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狮向我表白后的第二天,我在钢铁废墟撞见他被下药。
>他浑身滚烫,眼神却凶狠如野兽:“走开……别碰我……”
>可催情剂混合真言剂的双重药效下,他只能口吐真言。
>“祁奥阳……玫瑰味的……想亲……”
>我掏出元力武器:“狮狮别怕,我帮你!”
>他一面在内心疯狂骂我多管闲事。
>一面又控制不住在我耳边低语:“……还想要更多。”
>我为他治愈时,敌人趁机偷袭。
>雷狮突然将我护在身后,长剑直指对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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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属气味混杂着远处能量炮火的硝烟,顽固地钻入我的鼻腔。凹凸大赛的这片钢铁废墟区域,简直像个被巨人随意丢弃的废旧零件箱,扭曲的管道如同僵死的巨蟒般横亘,断裂的合金梁柱刺向灰蒙蒙的天空,投下鬼魅般游移的暗影。脚下踩着的,是覆盖了一层薄薄锈尘的金属板,每一步都发出空洞而令人不安的回响。
我裹紧了身上那件还算厚实的黑色外套,试图驱散一点这鬼地方无处不在的阴冷湿气。昨天那场突如其来的告白,像一场过于绚烂却令人眩晕的烟花,炸得我直到现在脑子里还嗡嗡作响。雷狮……那个雷狮,竟然会那么直白地对我说“我看上你了”。他说话时,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里跳跃着惯常的嚣张气焰,可又似乎藏着一丝……不容错辨的认真?这念头让我脸颊又开始发烫,赶紧甩了甩脑袋,想把那画面连同他说话时拂过我耳畔的热气一起甩掉。
“冷静,祁奥阳,冷静……”我小声嘟囔着给自己打气,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手腕上系着的那枚温润的白玉铃铛——我的元力武器之一,“圣光织愈”。它安静地贴在我的皮肤上,带来一丝令人心安的暖意。另一件武器,“赤狱裁罪”,那把通体黑红、隐隐散发着灼热气息的长剑,则安静地悬在腰后,像一头蛰伏的猛兽。可惜,它现在只能当个装饰品,我困得要命,眼皮重得直打架。昨晚因为那个“告白事件”翻来覆去几乎没睡,此刻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稍微干净点的角落,蜷起来美美地补上一觉。玫瑰香氛,丝绒毯子,还有胖乎乎暖融融的猫……那些遥远记忆里的奢侈享受,此刻成了最诱人的幻想。
就在我迷迷糊糊,脚步虚浮地拐过一个堆满巨大废弃齿轮的转角时,一股极其突兀的甜腻气息,猛地刺破了这片空间里固有的铁锈和硝烟味道,像一条滑腻的蛇,直直钻入我的鼻腔。
这味道……不对劲!
我瞬间绷紧了神经,残余的睡意被警惕强行驱散。这不是废墟该有的气味,更像是某种……人工合成的、带着强烈暗示意味的甜香,浓得发齁,让人本能地生出反感。我立刻屏住呼吸,身体本能地贴向旁边一根冰冷粗大的管道,将自己完全隐藏在它扭曲的阴影里。指尖悄然搭上“圣光织愈”光滑的玉璧,温润的触感下,元力开始无声流转,一层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白色光晕在我掌心一闪而逝,瞬间净化了侵入我呼吸道的异常气味因子。
甜腻的味道似乎是从前方不远处,一个由几根巨大管道交错形成的狭窄夹角里散发出来的。那里光线更加昏暗,阴影浓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我凝神细听,极力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声响。
死寂。
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模糊不清的能量爆炸声,以及风吹过金属缝隙发出的单调呜咽。但这份死寂本身,就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紧绷感。太安静了,安静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我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咚咚咚的声音在耳膜里清晰回响。是埋伏?还是陷阱?凹凸大赛里,为了积分不择手段的参赛者比比皆是。
不能贸然过去,但也不能就此离开。那甜腻的味道像一个不祥的钩子,死死勾住了我的神经。我小心翼翼地调动起一丝元力,注入“圣光织愈”。白玉铃铛在我掌心微微发烫,无声地震颤了一下。没有激烈的能量反应,没有明显的杀气锁定……只有一种……极其混乱、暴躁的生命波动,如同被困在狭小囚笼里疯狂冲撞的野兽,从那个黑暗的角落隐隐传来。这波动强大而熟悉,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属于雷电的毁灭性气息,却又被一种更加强烈的、失控的混乱所包裹,如同风暴核心被强行注入了滚烫的岩浆。
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
雷狮?!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一僵。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这种状态……难道?!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压过了之前的困倦。我再也顾不得隐藏,猛地从管道阴影后探出身,几步就冲到了那个管道夹角前。
眼前的景象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了我的眼睛。
那个平日里永远张扬跋扈、仿佛连天地都能踩在脚下的身影,此刻正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蜷缩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他背靠着锈迹斑斑的巨大管道,一条腿屈起,手臂无力地搭在膝盖上。标志性的头巾有些松散地垂落下来,遮住了他小半张脸。但我能看到他露出的脖颈和侧脸皮肤,呈现出一种极不正常的、病态的潮红,像烧红的烙铁。他整个人都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每一次急促而沉重的喘息都喷吐出灼热的白气,在冰冷的金属管道壁上凝结成一小片一小片转瞬即逝的水雾。
“雷狮?”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啦?”
