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老黑,豺老二了俩人从墙外跳到院子内,看着敞亮的院子,俩人愣了一下。
“大哥,这院子跟我们想的不一样啊,咋这么大啊?”
“咱们怎么摸上去啊?”
“咋办?”
熊老黑还没说话,豺老二这小子一到院子内就叽里咕噜,叽里咕噜的说完了。
“你问我,我去问谁……”
“咱们往前面瞅瞅,看看前面是什么情况。”
“小声点,知不知道,咱们是贼!是贼!”
“不是强盗!不要那辣么大的声音!”
豺老二点点头:“明白,明白……”
俩人摸着黑,在院子瞎走,还没走多远,熊老黑便踩到了一个小木棍,嘎吱——
嘎吱——
声音从他的脚下传来,俩人瞬间一颤,都不敢乱动,眼神往院子内的房间和二层楼上瞅着,见没人出来,熊老黑这才安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呼——”
“好险,好险。”
“差点就完蛋了。”
熊老大瞅了一眼豺老二,说:“瞅你那怂样,我咋选了个你啊。”
“一点小小的动静,就把你吓得不行,要是其他人来了,你是不是就把我给卖了啊?”
豺老二小声嘀咕:“明明是你踩得木棍,说的好像是我整出来的动静似的。”
“你小子嘀咕啥呐,前面有个驴,咱们小心点。”
“哦、”
此时,二楼的徐峰已经醒来了。
他睡得很浅,听到外面有动静后,便被声音吵醒了。
吵醒后,他从床上起来,隔着窗户往外面瞅了一眼。
不瞅不知道,一瞅吓一跳。
两个人影正在蹑手蹑脚的往他的毛驴走去。
“这俩人要干啥?!”
“偷驴?”
徐峰还在嘀咕着,这时肩膀猛地被拍了一下。
徐峰一懵,想要开口喊人,耳边却传来师傅周炮的声音。
“别喊,是我,是我。”
“师傅,你……你怎么醒了?”
“你刚刚下床时动静有点大。”周炮指了指窗户外的两人,小声说:“这俩人,什么情况?”
“小偷?”
徐峰点点头:“师傅,我觉得八成是小偷。”
这年头,不是小偷,干嘛蹑手蹑脚的走路?
还走一步往后面瞅三眼,这个样子,准是小偷无疑了。
徐峰往外走,周炮拉住了徐峰,说:
“先别动,咱们不知道他们手上有没有刀,贸然出去,容易打草惊蛇,咱们先瞅瞅,瞅瞅是什么情况,再做反应也不迟。”
“行,师傅,听你的。”
二层楼上的徐峰,周炮便隔着窗户看着院子内的熊老黑,豺老二两人。
院子内的俩人静悄悄的往驴旁边走去,走着走着,熊老黑就发现了不对劲,自己往前面走,后面豺老二这小子压根就没挪身子啊?
什么鬼情况?!
“你小子干啥呐?”
“走啊!”
豺老二瞅了一眼驴的屁股说:“大哥,我听老一辈的说,千万不能在驴后面。”
“为啥?”
“因为驴会蹬后腿。”
“容易误伤人。”
熊老黑白了他一眼,笑着说:“你猜我信不信?!”
“还会后蹬腿?”
“只有你这种脑子被夹了脑袋,被驴踢的人才能想出来这种事。”
“我跟你说……”
话音未落,驴猛地往后面一踢。
双腿后蹬,双腿蹬在了熊老黑的肚子上,他整个人倒飞出去。
驴蹬腿这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倒飞出去的熊老黑,豺老二双手一摊,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大哥,你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熊老黑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脸变得通红,驴这一下,给他干红温了,“没错个屁啊!”
“快点给我扶起来……”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哦哦哦,来了来了。”
…
二楼的徐峰,周炮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这……这是遇到二傻子了嘛?
“师傅,你说……这小偷的脑袋是不是有坑啊?”
“我觉得八成是有的。”
“应该是脑子不好使。”
“师傅,那我下去瞅瞅?”
“别去,别去,再看看,再看看。”
…
豺老二扶着熊老黑,说:“大哥,你现在是不是被驴踢了?”
