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状况很复杂,我只能长话短说……”
“这个世界似乎是虚假的……但我也不敢确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有人要来抓我了……”
“佛?是佛?!”
那字迹越来越凌乱,像是偷吃被发现了一样,日记最后只有一句话。
“远离他们,越远越好!”
穆阳被这笔记里的话惊得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活的世界是虚假的,那他的生命不也是虚假的吗?那他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看着窗外渐渐泛起白色的天幕,穆阳意识到自己得赶紧离开这里了。与其被发现然后被捉回去,他更宁愿现在就死掉。
……
国子监,东厢。
祭酒就在这里办公,他是西夏国子监最高的长官。全面负责国子监的行政事务,制定教学计划,还可以调度隶属于西夏的所有小队,虽然无法调度白虎令,但可以请求其帮助。
旁边急匆匆跑过来一位中年人,看气质就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但此刻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头发胡子都有些凌乱。
“李祭酒,大事不好了!”那人慌里慌张,连帽子都跑掉在了地上。
李司业见此,赶忙请这人坐下,让他慢慢说。
那人却不敢懈怠,“源海市……消失了!”
“消失了?整个市?!!”李司业被这消息震惊到了,一般某个地方从监控范围内消失就是被拉进了至灾的领域,可如果是整个市的话,那情况就更糟了。“是地诛级别的至灾?”
他连忙拿起电话,一刻也不敢耽搁,如果整个市都被拉入地诛的至灾,那死伤得有多少人,他不敢估计,这可是他的严重失职,说不好自己的祭酒也当不下去了。
况且,就算自己没有被追究,他也会愧疚地度过剩下的半生,一个市得有多少人?还是面积最大的源海市。人类的数量本就在至灾的压缩下不断减少,如今任何一个人类都是有生力量,如果因为自己损失了几十万人的性命,那他宁愿去死。
电话被接起,李司业焦急地询问:“源海市有多少小队?可以在至灾领域完全形成之前把群众接出来吗?”
电话那头颤抖地传来声音,“源海市的小队没多少,都是一些低级别的小队,只有一个小队有丁级的队长在。”
李司业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无比激动,脖子都有些涨红,“能联系到吗?”
那端声音顿了一下,“联系不到,整个源海市都被切断了,只能寄希望于他们自己了……”
李司业有些绝望,然后又想到了什么,朝着电话那端大吼,“快去找白虎令!让他们来!”
白虎令驻扎在西北,主杀伐而得名白虎。小队里面一共有三人,队里有一个辛级精神力的队长,只差一步就到达壬级的境界,剩下两人是庚级巅峰的成员。(七级和八级)
他们三人的代号以老虎部位命名,“虎眸”“虎牙”“虎爪”。据说他们小队曾在华夏的西北部解决过一次“天灾”级别的至灾,没有任何一个鬼活下来,被五人尽数解决,但有两人在战斗中牺牲。在那一战后,被封为白虎令,意为最强的杀伐之力。
可以说,这样一支队伍在西北驻扎,就是一支王牌消防队,哪里有火就去哪,令人安心。
电话那端传来声音,“但是他们不在西夏,可能得需要一点时间……”
“其他人呢?”
“最近那些被封印的至灾领域最近都开始活跃起来,他们都要去镇压那些邪祟……”
空间变得寂静,李司业没办法了。
李司业将电话扣下,“那就我去。”
身边那位中年人有些心急,将李司业拦了下来,“您要在这里坐镇,如果还有别的诡异怎么办?哪里有司令员上战场的道理!更何况……您的伤还没好,如果……”
李司业右手摆了摆,有些不以为意,“我这把老骨头早想出去松活松活了,天天待在这里都要生锈了,如果死了,还能追赠个烈士呢。”
他笑了笑,身体条地消失在原地,只剩下中年人一人。
中年人的眼神也从犹豫变得果决,暗骂了一声,“妈的,让你这老b装上犊子了,我也去!就你能上战场?”
他抬腿跑出办公室,很明显他并没有祭酒那么炫酷的能力。
……
孟离看着眼前泛着诡异笑容的居民,心里泛起了嘀咕,“我曹,还能这样?”孟离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有鬼有这种能力,还能操控人类,孟离明显能感知到这并不是什么怪物,是活生生的人。他虽然没有穆阳那种逆天到可以感知到情绪力量的能力,但也可以分辨怪物、鬼和人类的。
孟离不敢下手,只能跑向反方向。
在跑路的途中,他看到了一座灯塔,那是这个区里最高的建筑,孟离心里有了计划,抬脚跑向灯塔的方向。
……
姜惟在下达指令让李青淮和孟离去疏散群众之后,就一个人去了佛寺,他想趁着鬼佛还没完全复苏之前将其解决掉,虽然有些不自量力,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他想不到别的方法破局,已经有些走投无路。
等到国子监来救自己?那这座城的人早都死绝了!
姜惟想了很多。
如果国子监在这里早就布置了很多小队呢?那或许就不用这么狼狈了,至少可以把群众疏散出去。
但世间没有如果,觉醒力量的人本来就少,属于国子监的力量更少。
姜惟走在佛寺前的那一条小道上。
中午到这里的时候,那佛寺还颇有种威严庄重的感觉,一看就是名门正派。如今鬼佛要出世,周围的环境变得诡异起来,建筑都变得腐朽,就像是上个世纪的烂尾楼建筑一样,配上这昏暗的天空,姜惟内心升起一种恐惧的情绪。
那道视线再次聚焦到姜惟的身上,姜惟这次很清晰地感觉到了。
因为佛现在已经从那大殿走了出来,原本镀的金身已经褪去,变成了猩红的袈裟。那分明是用人的鲜血制成的,仔细看,下面的皮都是人类的皮肤。
那佛诡异地笑着,有些慈悲,有些戏谑,有些阴森。
佛本无相,佛本千相。鬼佛也一样。
姜惟抬起头,直视那鬼佛。
冰冷的声音中藏着恼怒,姜惟怒视鬼佛,“畜生!你想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