听到我的声音,那个蜷缩的身影猛地一震。搭在膝盖上的手瞬间收紧,指关节捏得死白,发出咯咯的轻响。他极其缓慢地、异常艰难地抬起了头。
阴影滑落,露出了他整张脸。那双总是燃烧着桀骜不驯火焰的紫罗兰色眼眸,此刻被一层浓重得化不开的浑浊水光覆盖,瞳孔深处却闪烁着一种令人心头发毛的、属于野兽般的凶狠与挣扎。那凶狠不是针对我,更像是一种濒临失控边缘的、对自身状态的极端愤怒和绝望。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锐利得像是要在我身上剜出洞来,那目光滚烫得几乎能灼伤人,里面翻涌着一种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赤裸裸的混乱欲望和……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被痛苦淹没的清醒。
“走开……”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极致的抗拒和压抑,“……别碰我……” 那声音干涩得像是粗糙的砂纸在刮擦生锈的金属,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痛苦,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濒临崩溃的凶狠。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双被浑浊水光覆盖的紫眸深处,翻涌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赤裸裸的混乱欲望,像是风暴裹挟着岩浆,几乎要将他自己和周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可这凶狠的警告还没落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猛地一窒,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那嘶哑的声音诡异地顿住了,像是卡壳的录音机。紧接着,一种截然不同的、带着混乱渴望的呓语,不受控制地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来,飘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祁奥阳……”
我的名字被他含混地念出,尾音带着奇异的颤抖,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玫瑰味的……” 他像是梦呓般继续,滚烫的视线黏着在我垂落在肩头的黑色长发上,仿佛能穿透发丝闻到那缕我惯用的玫瑰发油幽香。那目光滚烫得几乎能点燃空气。
“……想亲……”
最后两个字,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又像一道惊雷,猛地在我脑海中炸开!轰的一声,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脸颊烫得像是要烧起来。昨天他告白时那种强势的气息仿佛又扑面而来,混合着此刻他嘶哑嗓音里毫不掩饰的渴望,形成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让我整个人都懵了,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他刚才说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三个字在疯狂回荡:“想亲……想亲……想亲……”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脸颊烫得惊人,连耳根都烧了起来,不用照镜子也知道一定红得不像话。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混合着难以置信的震惊,瞬间淹没了我。昨天那个嚣张的告白还在耳边嗡嗡作响,此刻他这直白到近乎露骨的话语,更是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意识上。
可紧接着,更深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般涌了上来,瞬间浇熄了那份羞赧。催情剂!还有……真言剂?! 甜腻的香气,失控的生理反应,再加上这被迫吐露的真实欲望……所有线索瞬间串连成一条冰冷的锁链,勒得我喘不过气。是谁?竟然对他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愤怒的火焰在心底猛地蹿起,烧得我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雷狮……狮狮……”情急之下,那个只在心底偷偷唤过的、带着点亲昵和依赖的昵称,竟然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急切,“你坚持住!我……我帮你!”
