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人的目光投射向姜惟两人的同时,无数声音从两人身旁响起。
越来越多灌木草丛被晃动,两个、三个、四个。
从那些翠绿的草丛里,爬出了一个又一个身影。
他们正呈现着死前的惨状,浑身爆发出冲天的怨气。
姜惟转头,看着正在几个鬼之前狞笑的男人。
“都是你干的?”
没有回答,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姜惟点了点头,就像是一个暗号,同一瞬间,两人身上绽放出了不同的颜色。
“我拖住这几个鬼,你去干他!”
分工明确,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孟离冲向了狞笑的那人。
那人似乎是没有意料到一般,脸上的狞笑变成了惊恐,脚下一滑,竟然摔倒在了地上。
孟离从兜里掏出一把剔骨刀,追上前去,一刀划向那人脚踝。
……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穆阳正吃着晚饭。
晚饭依旧是素斋,他已经很久没能吃过肉了。
听慧宁大师说,戒荤腥有利于让自己宁神静心。
穆阳不懂这些,但也乖乖听了慧宁师傅的话。
木门忽然被敲响,紧接着是慧宁大师的声音。
“穆阳,在不在?”
穆阳赶忙把门打开,这么晚了。他都不知道慧宁大师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
两人坐在房间里仅有的木桌前。
“慧宁大师,不知道您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慧宁大师没有再卖关子,但一开口就震惊了穆阳。
“穆阳,你来这里已经够久了,也许你该出去看看。”
穆阳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慧宁大师会这么着急就赶自己走。
自己连最入门的心法都没能学会,更别说那些道法了,自己现在就离开,那岂不是白来了?
那自己身上的诅咒该怎么办?难道自己就要慢慢等死了吗?
穆阳有些着急。
“大师,我不懂您什么意思,我还没有学会您给的心法,现在走了,我岂不是要白白等死?”
穆阳不想把话说得太彻底,但这却实实在在关系到自己的生命。
慧宁大师摇摇头,温和的声音不缓不慢地传入穆阳的耳朵里。
“我让你现在离开,是有一番考究的,并不是白白等死。”
穆阳不解。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慧宁大师指了指桌子上的清心诀。
“这心诀你其实已经入门,但想要更进一步,还得出去。”
他目光看向窗外,外面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这里的环境太过安静,你在这里不会有任何提升,想要让这心诀彻底被你领悟,你还需要认清自己,那就得出去了。”
穆阳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现在没有任何主见。
可以说,自从他被这诅咒缠上之后,就没有了自己的主见。
蚀骨之痛无时无刻都缠着自己,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慧宁大师就是他唯一的希望,他除了待在这里,想不到任何能活下来的办法。
“那我到哪里去?”
慧宁大师已经站起身子,准备朝外面走去。
“要去哪里,还需要遵循你自己的内心,它告诉你的,才是真的。收拾东西吧,趁早出发,你身上的诅咒不能再拖了。”
慧宁大师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只留下一脸凝重的穆阳。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穆阳的东西并不多,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东西,换上自己休闲的衣服,背上自己的小包,就准备离开这里了。
临走前他又去拜访了慧宁大师。
不管怎么说,这一个月来惠宁大师也教了他不少东西,自己也不能一声不吭就离开这里。
敲了敲门,慧宁大师正坐在屋子里,桌子上摆着一本古籍。
看到穆阳到来,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穆阳对着慧宁大师鞠了一躬,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感谢您一个月来的收留。”
穆阳还想说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
抱了抱拳,将清心诀放下,他准备离开了。
清心诀的内容他早已烂熟于心,不可能会再忘记。
等到穆阳彻底走出房门,慧宁大师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那声音依旧稳重而温和。
“你来了这么久,还没给你名号,既然我代师傅收徒,理应和你一辈。”
他顿了顿。
“就叫你…慧阳吧,取你名字里的阳字。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这玉泉观上,我在这里时刻等着你。”
穆阳转身,再次抱了个拳,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自己在这也算是有了根。
……
直到走到山脚下,看着天上高挂的皎月,穆阳才反应过来。
自己是不是离开得有点太迟了?
这会天已经黑了,自己能去哪?
跑这荒郊野岭的,小心被野狗吃了。
“造孽啊!”
强忍着穆阳没有说出脏话,这一个月来的教诲还是很管用的。
至少管住了他说脏话的这个坏习惯。
“走一步看一步吧,兜里还有点钱,看看能不能找到个旅馆。”
穆阳掏出手机,已经没电了,早已经关机。
山上没有充电的地方,况且这东西也不利于自己凝神静心,穆阳索性就一直放在包里。
现在没有电,穆阳才真正知道什么叫绝望。
这种信息时代,让一个年轻人失去手机,那和杀了他也没什么区别。
幸亏穆阳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但是穆阳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第一次来天水,一来这里就被带到了玉泉观。
他根本就是一个外地人,别说怎么走了,他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穆阳朝着山脚的方向一直走,腿上已经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大包,才终于看到了点灯光。
“前面应该就是市区了吧?”
说起来这里离市区也不算太远,虽然穆阳的腿受了很大折磨,但也没有走多久。
路过一个小树林,穆阳察觉到一丝不对。
那树林里面,分明有意能的气息。
没有任何犹豫,穆阳朝着气息散发的方向走去。
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只要有可能会产生至灾,自己就不能不管。
“小崽子挺阴啊,还想反打我俩,知道你大我是谁吗?”
穆阳总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对!是姜惟的声音!
穆阳赶忙跑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孟离一只脚踩在一个戴着鸭舌帽的故作高深的神秘人背上,姜惟正蹲在那人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颇有些欠揍。
姜惟吐了一口唾沫,脸上有些不屑。
“你还装上b了?我才几分钟没看你你就敢杀人?”
姜惟说罢,朝着那人脸上踹了一脚,然后对着孟离说道:
“带走,一会儿交给这里国子监的人员,让他们处置。”
孟离没有说话,老实地把那人扛在自己肩上。
姜惟朝着穆阳的方向瞥了一眼,不敢置信地肘了一下旁边的孟离。
“那是穆阳不?”
孟离点了点头。
“应该是。”
姜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超大的噪音在树林里面爆发。
“我曹!穆阳,真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