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薇迅速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墙上的航海图上。
她注意到所有航海图的中心都标注着同一个坐标，地中海某处。
“霍沉舟！坐标！”
她大喊着指向墙壁。
霍沉舟会意，一边开枪掩护一边向墙壁移动。
鱼怪已经完全变形完毕，五只人形怪物挡在他们面前，皮肤上覆盖着发光的鳞片，眼睛像黑洞般深不见底。
“把坐标记下来！”
霍沉舟命令道，同时换上特制的银弹。
子弹击中为首的鱼怪头部，它发出刺耳的尖啸，整个身体像气球一样膨胀，然后‘砰’地炸开。
绿色粘液四处飞溅，蔡明薇及时扯下墙上的挂毯挡住，布料瞬间被腐蚀出无数孔洞。
“走！”
霍沉舟抓住蔡明薇的手腕，冲向楼梯。
埃米尔见状，拿出一个海螺吹响。
海螺发出低沉诡异的嗡鸣，整个地下室开始震动，墙壁渗出海水。
“他要淹了这里！”蔡明薇惊呼。
两人刚冲到楼梯口，一条巨大的触手突然从地板下破土而出，拦住了去路。
触手上布满了吸盘和倒刺，散发着腐烂海藻的恶臭。
“跳！”
霍沉舟拉着蔡明薇纵身一跃，堪堪避开触手的横扫。
他们摔在楼梯上，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地向上冲去。
身后传来埃米尔癫狂的喊叫。
“你们逃不掉的！深海之眼注视着一切！”
活板门近在咫尺，霍沉舟猛地推开，将蔡明薇推上去，自己却被突然伸长的触手缠住了脚踝。
“沉舟！”蔡明薇转身抓住他的手。
触手的力量大得惊人，霍沉舟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他咬牙举起手枪，对准触手连开三枪。
银弹在触手上炸开三个血洞，墨绿色的液体喷涌而出，触手吃痛松开了他。
两人跌跌撞撞冲出古董店，外面已是黄昏。
街道上空无一人，连鸟叫声都消失了，整个老城区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
“这边！”
霍沉舟拉着蔡明薇钻进一条小巷。
他们刚拐过转角，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蔡明薇回头一看，古董店的屋顶正在坍塌，一只巨大的、布满吸盘的触手从废墟中伸出，足有电线杆那么粗。
“快跑！”
两人拼命奔跑，穿过错综复杂的小巷。
身后的震动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海腥味。
“前面！”
霍沉舟指向一栋废弃的仓库。
仓库大门锈迹斑斑，霍沉舟一脚踹开，两人冲了进去。
蔡明薇迅速关上大门，霍沉舟搬来沉重的木箱抵住门板。
仓库内堆满了陈旧的渔网和木箱，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鱼腥气。
唯一的光源来自高处一扇狭小的天窗，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蔡明薇气喘吁吁地问。
霍沉舟检查着手枪里剩余的子弹。
“黑巫术的守护者，某种远古海洋生物。特别事件调查科的档案里提到过。”
他拿出手机，发现没有信号。
“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把坐标传回去。”
蔡明薇环顾四周，发现仓库后部有一扇小门。
“那里！”
两人刚走到小门前，整个仓库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
巨大的撞击声从大门处传来，木箱被撞得移位。
“它找到我们了！”
霍沉舟脸色一变。
蔡明薇迅速推开小门，外面是一条通往地下室的狭窄楼梯。
两人刚冲下楼梯，身后就传来大门被撞碎的巨响。
地下室比想象中宽敞，似乎是用来储存走私货物的。
角落里堆满了木箱，墙上挂着几盏老旧的煤油灯。
“这里！”
霍沉舟发现一扇锈蚀的铁门。
铁门上刻着奇怪的符号，与飞镖上的标记如出一辙。
蔡明薇伸手触碰符号，指尖传来刺痛感，仿佛被电击。
“这门不对劲……”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木材断裂的巨响。
巨大的触手已经突破了仓库地板，正向地下室延伸。
霍沉舟尝试推开铁门，门纹丝不动。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几滴银色液体在锁孔上。
液体发出‘滋滋’的声响，锁芯开始融化。
“退后！”
他猛踹一脚，铁门应声而开。
门后是一条幽深的隧道，墙壁上长满了发光的苔藓，散发出幽蓝的光芒。
两人刚冲进隧道，触手就追到了铁门前。
奇怪的是，它停在了门口，似乎在畏惧什么，不敢越过门槛。
“它不敢进来……”蔡明薇惊讶地说。
霍沉舟警惕地观察着隧道。
“这里可能有克制它的东西。”
他们沿着隧道前进，苔藓的蓝光勉强照亮前路。
隧道不断向下倾斜，空气越来越潮湿，墙壁上开始出现细密的水珠。
“我们是不是在往海边走？”蔡明薇小声问。
霍沉舟没有回答，他突然停下脚步，示意蔡明薇安静。
前方隧道拐角处传来微弱的水声，还有……歌声？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诡异旋律，既像女高音的咏叹调，又像鲸鱼的鸣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霍沉舟做了个手势，两人贴着墙壁悄悄靠近拐角。
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冷气。
隧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央是一个圆形水池，水面泛着磷光。
水池周围站着十几个身穿黑袍的人，他们围成一圈，低声吟唱着那诡异的歌谣。
黑袍人中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跪在水池边。
是小张，那个所谓的联络员。
他的眼睛翻白，嘴角流着口水，机械地重复着某个词。
“他在说什么？”蔡明薇压低声音问。
霍沉舟脸色阴沉。
“他在念坐标……就是我们看到的那组数字。”
就在这时，水池突然沸腾起来，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水下缓缓升起。
黑袍人们的吟唱声更加狂热，小张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
“他们在召唤什么……”
蔡明薇感到一阵恶寒。
霍沉舟轻轻拉了她一下。
“我们得离开这里。”
两人正要后退，蔡明薇不小心踢到了一块小石子。
石子滚落的声音在寂静的隧道中格外清晰。
吟唱声戛然而止。
所有黑袍人同时转头看向隧道方向，他们的眼睛在兜帽下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跑！”
霍沉舟拉着蔡明薇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黑袍人刺耳的尖啸和杂乱的脚步声。
隧道开始剧烈震动，碎石从顶部掉落。
蔡明薇脚下一滑，差点摔倒，霍沉舟及时扶住了她。
“前面有光！”
隧道尽头出现了一丝微光。
两人拼尽全力冲向光源，发现那是一扇生锈的铁栅栏，外面就是码头。
霍沉舟用尽全力撞开栅栏，两人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码头上空无一人，远处停靠着几艘渔船，海面上弥漫着浓雾。
“上船！”
他们跳上最近的一艘渔船，霍沉舟迅速发动引擎。
渔船驶离码头时，黑袍人们已经追到了岸边。
他们没有继续追赶，而是整齐地站在码头边缘，又开始吟唱那诡异的歌谣。
海面上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迅速降低。
霍沉舟紧握方向盘，试图辨别方向。
“不对劲……”
蔡明薇突然说。
“我们刚才离开的码头呢？”
霍沉舟回头一看，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码头消失了，四周只有无边无际的浓雾和漆黑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