“狮狮”两个字出口的瞬间,我看到雷狮的身体极其明显地僵了一下,连那粗重混乱的喘息都停滞了一瞬。他那双被情欲和痛苦折磨得浑浊不堪的紫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像是风暴中短暂撕裂乌云的闪电,透出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震惊?抗拒?还是……一丝极其微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触动?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狂跳的心脏和脸上的滚烫。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必须立刻压制住他体内狂暴的药效,尤其是那该死的催情剂!
“圣光织愈!”我低喝一声,不再犹豫,掌心紧贴白玉铃铛,全力调动元力。
嗡——
温润的白光瞬间大盛,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一轮小小明月。那枚系在我腕间的白玉铃铛脱离了红绳的束缚,凭空悬浮而起,稳稳地悬停在我与雷狮之间的半空中。纯净、柔和的光芒如同温暖的水波,一圈圈、一层层地荡漾开来,带着安抚与净化的力量,瞬间驱散了周围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将这片狭小角落的冰冷黑暗都染上了一层神圣的暖意。
铃铛表面温润的光华流转,无声地震颤着。随着我的心念,数缕极其纤细、近乎透明的乳白色光丝,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从铃铛中轻盈地飘荡而出。它们在空中蜿蜒游走,目标明确,精准无比地缠绕上雷狮滚烫的手腕、脖颈等脉搏搏动之处,温柔而坚定地试图渗入他的皮肤,将那份纯净的治愈之力注入他混乱的血管。
光丝触及皮肤的刹那,雷狮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冰冷的电流击中,发出一声痛苦又带着奇异解脱感的闷哼。他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额角和脖颈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根根暴起,在病态的红潮中显得格外狰狞。他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对抗着那光丝带来的清凉触感和体内汹涌的药力。
“……吵死了……” 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强行维持的、属于雷狮惯有的不耐烦和暴躁,像是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多管闲事的……笨蛋……”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磨出来的,充满了抗拒。
然而,就在他这“恶声恶气”的驱赶话音未落之际,另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仿佛挣脱了他意志的束缚,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他的身体猛地前倾,不再是蜷缩的防御姿态,而是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侵略性,滚烫的额头重重抵在了我微凉的前额上。这个突如其来的、过于亲密的接触让我浑身一僵,大脑再次当机。
灼热的呼吸带着他身上独有的、如同风暴过境般的凛冽气息(此刻还混杂着那该死的甜腻),扑面而来,完全将我笼罩。那气息滚烫而强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好凉……” 他发出一声满足般的、极其沙哑的叹息,滚烫的鼻尖无意识地蹭过我的皮肤,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好舒服……” 那声音低沉含混,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望。
这直白的话语如同带着电流,瞬间穿透我的耳膜,直击心脏。我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血液轰的一声再次涌向脸颊,烧得我眼前都有些发晕。白玉铃铛散发出的柔和白光似乎也因为这近距离的接触和主人剧烈波动的心绪而轻轻摇曳起来,连带那些探入雷狮体内的光丝也出现了细微的波动。
“别……别乱动!”我强忍着巨大的羞赧和心慌,试图稳住心神,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哭腔般的颤抖。指尖更加用力地压向悬空的铃铛,试图将更多纯净的元力通过光丝导入他体内,压制那可怕的燥热和混乱。
他似乎听到了我的话,又似乎根本没有。抵着我额头的重量没有丝毫减轻,反而更沉了一些。灼热的呼吸拂过我的眼睫、鼻尖,最后停留在我的唇畔。空气仿佛凝固了,粘稠得令人窒息。黑暗中,他灼热的目光如有实质,死死锁住我的唇瓣。
“……想亲……” 那混乱的、带着魔力的呓语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清晰,更加靠近,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渴望,滚烫地烙印在我的唇边,“……还想要……更多……” 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飘忽,而是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令人心尖发颤的磁性,每一个字都像羽毛搔刮着最敏感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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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视角)
黑暗,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原油,沉甸甸地压下来。每一次沉重而艰难的喘息,都像是从滚烫的肺叶里硬生生撕扯出来的,带着铁锈的腥甜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这该死的味道!像腐烂的花蜜混着廉价香水,死死地缠绕在口鼻之间,每一次吸入都让胃里翻江倒海,让本就狂暴燃烧的血液更加沸腾失控。
(哪个杂碎……竟敢……!最好别让老子知道是谁!否则……绝对……轰杀至渣!) 暴戾的念头在灼热的脑浆里疯狂冲撞,却只换来太阳穴一阵更剧烈的、如同被重锤击打的抽痛。意识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随时会散架的破船,在炽热的情欲岩浆和冰冷的暴怒冰洋之间剧烈颠簸,沉浮不定。身体深处那股陌生的、毁灭性的燥热洪流,正以不可阻挡之势摧毁着引以为傲的意志堤坝。耻辱!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竟然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就在理智的桅杆即将被欲望的风暴彻底折断的瞬间,一阵极其细微、几乎被风声淹没的脚步声,如同冰冷的银针,猝然刺破了这片粘稠的黑暗和体内翻腾的岩浆地狱。
(谁?!) 高度紧绷的神经瞬间拉响最高警报,肌肉在剧痛和失控中本能地绷紧,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蓄积着最后一丝可供调动的、暴戾的雷霆之力。(找死!)
