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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周大业这一口一个“你嫂子”的劲儿,八成是他那花枝招展的媳妇儿在背后撺掇的!
这娘们儿指定有问题,要不咋总惦记着往深山老林里躲呢?保不齐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徐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周大业不会是当了接盘侠吧?
周大业这憨厚汉子,别是让人当枪使了就行?可这话又不能明说,只能暗地里多留个心眼儿。
眼瞅着地窨子就在前头,徐峰故意放慢脚步,装作系鞋带的样子,偷摸打量着周大业的神色。
只见这汉子望着地窨子的眼神里,竟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要是当初……”
这话说半截又咽回去了,可把徐峰心里的疑云又给勾起来了。
他心中暗想,这周大业和他那个“大户人家出身”的媳妇儿,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想归想,徐峰借机问道:“秀山屯这地界儿多好啊,山是山水是水的,老少爷们儿也都实在。周大哥,你咋寻思往咱这大山里头扎呢?连我这号盲流子,都成天做梦能落个秀山屯的户呢!”
大多数选择当盲流子,在屯子周边踅摸个落脚地儿的人,心里头都揣着这样的想法,徐峰这话说得一点儿也不稀奇。
这年头,有个正经八百的身份,那好处可是实打实的。
“我也就是瞎寻思寻思,主要是你嫂子那边儿……唉,不提了不提了!”周大业说到一半儿就把话头给掐了。
瞅着周大业脸色不对劲儿,徐峰也就没再往下刨根问底,招呼道:“周大哥大老远跑这一趟,咋说也得进屋喝口水,整口热乎饭。吃饱喝足了咱再去驮熊肉,耽误不了多会儿。”
周大业瞅了瞅地窨子,又仰脖儿望了望天,说道:“不了,咱还是紧着正事儿来。知道你住这儿,往后还怕没机会串门啊?
这一道儿过来,眼瞅着雨点子密实了,树梢子都在往下滴水溜子。
万一真下大了,事儿就不好办了,道儿也得更难走。咱还是麻溜儿去把熊整回来是正经。”
雨大了吗?
徐峰是真没觉出来。他琢磨了琢磨,寻思着周大业八成是惦记着回家给媳妇儿做饭,也就没再强留,点头应了下来。
徐峰猫腰推开地窨子的木门,吱呀一声,门轴子发出刺耳的动静。
他探身钻进去,顺手从墙角抄起那把还带着血迹的斧头,往肩膀上一扛。
临出门前,他蹲下身子揉了揉大黄狗的脑袋:“老伙计,好好看家,别让野牲口把咱老窝给端喽!”
大黄狗懂事地摇了摇尾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答应。
徐峰这才放心地领着周大业往林子里走,去寻那头被他放倒的熊瞎子。
这地窨子离那熊瞎子毙命的地界儿不算远,搁平时腿脚利索的时候,抽根烟的工夫就能走到。
可眼下刚下过雨,林子里湿漉漉的,地上铺满了湿滑的落叶,俩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愣是走了小半个时辰。
“就前头了。”徐峰拨开一丛灌木,指着前面说。
周大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瞅,好家伙!一头足有五百来斤的棕熊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血泊里,周围一片狼藉,树干上还留着深深的爪痕。
周大业当时就惊得直咂嘴,围着那熊瞎子转了好几圈,跟看西洋景似的。
他蹲下身子,伸手扒拉了一下熊脑袋,又赶紧缩回来:“兄弟,你真就凭这把斧头把这玩意儿给撂倒了?这也太邪乎了吧!”
说着还一个劲儿地竖大拇指,“你这本事,搁咱这十里八乡都是这个!”
那熊瞎子脑袋上的伤口触目惊心,斧子劈出来的豁口足有巴掌宽,白花花的脑浆子混着暗红的血水,在雨水里洇开一大片。
林子里那股子腥臭味直往人鼻子里钻,熏得周大业直皱眉。
要说这山里人,就算不常上山打猎,多少也懂点门道。
周大业蹲在那儿仔细端详了半天,越看越心惊。
那斧子是从正上方劈下去的,直接给熊瞎子开了瓢。
这一下子要是偏个分毫,或者力道不够,那现在躺在这儿的指不定是谁呢!
“兄弟,你这手法,跟老猎户都有得一拼啊!”周大业忍不住又夸道,“这一斧子下去,又准又狠,直接要了这畜生的命!”
徐峰苦笑着摇摇头,把斧头往地上一杵:“哥啊,你可别埋汰我了。当时那情形,我是真没辙了。”
他抹了把脸,像是要把那天的恐惧都抹掉似的,“这熊瞎子突然就从林子里窜出来,我俩正好撞了个对脸。你是没看见它那对眼珠子,跟俩铜铃似的,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我当时腿都软了,可跑是跑不掉了。这畜生站起来比我还高一头,那大巴掌要是呼过来,我这脑袋瓜子非得开瓢不可。”
周大业听得入神,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徐峰继续说道:“我也是被逼急了,心一横,抡起斧子就往上冲。现在想想都后怕,要不是它扑过来的时候正好低头,我这斧子也劈不了这么准……”
徐峰故意这么说,其实他是从树上跳下来劈的。反正当时也没有别人在场,至于咋说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咋简单咋好。
“那也够厉害的!”周大业拍着大腿说,“换作是我,不被吓死也得吓尿裤子!
你是没看见,我头一回碰见熊瞎子的时候,裤裆都湿透了!”说着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徐峰也跟着笑了,可笑着笑着就咳嗽起来。周大业赶紧给他拍背:“咋的?伤着了?”
“没事,”徐峰摆摆手,“就是跟这畜生干完架,浑身跟散了架似的。
回到地窨子倒头就睡,睡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儿来。现在这胳膊还酸着呢。”
熊皮这玩意儿可是稀罕东西,要是能熟制好了做成大氅,那在东北这嘎达的寒冬腊月里穿出去,暖和劲儿就不用提了,保准冻不透!
再者,这一整张的熊皮最金贵的就是能做成一件通体的大衣,从头到脚一个色儿,连个接缝都没有,穿在身上那叫一个气派!
往屯子里一走,谁不得多看两眼?这要是在老林子里猫冬,往雪窝子里一猫,那保暖效果,比啥棉袄都强!
虽说熊皮的价钱比不上水狗子皮和紫貂皮那么金贵,可正因为它价钱实在,反倒更招人稀罕。
那些个有钱的主儿,谁不想整件熊皮大氅穿穿?
再说了,打熊瞎子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十个猎户里头能有俩敢跟熊瞎子叫板的就不错了。
就冲这个,市面上流通的好熊皮那是少之又少。
那些个有钱的老爷们,为了弄张完整的熊皮,都愿意出比收购站高出好几成的价钱。
为的就是图个稀罕!这玩意儿往家里一挂,那就是身份的象征。
上回那张熊瞎子皮在林山秀家放着。这回这张棕熊皮可不能再错过了,品相这么好,连个枪眼儿都没有,全凭斧子劈出来的口子。
徐峰琢磨着,要么找个好主儿卖个好价钱,要么就留着自个儿用。
要是能找个手艺好的皮匠给熟制出来,做成件大氅,那往后进山打猎可就暖和多了!
随后在周大业的帮忙下,徐峰取下猎刀,快速将一整张熊皮剥下。
这棕熊体格不小,剥下来的熊皮铺在地上,那可是一大张,看得周大业真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