“……”熊老黑脸色一黑,怒目瞪着豺老二:“你小子想造反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刚刚是大意了,没有闪。”
“就这个毛驴,今天老子就跟它杠上了。”
“把我的刀拿过来。”
“啊?”
豺老二愣了愣:“大哥,你想干啥啊?”
“咱们现在是要偷东西,不是打劫啊……”
“你懂个屁啊,我今天非得给这个驴放放血。”
豺老二看着眼前不已的熊老黑,心中萌生了退意。
大哥也真是的,跟一只驴杠上了。
这叫什么事啊?!
脑袋被驴踢了吧。
豺老二知道自己拦不住熊老黑,只好无奈把刀递给他。
熊老黑拿着刀,用舌头舔了舔,嘿嘿一笑:“敢惹你熊爷爷!”
“今天你熊爷爷非得给你这只毛驴放放血!”
此时,熊老黑已经不清醒了,清醒的人都应该明白,现在要做的,一,要么是跑。二,要么是绕过这只驴去偷东西。
可他偏偏要给毛驴放血?
哪怕后面毛驴被放血了,又能怎么样?
毛驴会大叫,毛驴一叫,他们俩人不暴露了嘛?
这也是为啥,刚刚豺老二心生退意了,因为他不傻。
当然了,相对于熊老黑,他是不傻的,但相对于普通人,这俩人都挺傻的。
一卧龙,一凤雏,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他俩都一类货色。
在月光的照射下,熊老黑手上的刀子显得特别亮。
熊老黑挥舞着小刀,往毛驴的臀部刺去。
“惹你熊爷爷!”
“今天必须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果!”
熊老黑的刀子马上要落在毛驴的臀部,结果毛驴猛地向后一踢。
好家伙……
这次更狠了,一脚踢在了他的脑袋上。
整个人倒飞出去,摔倒在地面上,荡起阵阵泥土。
真被驴踢了脑袋!
豺老二在旁边看着倒地不起的熊老黑,嘴角微微抽搐一下。
乖乖,这下好了,安静了吧。
“唉……”
“大哥啊,别怪小弟不带着你走。”
“小弟先走一步。”
豺老二翻墙往外面跳,双手放在墙上,把自己的身子撑着,马上一个腿要翘到墙外了,另外一个腿被拽住了。
“谁……谁tm拽我啊!”
“你说是谁?”
徐峰冷不丁的回答,当时看到熊老黑被毛驴踢飞之后,他便飞速的跑下二楼,来到了院子,刚到院子,他便瞅见了豺老二想要翻墙逃走。
徐峰怎么可能会让对方如愿?
立马拉住豺老二的另外一个腿,死死拽住,不让对方逃走。
豺老二瞅了一眼,看到徐峰的面貌。整个身子一晃,从墙上摔了下来,duang——
脑袋摔在地面上,摔得不轻,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徐峰往他身上踢了踢,没有一点的反应,这下错不了了,晕了过去。
此时,屋内又有人两个人出来了。
一个是师傅周炮,另外一个人则是这个旅馆店长。
店长跟周炮打着手电筒,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师傅。”
“店长。”
李店长瞅了瞅徐峰,笑着说:“是个人才。”
“老周啊,你运气真不错。”
“能遇到这么一个徒弟,眼神犀利,身材魁梧,而且还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真好!”
听着这位店长的话,徐峰恍惚了一下,这是……跟师傅周炮认识?
对啊,师傅让自己来这边住,肯定是认识店长的,毕竟猎户出门在外,很容易被别人惦记,住店都得找放心的人。
周炮嘿嘿一笑,拍了拍徐峰的肩膀:“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兄弟,李满秋,你叫他李叔就行。”
“李叔好,李叔好。”
“你好,你好。”
李满秋笑着说:“你师傅刚刚还给我念叨着你呐,现在一看,果然是一表人才,听说你快把你师傅的手艺学完了啊。”
“李叔就别打趣我了,我跟师傅比,要学的地方还差着远呐。”
“不骄不躁,挺好。”
三人闲唠了一会,徐峰瞅着旁边的豺老二,说:
“李叔,师傅,咱们先把他俩绑起来吧。”
“省的他们醒了,再生事端。”
李叔点点头:“说的也是。”
“我去找绳子,你们等一会,敢进春日旅馆偷东西,明天就送他们进公安局!”