脚步声停住了,就在几米开外。紧接着,一个带着迟疑和惊愕的熟悉声音,像一颗投入滚油的水滴,猛地炸响:
“雷狮?”
(……祁奥阳?!)
这个名字像一道冰寒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混乱灼热的意识迷雾。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甚至压过了那焚身的燥热。(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间……这个鬼地方!)
(蠢货!快走!立刻离开!) 内心的咆哮声嘶力竭,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和……恐惧?是的,恐惧!恐惧自己此刻如同困兽般的丑陋姿态被她窥见,恐惧那该死的药效下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举动!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强行抬起仿佛灌了铅、被地狱之火焚烧的头颅。视野里一片模糊的水光,只能勉强勾勒出那个站在昏暗光影交界处的纤细轮廓——黑色的长发,白皙的脸颊,还有那双此刻写满震惊和担忧的、该死的黑色眼睛。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一种被剥开、被审视的强烈羞耻感,混合着对自身失控状态的暴怒,如同毒液般注入血管。(走开!滚得远远的!)
喉咙如同被滚烫的沙砾堵住,每一次试图发声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最终,拼尽全力,从牙缝里挤出生硬嘶哑的警告,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走开……别碰我……” 这已经是极限了,是残存理智能发出的、最像“雷狮”的驱逐令。
然而,这驱逐令的尾音还在冰冷的金属墙壁间微弱回荡,一股极其幽微、却无比清晰的香气,如同无形的丝线,悄然钻入被甜腻毒气污染的鼻腔。
(……玫瑰?)
是她的味道。不是人工合成的甜腻,是清冽中带着一丝慵懒暖意的、真正的玫瑰冷香,混杂着她身上独有的、如同雨后森林般的干净气息。(该死……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个!) 可这念头完全不受控制,那缕幽香像是最精准的定位器,瞬间锚定了她所在的位置,穿透了浑浊的视野,牢牢锁住了那个身影。
紧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喉咙仿佛拥有了独立的意志,背叛了大脑的指令。那压抑在胸腔深处、几乎要被药力和理智撕碎的混乱渴望,如同找到了宣泄的缺口,不受控制地冲破了紧咬的牙关,化作断断续续、却清晰无比的呓语,飘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祁奥阳……” (闭嘴!给我闭嘴!)内心在疯狂咒骂咆哮。
“……玫瑰味的……” (妈的!这种话……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 羞耻的火焰瞬间燎遍全身,比药力带来的燥热更甚百倍。
“……想亲……” (轰!) 当最后两个轻飘飘的字眼不受控制地滑出唇瓣时,雷狮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这赤裸的真实炸得四分五裂。世界瞬间失声,只剩下血液在耳膜里疯狂奔涌的轰鸣和那该死的心跳声。他清晰地看到阴影中,那个身影猛地僵住,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大片绯红,像熟透的蔷薇花瓣。
