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鸢的轰鸣声撕裂夜空,叶惊鸿抛出的镇魂铃在空中连成玄奥星图,铃舌震颤间,竟将几架魔器的攻势硬生生震偏。九公主望着空中流转的咒文,凤目微眯:“这铃谱的结印手法……倒与三百年前镇压血魔的顾家先祖如出一辙。”
话音未落,叶惊鸿突然踉跄跪地,嘴角溢出黑血。他死死攥住腰间玉佩,指甲几乎掐入掌心:“这些魔器被种下了噬魂咒,普通灵力根本无法破解!除非……”他抬眸望向顾承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除非用顾家血脉的‘逆命之阵’,以血为引强行逆转!”
阿璃的机关伞突然发出刺耳警报,青铜罗盘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纹。“不对!这镇魂铃的灵力波动在引导魔器聚集!”她话音未落,十余架攻城鸢突然调转方向,鸢尾尖端凝结出巨大的紫色火球,目标直指众人所在的城楼。
楚昭雪将霜刃剑残片刺入地面,冰墙拔地而起,却在接触火球的瞬间轰然碎裂。她转头看向顾承欢,发丝被气浪吹得凌乱:“欢欢,他说得或许没错。但一旦动用逆命之阵,你的血脉之力会被抽干……”
“没时间犹豫了!”顾承欢咬破指尖,鲜血滴在镇魂铃上。金红光芒与铜铃的青芒交织,古老阵法在地面缓缓展开。叶惊鸿突然扑过来按住他的手,发间珍珠流苏扫过顾承欢手腕:“让我助你!我曾在天机阁偷学过阵眼操控之术!”
林烬猛地挥出断剑,剑气擦着叶惊鸿耳畔掠过:“鬼才信你的鬼话!你分明从一开始就在引导我们入局!”然而阵法已成,顾承欢感受到体内力量如潮水般奔涌而出,他看到叶惊鸿眼底闪过一丝狂喜,那抹猩红与记忆中灭门夜的血光重叠。
千钧一发之际,楚昭雪突然将自身灵力注入霜刃剑,冰蓝色光芒化作锁链缠住叶惊鸿:“你颈间的奴籍刺青是假的!真正的印记应该在……”她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叶惊鸿扯开衣襟,心口赫然浮现出顾家祖传的镇魔图腾——与顾承欢玉佩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九公主把玩着令牌残片,嘴角勾起冷笑,“顾家灭门时失踪的幼弟,竟成了天机阁的暗子。说吧,你今日布下这局,究竟是想借我们之手摧毁魔器,还是另有图谋?”
叶惊鸿挣脱冰链,银发飞扬间,左眼的眼罩被气浪掀开。藏在阴影下的竟是一枚血红色竖瞳,流转着深渊般的寒意:“姐姐果然聪明。不过你们以为,这镇魂铃真的是用来对付魔器的?”他突然仰天长笑,十二枚镇魂铃同时发出尖锐嗡鸣,阵中的顾承欢痛苦地捂住胸口——那些铜铃,竟在疯狂吸食他的血脉之力!
远处的魔器群突然停止攻击,鸢尾上的魔纹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更令人心悸的黑暗从天际蔓延而来。叶惊鸿抬手接住飘落的血雨,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缓缓道出真相:“顾家血脉与深渊之力本就同源,而我要做的,不过是让这具身躯……重新成为封印的容器罢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顾承欢周身金红光芒尽数化作漆黑雾气,他的瞳孔开始染上与叶惊鸿相同的血色。楚昭雪挥剑斩向叶惊鸿,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你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叶惊鸿轻抚过顾承欢苍白的脸颊,指尖缠绕着漆黑灵力,“我不过是,让失散多年的哥哥,找回了属于他的宿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