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掌门作为黎元宗的主事人,对于有关魔族一事,向来是零容忍,他眼睁睁的看着魔在黎元宗放肆,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白泽长老,还不将他就地正法,”
洛掌门带着冷冰冰命令的语气,似乎不容置疑,
这一边,苏鲤死死抓紧沈蕴的胳膊,生怕沈蕴推开她,
现场一片混乱,耳边依稀听到苏白清在叫她,苏鲤置若罔闻,紧紧贴着沈蕴不放,
很快,白泽长老扔下化灵鞭,皱眉道:“他只是被中了噬魂铃,沾染魔气,并未真正入魔,请恕本长老无法听令,”
说完,他祭出周身的灵力,渡到失了神智的梵砚身上,那白色的光芒围绕着梵砚,正一步步消解魔气,
苏鲤见事态总算稳定,遂放开了沈蕴的胳膊,朝废灵台上望去,这时,梵砚依旧双目涣散,但攻击力已经减弱许多,
“刚才不是怕得要命,怎么就松手了,”
沈蕴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带着一丝异样的不耐,
苏鲤慌乱之下,只能抓紧他,根本没想这么多,
见他兴师问罪,苏鲤停顿半晌,突然笑道:“这有什么可怕的,我站得远,再倒霉也倒霉不到我身上,”
沈蕴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她,声音幽冷道:“你早知道梵师兄会失控,对嘛,”
他说这话时,似乎不是为了得到她的回答,而是早已笃定,
苏鲤饶是没想到沈蕴如此警觉,始终没有承认,而是一个劲的打着哈哈:“师兄说笑了,若我真能未卜先知,又怎会让自己活得这般狼狈,”
沈蕴见她有意闪躲,便也没有继续追究,复又看至废灵台上,只见白泽长老一直源源不断的输送灵力给梵砚,
渐渐的,魔气四溢消弭,梵砚总算恢复了一丝神智,但很快,他似乎联想到什么,忽然讥笑道:“噬魂铃,竟是噬魂铃,你说你永远不会把它用在我身上,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我,”
整座大殿,回荡着梵砚悲凉质问的声音,字字句句,皆是绝望悔恨,
苏鲤听着,也不免开始同情梵砚,
他是青云峰的首席大弟子,明明大好的前途,却不惜废去数年苦修的道行,去等一个人根本不爱他的人,何其可悲,
白泽撤下灵力后,脸色发白,身体虚弱半撑着地面,
“师尊,你还好嘛?”
南宫绫见状,径直奔赴废灵台上,蹲下身,搀扶住白泽的胳膊,
白泽额角隐隐露出汗水,他沉着眸,声音沙哑道:“这里危险,还不快下去,”
南宫绫一边担心他的伤势,一边又是师令,根本无法取舍,就在她犹豫之际,梵砚周身的魔气开始有复苏的迹象,
眼看那强大的魔气向南宫绫袭去,白泽灵力已然耗尽,他见情势危急根本无法阻止,只能以身相挡,替她承受了这致命一击,
“白泽……”
“白泽长老……”
顿时,声音此起彼伏,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白泽倒在南宫绫怀里,气息微弱,南宫绫眼眶含着泪,头一次惊慌失措,悲痛大喊:“师尊,师尊……”
梵砚舔着唇角,赤红着眼,浑身黑气缠绕,突然,他的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女声:“想不到,堂堂天下第一的修仙圣地,竟被本圣女耍得团团转,好玩,真是好玩,”
那声音刺耳癫狂,让人听了不由毛骨悚然,
“魔物,休得放肆,”
赵寒溢纵身一跃至废灵台上,剑指梵砚,眼神狠厉,
梵砚手抚着脸,眼神充满玩味,待看向赵寒溢时,故作娇柔道:“人家不叫魔物呢,哥哥,”
赵寒溢一向正派守礼,很少听到如此不要脸的话,但眼前的人,却让他联想到苏鲤,也不知道为何,
同样是轻狂不知羞耻的话,苏鲤说起来,要比这魔界圣女可爱多了。
赵寒溢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拿着剑就往“梵砚”的胸膛刺去,没想到“梵砚”直接往上凑,一脸无辜道:“哥哥刺过来啊,快些刺,我快等不及了,”
肉身是梵砚的,若要重创魔女,梵砚凶多吉少,
赵寒溢握着剑柄,脸上多了一丝迟疑,
就在他失神之际,“梵砚”突然控制化灵鞭,朝赵寒溢甩去,那化灵鞭沾染了魔气,来势汹汹,
苏鲤在下面为赵寒溢捏了一把冷汗,没曾想身边的沈蕴,突然施法召出灵剑,与化灵鞭纠缠,
赵寒溢见状,立马念起散魔诀,咬破指甲,将血涂抹在长剑上,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朝“梵砚”右胸刺去。
梵砚嘴角溢出鲜血,眼神顿时恢复清明,茫然瘫倒在地,
事情到如今,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白泽长老伤势颇为严重,和其他无辜殃及的弟子,皆被搀扶下去疗伤了,
最后,师门念在梵砚只是一时行差踏错,并没有酿成大祸,只是废掉他全身的修为,保留灵根,罚明寒洞三载禁闭,醒悟后可重新修炼,
苏鲤早已知道梵砚的处罚,没觉得多意外,但许多人都不服,认为师门对梵砚的惩处过轻,
天色渐晚,惩处大会已然结束,
苏鲤看了一天热闹,滴米未沾,早已饿得饥肠辘辘,
她坐在一棵海棠花树下,双手缓缓托着腮,看着交谈甚欢的四人,百无聊赖,
“师弟,刚才真是多亏你了,”
赵寒溢拍了拍沈蕴的肩膀,眼底带着诚恳的谢意,
沈蕴不以为然道:“师兄客气了,此事若我不出手,苏师兄也会出手的,”
被点名的苏白清愣了愣神,一脸好笑道:“我可没有师弟反应快,赵师弟指望不上我,”
商清苓眉眼弯弯,静静的听着他们谈论,忽然笑道:“你们啊,恭维来恭维去,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苏白清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意味深长道:“是你的大师兄先挑起的,可不关我的事,”
“白清师兄,你……”
商清苓羞红了脸,轻轻的跺了跺脚,假装别过脸去,吓得赵寒溢连忙替苏白清解释,
苏鲤看在眼里,却莫名觉得反胃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