完了。
(让她看到我这副鬼样子……还说出这种……这种……) 极致的羞愤和暴怒如同火山爆发,在体内疯狂肆虐,几乎要将残存的理智彻底焚毁。(真想……真想立刻用雷霆把这片废墟连同自己一起轰成灰烬!)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羞愤顶峰,那个带着哭腔的、柔软的呼唤,如同惊雷般再次劈开了混乱:
“雷狮……狮狮……”
(狮……狮狮?!) 这个过于亲昵、甚至带着点幼稚和依赖的称呼,像一道威力巨大的精神冲击波,瞬间贯穿了雷狮的耳膜,狠狠撞在他的意识核心上。身体僵硬得如同被十万伏特击中,连那混乱的喘息都停滞了一瞬。(她……她叫我什么?!) 那双被情欲和痛苦折磨得浑浊的紫眸里,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震惊、荒谬、一种被冒犯的恼怒,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如同深埋地底的种子般猝不及防破土而出的、难以言喻的悸动?这个称呼彻底打碎了他预设的剧本。
(……不知死活的女人!谁准你这么叫的!) 内心的咆哮带着一种气急败坏的虚弱。(这种时候……这种时候还……)
“你坚持住!我……我帮你!” 她带着哭腔的急切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帮?你拿什么帮?!蠢货!快走!) 雷狮内心在疯狂嘶吼,身体却因为那声“狮狮”带来的巨大冲击而短暂失去了反应能力。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愣神间,一片纯净柔和的白色光芒骤然亮起,如同黑暗中绽放的圣洁花朵,瞬间驱散了令人窒息的甜腻气息。
是她的元力!那枚该死的白玉铃铛!
嗡鸣声在耳边响起,数缕冰凉柔韧的乳白色光丝,如同狡猾的水蛇,精准地缠绕上他滚烫的腕脉和颈侧。那光丝触碰到灼热皮肤的瞬间,一股极其矛盾的感受猛地炸开!
(唔!) 他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闷哼。一方面是刺骨的冰凉!像数根尖锐的冰锥狠狠扎进滚烫的岩浆里,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强烈的排异感,激得他浑身肌肉痉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角暴起的青筋几乎要爆裂。但另一方面……在这极致痛苦之下,竟然又诡异地渗透出一丝微弱却真实的……舒缓?!那光丝中蕴含的纯净治愈之力,如同最温柔的寒流,竟真的开始艰难地中和着体内狂暴肆虐的燥热毒火,带来一丝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极其短暂的清明。
(……该死……舒服……?不!是这该死的净化之力在起作用!) 他一边本能地抗拒着那侵入体内的清凉异力带来的剧痛,一边又绝望地意识到,这似乎是目前唯一能压制那焚身之火的希望。这认知让他更加暴躁,更加屈辱。
(……吵死了……) 为了掩饰那声泄露真实感受的闷哼,也为了驱散心头那份被“救助”的强烈不适和羞耻,他几乎是恶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刻薄的驱赶,试图维持那摇摇欲坠的、属于“雷狮”的强硬外壳,“……多管闲事的……笨蛋……” (快滚啊!趁我……趁我还能控制住的时候!)
