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中心蓝光如深海，服务器阵列在防静电地板投下几何阴影。张援的指尖悬停在主控台指纹识别区，忽然被身后伸来的手掌覆住。顾寒峰的体温透过羊绒西装袖口传来，她闻见雪松香气里混着威士忌的醇厚。
\"权限验证通过。\"机械女声响起时，整面玻璃幕墙突然透明化。新加坡滨海湾的灯火如碎钻倾泻而下，金沙酒店顶层的无边泳池正倒映着弦月。
顾寒峰扳过她的肩膀，黑色领结在喉结下方微微晃动：\"你答应过今天不碰工作。\"他拇指抹过她眼下淡青，实验室白炽灯在那双凤眼里淬出星火。张援这才注意到他西装内衬的暗纹——那是用导电丝绣的北斗七星星图。
\"叶明轩的元宇宙提案有致命漏洞。\"她攥紧刚从打印机吐出的热敏纸，纸张边缘还带着东南亚分部传来的海腥味，\"他的神经接口会收集用户脑电波数据......\"
玻璃幕墙突然变成投影屏，赵明远在监狱放风区的监控画面骤然放大。那个曾让她噩梦连连的男人正佝偻着背，死死盯着探视室电视里播放的财经新闻——正是张援昨天在纳斯达克敲钟的镜头。
顾寒峰抬手切断信号源，金属袖扣擦过她耳垂：\"他再也不能伤害你。\"全息投影突然从天花板降下，显示着正在马六甲海峡航行的集装箱船队，每个货柜都印着他们公司的量子加密LoGo。
\"其实我准备了......\"顾寒峰话音未落，警报声刺破数据中心的恒温环境。沈玉娇的虹膜识别记录在安全系统疯狂闪烁，监控显示她正带着陈宇轩突破地下三层防火墙。
张援的高跟鞋碾过散落的光纤线缆，主控台键盘在她指下迸发幽蓝电弧。二十七个国家的服务器节点在三维地图上接连亮起，她看到陈宇轩正在东京数据中心植入病毒程序。
\"给我三分钟。\"她扯开发圈咬在齿间，十指在虚拟键盘上拉出残影。顾寒峰的大衣落在她椅背，内袋露出绒面戒指盒一角，盒缝里漏出的蓝钻光芒正巧映在她正在修复的韩国节点上。
当最后一个防火墙重启完毕，整栋大楼的应急灯突然转成星云状投影。顾寒峰单膝跪在闪烁的网线之间，掌心托着的不是戒指盒，而是枚嵌着钻石的量子密钥U盘。
\"嫁给我。\"U盘插入主控台的瞬间，所有服务器同时播放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监控录像——那时她还是被赵明远欺骗的实习生，而他装作路人买下了她被迫典当的祖母绿胸针。
玻璃幕墙外突然升起数百架无人机，组成他们公司在南极设立的量子卫星轨迹。张援摸到顾寒峰无名指的老茧，那是他连夜调试求婚程序被烙铁烫伤的痕迹。
\"密钥需要两个人的生物特征才能激活。\"他声音哑得不像话，脖颈还挂着数据中心门禁卡，卡片背面写着今早的备忘录：记得关掉沈玉娇的访问权限。
张援俯身咬住U盘，尝到血与威士忌的味道。全息投影突然切换到纽约时代广场，他们收购的传媒集团正在直播这场另类求婚。她看到陈宇轩摔了咖啡杯，而沈玉娇的美甲深深掐进掌心。
当戒指终于套上她手指，预警系统突然捕捉到异常数据流。顾寒峰迅速将她护在身后，监控画面显示东南亚货轮正在遭遇不明身份的黑客攻击——那些集装箱里装着明天要交付的元宇宙神经接口原型机。
张援转动婚戒调出全息键盘，钻石折射的蓝光打在顾寒峰紧绷的下颌线上。他们背靠背坐在服务器机柜之间，像两艘在数据海洋里并行的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