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影话音落地的刹那,整个玄清宗驻地陷入死寂。
围观弟子们面面相觑,喉间溢出的惊呼声卡在嗓子眼,化作一片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有人踉跄着扶住身旁的廊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怎……怎么可能?
四大长老颤抖着捋须的手,浑浊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那个曾刻苦修炼的少年,那个在秘境中勇斗妖兽的天才,就这样被轻飘飘一句话,断绝了与宗门的所有联系?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玉尚、祁兲和泠一眩三人。
他们抱臂而立,嘴角噙着胜券在握的冷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般结局。
玉尚用剑柄轻敲掌心,目光扫过玄清宗众人失魂落魄的模样,得意地朝同伴挑眉:“我早说过,正道岂容鬼修藏身?”
穆棱与李逸对视一眼,眼底皆是震惊与困惑。
李逸攥紧腰间佩剑,喃喃道:“这其中必有蹊跷……”
可当他瞥见云天影冷硬如铁的神色,余下的话又咽回腹中。
事实摆在眼前,即便满心疑虑,也只能被迫接受。
人群中,渝白的瞳孔骤然发亮。
他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强压抑住上扬的嘴角。
藏在袖中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那些被墨川压制的屈辱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平日里,弟子们谈论的皆是墨川与洛九卿的风采,他渝白的名字反倒成了陪衬。
此刻,看着墨川被逐出宗门的背影,他再也按捺不住,阴森的笑声从齿缝间溢出:“终于……终于滚了!心里在想
没了墨川,玄清宗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看我们灵玄宗如何将你们踩在脚下!”
他仰头望向天际,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快意,仿佛已经看到灵玄宗称霸修真界的辉煌未来,心里在笑着……
玉尚摩挲着腰间玉佩,皮笑肉不笑地扫视玄清宗众人,眼底闪烁着阴冷的算计:“既然云宗主如此识趣,那这叛宗鬼修,我们三大宗门便代劳处置了。”
他心中暗自盘算,将墨川交给左钿或许能换来丰厚赏赐,但若直接诛杀,倒也省了后患。
只是一想到左钿那令人胆寒的手段,后颈瞬间泛起一阵寒意,连指尖都忍不住微微发颤。
旋即,他冲着渝白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上前。
渝白领命后,脸上难掩狂喜之色,迫不及待地搓着手朝墨川走去,脚步都因兴奋而有些虚浮。
然而,他还未踏出三步,一道银芒如闪电般划破长空!
洛九卿手中的幻月剑裹挟着凛冽剑意,直取渝白咽喉。
渝白脸色骤变,踉跄地朝旁躲开,发髻被剑气削落,散落的发丝间还残留着剑刃带起的焦糊味。
与此同时,幻月剑如灵蛇般穿梭在人群之中,那些实力稍弱的弟子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剑气掀翻在地。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有人被剑气扫中胸口,撞在石柱上咳出血沫;
有人慌忙举剑格挡,却被震得虎口开裂,长剑脱手飞出。
玉尚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拔出佩剑指向洛九卿,声音因恼羞成怒而颤抖:“好啊!
公然违抗三大宗门,你当真要为这鬼修与正道为敌?”
他身后的祁兲和泠一眩也同时抽出武器,三人气势汹汹地将洛九卿和墨川围在中央,空气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洛九卿如青松般挺立在墨川身前,周身灵力翻涌,幻月剑嗡鸣作响,剑身上流转的光华映照着她决绝的面容:
“我再说一遍,今日有我洛九卿在,谁也别想动墨川分毫!”
她的声音清亮如钟,字字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震得周围众人耳膜生疼。
玉尚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手中的长剑因愤怒而微微发颤:“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竟敢伤我灵玄宗的弟子,简直是找死!”
他怒目圆睁,眼中杀意翻涌,恨不得立刻将洛九卿碎尸万段。
缓了缓气息,玉尚转头看向云天影,脸上满是兴师问罪的架势,语气中带着威胁:“云宗主,看看你们玄清宗教出来的好弟子!
如此目无尊长、肆意妄为,若是放任不管,以后还如何在修真界立足?
今日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云天影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无奈与纠结。
他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和威严:“九卿,退下吧。
墨川修炼鬼修,违背宗规,已经被逐出宗门。
从现在起,他与玄清宗再无瓜葛,你莫要再执迷不悟,毁了自己的前程。”
洛九卿闻言,不禁嗤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与不屑。
她缓缓转头,目光如炬地直视着云天影:“不是一路人?
敢问掌门,怎样才算一路人?
是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定罪,还是屈从于他人威逼,放弃追寻真相?
墨川为人如何,我比谁都清楚。
今日,我洛九卿把话撂在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谁也别想动他一根寒毛!”
说罢,她周身灵力暴涨,幻月剑光芒大盛,大有与众人鱼死网破之势。
就在洛九卿周身剑意如惊涛骇浪般翻涌,将玉尚等人的叫嚣彻底压制时,一道雀跃的电子音突然在她脑海炸开:“宿主,太霸气了!
这波操作简直A爆!”
七七欢快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反而让洛九卿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
玄灵子见状,急得白胡子都跟着颤抖,扯着嗓子大喊:“洛九卿!休得胡闹!还不速速退下!”
他的吼声在大殿里回荡,震得梁上的浮尘簌簌落下。
云天影面色阴沉如水,目光却在洛九卿周身流转的灵力上多停留了几秒——作为宗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个弟子的实力早已深不可测。
若她全力出手,莫说三大宗门,就算是整个修真界联手,胜负都犹未可知。
想到这,他喉间滚动了一下,语气不自觉地放缓:“九卿,莫要冲动。”
然而,这看似温和的劝阻下,藏着的却是更深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