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管吃了药,人也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深山的夜里还是有些微凉,天笙给他多盖了些茅草。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天笙微微叹了口气。
走出山洞,山里的空气尤其的新鲜,天笙深吸了口气,伸了个懒腰。
一阵夜风吹来,她忽然闻到一股酸味,天笙像小狗一样吸了吸鼻子。
咦……她撇了撇嘴,两天没洗澡整个人都要臭了。
幸好白天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湖泊。
天笙来到湖边,周围万籁无声,静谧的夜晚只有虫蛙在叫。
天笙褪去衣裳,拆掉裹胸,慢慢走进水里。
清清凉凉的湖水瞬间包围着她,没过她的胸口直到脖颈,她舒服极了。
她在湖里转着圈圈,拍打着水面,撩动着湖水泼到自己的手臂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这响声掩盖了脚步声……
陈玉管一下子躲在岩石后面,半天没缓过神来。
她竟然是女子!
他的脸呼呼呼发热,心砰砰砰直跳。
他不是有意偷看,她给他盖茅草的时候,他就醒了。
她是救了他,可是深宫长大的陈玉管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看她深更半夜出了山洞,他就跟着出来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侍卫,如今五品的大官,竟然是个女人。
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
自己发现了这个惊天大秘密,会不会被灭口?
陈玉管心里旖旎的想法消散,仓皇逃走。
天笙洗完澡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回到山洞,发现陈玉管还在睡着。
怎么他的脸红彤彤的,她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发热,难道伤口发炎了?这可了不得。
天笙赶紧用凉水沾湿了布巾,擦拭他的手心、手臂、额头。
天笙试着要解开他的衣衫,看着他白皙的喉结,健硕的胸膛,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发紧,她也发烧了。
呸,我不是色胚我是大夫,我想什么呢?
天笙看见陈玉管的喉结在动,她呆了一下,就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她猛然站起身来,哪知脚下不稳,一下子扑在他身上,双手紧紧的按在他的胸膛上。
陈玉管的眼睛瞪的极大,脸像起了火,直烧到脖子根。
天笙咧了咧嘴,“那什么你别误会,你发烧了,我给你降温。”天笙尴尬的爬起来。
其实,她觉得现在急需降温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陈玉管心道,自己哪里是发烧,只是看了不应该看的心里发慌,这温度只怕是越降越高。
现在好了,看了人家姑娘洗澡,自己直接被人扒了衣服,大家扯平了。
天笙滑腻的小手触碰他的肌肤,让他一阵阵心悸,他感觉自己的某地在蠢蠢欲动。
从未对任何女人产生过兴趣,怎么会对这个小丫头起了心思?
“那什么,大家都是男人别介意啊。”天笙尴尬的笑了笑。
陈玉管“嗯”了一声,忽然笑起来,那笑容仿佛晨光熹微,微风拂面,让人异常的舒服。
“殿下笑起来真好看,”天笙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反正她也是实话实说。
陈玉管刚刚降下来的温度,忽的又起来了。
等他喝了水,情绪稳定下来,身体的温度就没那么高了。
天笙觉得奇怪,这么快就降温了?
不管怎么样降温了就好,她又把茅草给陈玉管盖了一些,自己靠在岩壁上打起了盹。
陈玉管毫无睡意。
一想到天笙冰凉的小手触摸自己的感觉,陈玉管觉得自己又燥热了,直热到心里。
他偷偷的睁眼看她,她半支着腿,手自然搭在膝盖上,明明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却散发着一种致命的魔力。
不知何时陈玉管终于睡了过去,睡梦中他牵着一个女孩子,看花赏月,然后还……
陈玉管一下子就醒了。
自己怎么是这种人,他满脸通红,臊得不行。
山洞里静悄悄的,阳光从洞口照进来,让他全身暖洋洋的。
天笙不见了。
这个发现让陈玉管的心忽然空了,没来由的一阵发慌。
她是不告而别了?是遇到危险了?会不会是……伤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武功那么好,人那么机灵。
他不断的安慰自己,急急忙忙一瘸一拐的朝洞口走去。
陈玉管走的太急,在洞口差点和一个人撞个满怀,抬头看见天笙进来,一阵阵喜悦涌上心头。
“你……回来了。”
那惊喜的眼神让天笙感觉奇怪,问他有什么高兴的事。
陈玉管说没什么,可是嘴角还是禁不住的上扬,他接过天笙身上的篓子和怀里的柴火。
“你别乱动了,伤口又裂开了。”天笙看见陈玉管腿上有新鲜血液渗出。
“殿下怎么这么不小心,再厉害的大夫也治不了不听话的病人,幸亏我又采了些草药。”
天笙让他坐下,小心翼翼的给他重新上药重新包扎。
嘴里不停的嘀嘀咕咕絮絮叨叨一大堆话,陈玉管听着,竟然有点开心。
“殿下这会可要小心了,就坐这等着,我找到好些蘑菇,一会给你熬汤,保管比肉还香。”
天笙麻利的支上锅,添上水,收拾蘑菇,陈玉管挣扎非要帮忙添柴。
看着眼前人忙忙碌碌走来走去,嘴里还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陈玉管忽然觉得,内心从未有过的平静和温暖。
像一个丈夫,正在听着妻子不停的唠叨……
这个想法吓了他一跳。
想起了早上的那个梦,他明显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快得要跳出胸膛,脸更像锅灶下的火,烧得通红……
不一会飘出一股子香味,天笙给他盛一碗他就喝一碗,盛两碗就喝两碗,他其实都没尝出味道。
难道这就是食不知味?
天笙喝得眉开眼笑,直夸自己的厨艺好,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的,陈玉管还真没见过这么自吹自擂的人。
此时陈玉管觉得,那些权力富贵的事,那些勾心斗角的事,离他都好远。
过这样平凡的日子倒是也不错。
天笙忙忙叨叨的,从怀里掉下来一样东西,陈玉管捡起来一看,是一个白色帕子。
这帕子怎么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