然而,那光丝带来的、对抗着焚身之火的清凉感,像一把双刃剑。它在压制药力的同时,也微妙地放大了身体对“舒适”的感知和……贪婪。那缕若有若无的、属于她的玫瑰冷香,在光丝的力量拂过之后,仿佛变得更加清晰、更加诱人,丝丝缕缕钻入鼻腔,直抵混乱的意识深处。身体深处被短暂压制的猛兽,因为这缕熟悉的气息,发出了更凶猛的咆哮。
(好香……比刚才……更近了……) 混乱的念头如同脱缰的野马。(凉凉的……好舒服……想……靠近……更多……)
理智的堤坝在这双重冲击下,终于彻底崩溃。身体完全背叛了意志的嘶吼。他猛地前倾,不再是蜷缩,而是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源自本能的侵略性。滚烫的、布满汗水的额头,重重抵上了前方那片微凉的、散发着致命诱惑的柔软之地——她的额头。
(……好凉……) 一声满足的、带着极致贪恋的沙哑叹息,完全不受控制地逸出唇齿。这叹息如同魔咒,宣告了理智的彻底沦陷。灼热的鼻尖贪婪地蹭过那细腻微凉的肌肤,汲取着那令人战栗的触感和清冽的玫瑰芬芳。(……好舒服……) 更深的渴望如同深渊巨口,吞噬了所有残存的羞耻和抗拒。
视野里只剩下近在咫尺的、微微颤抖的黑色睫毛,和那双因惊愕而睁大的、如同浸在水中的黑曜石般的眼眸。再往下……是那因紧张而微微抿起的、色泽温润的唇瓣。如同沙漠旅人看到绿洲,如同飞蛾注定扑向烛火。
(……想亲……) 混乱的、带着魔力的呓语再次冲破了紧闭的牙关,这一次,更加清晰,更加赤裸,带着一种毁灭性的、不容置疑的渴望,滚烫的气息直接烙印在她微启的唇畔,如同烙下所有权的印记,“……还想要……更多……”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最原始的熔炉里锻造而出,滚烫、沉重,带着孤注一掷的掠夺意味。理智的碎片在欲望的风暴中彻底灰飞烟灭,只剩下最本能的、想要攫取和占有的疯狂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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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奥阳视角)
“想亲……还想要……更多……”
那低沉沙哑的、如同魔咒般的话语,裹挟着滚烫的气息,毫无保留地烙印在我的唇畔。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细小的电流,瞬间穿透皮肤,直抵心脏最深处,引起一阵剧烈的、近乎麻痹的痉挛。大脑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变成一片灼热的空白。脸颊烫得像是要融化,连呼吸都忘记了,只能僵直地维持着被他滚烫额头抵住的姿势,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术的石雕。
悬停在空中的“圣光织愈”白玉铃铛,光芒剧烈地摇曳起来,发出细微的嗡鸣,仿佛感应到了主人此刻排山倒海的心绪激荡。那些连接着雷狮身体、正努力输送着清凉净化之力的乳白光丝,也随之明灭不定地闪烁起来,传递回一阵阵混乱而灼热的能量反馈,如同他此刻狂乱的心跳。
“雷……狮狮……” 我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和不知所措的慌乱。指尖用力到发白,死死地压向悬空的铃铛,试图重新凝聚心神,将更多元力灌注进去。不行!必须压制住药效!他这样……太危险了!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我……
就在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这张近在咫尺、写满了失控欲望的俊脸和他体内狂暴的药力所牵制,精神绷紧到极限的瞬间——
咻!
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如同毒蛇吐信,毫无征兆地从我侧后方那堆巨大的、布满锋利棱角的废弃齿轮阴影中爆射而出!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幽绿色的、淬着剧毒般的残影!
目标,直指我的后心!
死亡的冰冷气息如同实质的针尖,瞬间刺透了厚重的衣物,狠狠扎进我的脊椎!心脏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
(糟了!)
恐惧的尖叫卡在喉咙里,身体却因为过度的震惊和之前的僵硬而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瞳孔骤然收缩,映出那道致命的绿光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就在那淬毒的幽绿锋芒即将洞穿我身体的电光火石之间——
“滚开!”
一声炸雷般的、饱含着狂暴怒意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在我耳边轰然炸响!那声音嘶哑依旧,却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仿佛沉睡的火山被彻底激怒!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猛地撞在我的肩膀上!
是雷狮!
他那只原本因为药力而颤抖、死死抓着地面借以支撑的手臂,此刻如同挣脱了所有束缚的钢铁闸门,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我被这股力量狠狠地推向一旁,脚下踉跄,重重地撞在旁边冰冷的金属管道壁上,肩膀传来一阵钝痛。
视线在剧烈的晃动中重新聚焦。
只见那个前一秒还深陷情欲与痛苦泥沼、几乎无法自控的身影,此刻如同一头被彻底触怒的远古凶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爆发力,悍然挡在了我的身前!他高大的背影瞬间填满了我的整个视野,像一道骤然升起的、隔绝死亡的高墙。
他周身萦绕的、因药力而混乱灼热的气息,在这一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剧变!狂暴的紫色电弧如同被惊醒的雷龙,噼啪炸响,瞬间缠绕上他的全身!那刺目的电光撕裂了昏暗,将他染血的额发、紧绷的下颌线、以及那双骤然抬起的眼睛,映照得如同来自深渊的魔神!
