意威慑,举起武器,扣动扳机,枪声响起,那绿光随即消失。
虽不知是死是逃,但此招确有效果。
其余狼群不敢久留,纷纷隐入夜色。
待狼群退去,众人松了口气。
胡巴一回忆起古坟途中所遇之事,特别是那些半石半肉的雕像,愈发觉得诡异。
不知这些是否与过往人畜失踪有关?
老者摇头称从未见过此类石像。
胡巴一详细描述当时情形及石像模样,老者听后浑身颤栗,连连念诵佛号与六字真言。
许久,方开口:“本以为建寺塑金刚像可镇压古坟里的鬼母妖妃,历经多年,佛爷们也无能为力,以为佛法无力降服妖邪,没想到竟出自墓前石人像之祸。”
胡巴一暗想,这或许是天意使然。
地裂湖陷,被自己撞上,否则真相恐长时间无人知晓,鬼母恐怕还得背负恶名。
老者颤抖道:“如此邪物,若再养百年,恐成大患。”
……
车厢内,众人听得入神。
张凌深吸一口气,惊觉为何听到并非鬼母祸乱草原时略感释然?小哥与鬼母有何关联?还是我与鬼母有牵连?
胡巴继续讲述后续的故事。
经历与狼群的激烈战斗后,四人终于死里逃生。
大个子虽幸存下来,却落下残疾。
而那位女军医一直昏迷不醒,陷入植物人状态。
那座破庙与古坟遗址至今仍留存于世。
如今回想起往事,其他细节已不重要,唯有古坟里的某种存在,其独特的服饰及神情,与我们在献王墓见到的铜人以及墓室壁画极为相似。
当地人称此地为古时魔国鬼母的墓穴,但这也仅限于传闻。
鬼母据说可以转世重生,或许不止一位。
关于魔国的历史,大多流传于民间长诗之中,无人亲眼见过鬼母妖妃的真实模样。
胡巴提到这些时,张凌内心触动颇深。
他意识到,当听到这段故事时,自己竟产生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仿佛真为鬼母担忧一般。
想到自己身为小哥,与妖魔鬼怪势不两立,更修炼了齐天大圣的高深法术,怎么会对鬼母妖妃心生怜悯?这感觉早已超出单纯同情的范畴。
另外,在离开虫谷时,那座山上出现的白色身影又是谁?胡巴说鬼母可能有转世化身,那么这白色身影是否与鬼母有所关联?
张凌忽然明白,加入胡巴他们的冒险旅程非常必要,但显然还有许多未解之谜等待着他去揭开。
“壁画上描绘的那座城,供奉着巨大的眼球图腾,城中人物形象与凤凰寺下古坟里的某物一致。
或许那城正是魔国的祭祀场所。
我们还不清楚魔国与无底鬼洞之间到底有何隐秘联系。”
王胖子也发表了自己的推测:“如果最初引发草原灾难的并非鬼母妖妃,而是那些石人雕像,它们被冤枉已久,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再度闯入人间制造祸端?若这几处地点确实相互关联,这背后隐藏的格局可不小啊!”
众人一致认为,首先要返回北京研究献王的头颅,寻找雮尘珠的线索,随后再解读龙骨天书。
车窗外晨光初现,张凌凝视着窗外,思绪万千。
他知道,胡巴一行人可能很快会踏上新的征途,前往寻找铁棒。
然而,他自己深藏的秘密能否一同揭晓,仍是未知。
回到北京后,胡巴一分派了任务。
雪莉杨负责分析献王头颅,这需要先进的设备,她的能力最为合适。
而胡巴一则专注于破解龙骨天书及十六字风水诀。
尽管分工明确,他却始终无从下手。
几天过去了,毫无进展。
某日午后,胡巴一躺在院中的躺椅上休憩,大金牙在一旁翻找从献王墓中带出的小物件。”胡爷,下次一定要叫我一起去啊,这些都是稀世珍宝!”
大金牙捧着玩物爱不释手,又调侃道,“你已经够头疼那个王胖子了,要是我还带着一堆东西,咱们肯定困死在那里。”
“说得对,知我者莫过于你。
这次我们轻装上阵,也是不得已。”
胡巴一挥动手中的扇子,语气懒散。
“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话倒也不假,但若活着缺钱,日子可真难熬。”
大金牙点点头,仍沉浸在宝贝中。
忽然,门外传来康康整齐的皮鞋声。
大金牙和胡巴一抬眼,只见王胖子衣冠整齐,梳着大背头,夹着公文包,穿着锃亮皮鞋,迈步走进来。
“小弟,你在忙啥?”
王胖子一进门就瞧见张凌端坐于椅,闭目养神,那姿态既非胡巴一的懒散,也非大金牙的紧绷。
虽坐着不动,却显出一种独特的气场,立刻吸引了刚来的王胖子。
“哟,胖哥,你不说我还以为这儿就咱俩呢。
我是张兄弟,你也该加入我们的聊天,这样大家才能开心。”
大金牙看向王胖子,又转头对张凌说道。
张凌瞪了他一眼,还未开口,王胖子已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