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向来护短，金云瑶进了中医学研究院叫她做老师开始，她就将她当成是自己人。
自己人被欺负，可不管是谁欺负的她，她都会护到底。
护人的姜棠，语气平平淡淡，却万分认真。
一认真，自身那股骇人的气势便不自觉地涌了上来，让眼前的文惠莫名地胆颤。
侧边，金云溪看着，唇角现出若隐若现的弧度，似是在打量，似是不可思议，都有。
“你，你是谁？”文惠直勾勾地盯着姜棠，脖颈青筋四起。
明显，她被姜棠的话给震慑到了。
不仅仅是姜棠的话，还有她的眼神，有一股自眸底迸发出来的戾气，像是要生吞了她一样。
文惠的话里瞬间没有了底气，没再和姜棠直视，看向金云瑶，“她是谁？
你就这样让别人说你母亲？让我受尽她的侮辱？”
她没敢说很大声，生怕被路过的人听见，一旦传出去，不仅自己名声不好，还会连累了金家。
姜棠自己点到为止，剩下的理应让金云瑶自己发挥，于是，莫不开口在一旁站着，先是看了看金云瑶，又定睛看回文惠。
还有，看向文惠前一扫而过的金云溪。
在姜棠看来，这个姐姐不要也罢。
算什么东西，不是在一旁看着，就是事后来弥补，有什么用。
真心对自己的妹妹好，顾及姐妹情谊就应该现在就开口帮忙劝阻。
终究是和文惠这种人同一类。
金云瑶见姜棠不说话，就知道她想要让自己解决。
很快，她一字一句，“她是我在中医学研究院的老师，亦师亦友。
她叫姜棠，是楚周先生的女朋友。”
后面这句话，是她几番思虑之后才说的。
金家人骨子里都有傲气，怕今日姜棠怼文惠的这些话会给她带来不利，所以，只有将楚周说出来，才能最好地降低后果。
果然，这个身份，文惠一听猛地睁大双眼。
看向身后的金云溪，那表情，试图要在她那儿得到什么正确的答案一样。
金云溪淡淡定定，完全就是用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杵在那儿。
数秒后，她总算开口，“不好意思了姜小姐，我母亲在生了云瑶之后便有郁结。
有时候说话确实严重了些，这点还要请你原谅，其实她的本意是好的。
要不然这些天也不会总让我去接云瑶回家。”
音落，一声冷笑从金云瑶的口中而出，语气不屑且加重，“不想我在这里嚷嚷，不想我当街撕破脸不想我将你们的罪行一一列出供来往行人议论的话，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非要这样？”金云溪轻声询问。
“可以试试。”
金云溪点了点头，“好。”带上文惠，“妈，云瑶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走吧。”
“不是，云溪...”文惠明显是不想的，被人说教丢了脸不说，自己这个小女儿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可碍不住金云溪的力道大，牵着文惠又走进了不远处的私家高定服饰工作室。
金云瑶看着她们两人消失的背影，这时，才看向身边的姜棠，“不好意思了老师，扰了你的兴致。
同时，也谢谢你！”
姜棠笑意暖暖带着同情，“走吧。”
除此，两人没有再聊关于刚才所发生的事，像是打心底的默契一样。
一个拿得起放得下，一个主打一个我不会在你的伤口上撒盐，两人，又重新回到了遇见金云溪文惠她们之前的模样。
往前方餐饮区的方向而去，走进一家口碑很好的牛扒馆。
相比于她们两人，文惠那边就显得过分愤懑了。
“云溪，放开我，我得回去找找云瑶。
这算什么，我生她养她，她居然敢用威胁我？”
“妈！”金云溪抓紧文惠的手臂，让她面对着她，“听我的，先不要找云瑶，也不要试图威胁她什么。
别把她给逼急了。
二叔能进去，云瑶功不可没，她不是你肉眼看到的那么好欺负。
要不然也不会蛰伏这么多年，戴着一副眼镜将自己装扮成那般不起眼的样子。
她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完全在我之上。
更何况她现在身边站着的是什么人，楚周的女朋友这个身份不算什么。
但是，这个女人绝对也是不止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好拿捏的那种。”
“你说什么？”文惠反过来紧紧握住金云溪的手，“你刚刚说什么你二叔能进去云瑶功不可没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云瑶将一手资料交给她这位老师，借着这位老师的手交给楚周。
这些资料我看过了，招招足以致死，你细想。”
文惠闻言，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从没想过有一天是用这样的方式重新认识自己的这个小女儿。
她知道金云溪不会骗她，也就是说的都是事实。
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恐怖。
不止是金承先，还有正在病床上起不来的袁成，还有这些年来的种种。
确实不太敢再有什么多大的动作。
双手紧紧交叉捏着，逼近没有一丁点血色。
金云溪没有催促她，让她站在原地好好想想。
后面，文惠算是勉勉强强说服自己，“好，好，那就先这样。等今年的联欢会过了之后再说。”
金云溪脸上浮现满意的笑颜，在别人眼里，她总是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
“行，那进去吧。”
文惠点头，跟在自己这个大女儿身边，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对了，云溪，云瑶身边那位让我很不舒服的小姐真的是楚周的女朋友？”
“是。”金云溪如实道，冷冷淡淡。
文惠眉眼却开始慢慢揪了起来，“居然是真的，云溪，那你......”
话未出，被金云溪捂住嘴巴。
又被她一个眼神。
立即的，文惠没有再说只言片语，一切又恢复如初。
...
那头，西餐厅内，穿着绅士的外国服务员为姜棠和金云瑶两人上菜。
用蹩脚的华文，“两位美丽的小姐，这是你们的牛扒，希望你们用餐愉快。”
“谢谢！”姜棠笑眼盈盈，说了一声。
音落，外国服务员又将一瓶女士香槟放到台面上，“美丽的两位小姐，还有你们的香槟。”
这香槟，让姜棠和金云瑶对看了一样。
金云瑶抬头看向服务员，用非常流利的英语，“可是我们并没有点香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