那双眼睛!紫罗兰色的瞳孔深处,所有浑浊的情欲、痛苦、挣扎……在这一瞬间被一种更加纯粹、更加暴戾、足以冻结灵魂的森寒杀意所彻底取代!那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锁定了偷袭者藏身的阴影角落。那眼神,仿佛在宣告着地狱大门的开启!
“赤狱裁罪!”
随着他这声带着血腥味的低吼,悬在我腰后的那把黑红色长剑,仿佛感应到了主人滔天的怒意和召唤,发出一声兴奋而嗜血的嗡鸣!黑红的光芒如同燃烧的魔焰,瞬间脱离束缚,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厉芒,精准无比地落入雷狮那只布满紫色电弧、正凌空张开的手掌之中!
剑柄入手!
嗡——!
长剑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如同凶兽咆哮般的剧烈铮鸣!通体缠绕的暗红纹路瞬间被点亮,如同熔岩在剑身内部奔流,散发出灼热而毁灭的气息!狂暴的紫色雷霆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缠绕上黑红的剑身,紫电与魔焰交织缠绕,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噼啪爆响!一股毁灭性的能量风暴以雷狮为中心,轰然爆发开来!
他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甚至连偷袭者的身影都未完全看清。只有纯粹的、被触犯逆鳞后点燃的滔天杀意!
手臂挥动!肌肉贲张!带着撕裂一切的狂暴力量!
“嗤啦——!”
缠绕着紫电与魔焰的黑红剑锋,如同来自地狱的裁决之刃,划破凝固的空气,带着令人牙酸的裂帛之声,悍然斩向那道偷袭而来的幽绿锋芒!
轰!!!
两股截然不同、却都蕴含着致命力量的能量,在狭窄的管道空间内猛烈地碰撞在一起!刺目的光芒瞬间炸开,如同一个小型的太阳在此处爆发!强烈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轰然四散!
铛啷!
一声清脆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响起。
那道阴险歹毒的幽绿锋芒,在蕴含着暴怒雷霆与毁灭魔焰的斩击之下,如同脆弱的冰晶,瞬间被斩断、崩碎!断裂的部分无力地弹飞出去,撞击在远处的金属壁上,发出叮当的哀鸣。
然而,赤狱裁罪的毁灭性力量并未就此停止!
狂暴的紫电混合着暗红的魔焰,如同脱缰的凶兽,顺着剑锋斩出的轨迹,化作一道毁灭性的能量洪流,咆哮着、奔腾着,狠狠地轰向那片偷袭者藏身的巨大齿轮堆!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淹没了所有!刺目的雷火之光将整个阴暗的角落映照得亮如白昼!无数巨大的、沉重的齿轮在毁灭性的能量冲击下,如同被巨人狂怒地踢飞的玩具,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呻吟,被硬生生轰得四分五裂!大大小小的金属碎片如同暴雨般激射而出,叮叮当当地砸在周围的管道和地面上,烟尘与电火花混合着刺鼻的焦糊味冲天而起!
整个钢铁废墟仿佛都在这一剑之威下颤抖!
烟尘弥漫,遮蔽了视线。只有雷狮那高大挺拔、周身缠绕着未散尽紫电与魔焰的身影,如同浴血而生的战神,牢牢地挡在我的身前,纹丝不动。他手中的赤狱裁罪斜指地面,剑尖处,几缕细小的紫色电弧还在不甘寂寞地跳跃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映照着他紧绷的、线条冷硬如刀削斧劈般的下颌线。
死寂。
只有远处能量爆炸的余波和金属结构不堪重负的呻吟声隐约传来。这片狭小的空间,被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威压所笼罩。
他微微侧过头,沾染着血污和汗水的侧脸在弥漫的烟尘和未散尽的雷光中若隐若现。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冷冷地扫过我刚才站立的位置,又缓缓转向那片被他一剑轰得狼藉不堪的齿轮堆废墟,确认着偷袭者的结局。
然后,一个嘶哑的、带着浓重喘息,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字眼,如同滚烫的烙铁,重重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也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的。”
那声音不高,却充满了绝对的占有和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