等李叔走后,徐峰,周炮俩人大眼瞪小眼。
周炮问:“你是不是有很多疑惑?”
徐峰摇了摇头:“之前有,现在见了李叔,没了。”
“你这位李叔,之前是一位知青。”
“知情下乡?”
“对,就是知青下乡插队过来磨炼的。”
“后面在这边落了脚跟,跟咱这边的人结了婚,就放弃了回城的机会,一直住在了这里。”
听着周炮的话,徐峰点点头:“是个爷们!”
知青下乡插队,从上面下来,目的就是为了锻炼自己,来到乡下过得日子比不上城里面。
很多知青有了返城的机会,结婚的,直接离婚,说白了,就是抛妻弃子,就为了那么一个返城的机会。
但也有一些真的老爷们!放弃了返城的机会,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块,徐峰很佩服后者,对于前者抛妻弃子的人,他只会充满鄙夷。
“你也是这样觉得啊。”周炮笑着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是个爷们,敢作敢当,没有像那些所谓的高级知识分子知情返城,选择留下来,是个爷们!”
俩人谈着话,进屋去找绳子的李叔已经走了过来。
把绳子递给徐峰,周炮把豺老二扶了起来,徐峰和李满秋俩人绑,绑好这一个,三人走到熊老黑那边。
看着这个倒地不醒的熊老黑,李叔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脑袋上还有两个大脚印?”
“谁踹他了?”
徐峰指了指旁边的毛驴,说:“李叔,毛驴踢的。”
“他的脑袋被驴踢了。”
“啊?!”
“这……这怎么踢的?”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
周炮把自己在二楼瞅见的一幕,如实说了出来。
说完后,旁边的李满秋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
“这家伙能干的出来这种事,还真是脑子被驴踢了啊!”
正常人被驴踢了一下后,都会有警惕之心,这位可倒好,还偏偏不服气,还要去惹毛驴,结果好了,把自己害惨了。
估计等熊老黑醒来,他都会一脸懵圈……
自己咋被绑起来了?
把熊老黑绑起来后,徐峰便上楼了,院子内剩下周炮和李满秋俩人。
李满秋和周炮闲聊一会,周炮说:
“现在旅馆生意咋样?”
“还行,够养家糊口的。”
周炮点点头:“要是不行了,来跟我打猎,咱们打大围。”
“得了吧,你自己小心点,我还是喜欢过安稳一点的日子。”
“老周,劝你一句,进山时要小心点,我最近听县城的人说,咱们这边来了三个敌特。”
“啥!!”周炮愣了一下:“三个敌特?”
“谁讲的?”
李满秋往四周瞅了瞅,见没人,这才小声说:“这事我还是听别人说的,一位公安局的人说漏嘴了,我给听到了。”
“听说是钻到某个屯里面了,要不就是山里面。”
“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也不是很清楚。”
李满秋说完话,看着周炮激动的脸,愣了一下:“你激动干啥?”
“你还想逮敌特啊?”
“这万一,我跟你说,可不是闹着玩的。”
“七八年前的事,你忘了?”
“你上次为了救你大徒弟,差点没把命都给丢了。”
“你大徒弟咋对你的?”
“当时公安的人差点没把你给抓走。”
周炮咬牙切齿的点点头:“就是因为我知道我上次是怎么对待的,我更应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也知道当时那些人是怎么看我的!”
“要不是我有猎户这个名声和称号,估计那些村民都能指着我的鼻子骂了!”
李满秋拍了拍周炮的肩膀:“老周,那事我们都知道,你是清白的,可当时那种情况,谁能证明你的清白?”
“现在都过去七八年了,别再多想了。”
“你也别想抓敌特了,那不是咱们寻常老百姓能干的活。”
“行了,咱们俩个赶紧把他俩拖屋里面去,好赶紧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