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三年。
大汉对于漠北进行稳定后,三年时间转眼已过,刘彻决定再次兴兵西域。
三年前刘彻安排诸多汉使进入西域,为的就是摸透西域大地各方面,好为接下来出兵西域做足准备。
其实早在十几年前刘彻就安排使者张骞入西域了,而刚好就在去年徒步回来了,为大汉带来了许多重要的消息。
不过却是非常的有限,可刘彻却等不下去了,连年征战已经把大汉的兴盛打掉了一半,现在让他停下来那是不可能的。
一方面是既然打了就没有中途停下来的说法,肯定是要一鼓作气彻底打完,让大汉的疆土为日月所照皆为汉土。
另一方面是刘彻打上瘾了,在将漠北王庭彻底消灭后,刘彻心中的豪气和征战血气达到了巅峰。
但凡如今敢有人出面劝谏,刘彻敢当场杀了,两年前的太史司马迁正是因为如此,对刘彻劝谏了一句休养生息少起战事,当场就被盛怒的刘彻吩咐施以宫刑。
好在最后还是得知消息的霍去病与邓医绝出面,这才让刘彻勉强恢复了一丝理智。
如今休整了三年后,算是勉勉强强的恢复了一丝,刘彻又准备兵出西域。
可就在此时,刘彻打算让邓俚拜帅时候,一则噩耗传来,信公邓俚将命不久矣,消息传来满朝震惊。
刘彻更是不顾劝谏,亲自到信公府,见邓俚的最后一面。
………
信公府。
在刘彻赶过来的路上,已经长气出短气进的邓俚,躺在榻上弥留之际对旁边的两个嫡子嘱咐后事。
“医绝、解儿,我们这位陛下好战之心,已经到达顶峰了,为父走后你们一定要牢记,能不去管的事,千万别去管!”
“我们邓氏百多年来,一直奉承的都是无为而传,能不为帝为王就尽量别,我邓氏信祖曾有言,邓氏不争天子,只争千古留名!”
“若能让我邓氏传承千年万年则为最好,须知始皇当年改传人为世,争得就是让大秦传承万万年!”
“可结果是五世而亡,所以没有永远的王朝,只有一个家族才是最能传承永久的,所以你们两个牢记了,为父死后当以家族为重!“
“你们那些个庶亲兄弟们,为父待会会与陛下说清的,让他们通通改他姓出去另立门楣,信公邓氏一脉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之后,邓俚眼神之中逐渐有了一丝丝光芒,仿佛回光返照般,惨笑的看向了卫孺,道:“夫人,我陪不了你继续白头偕老了,为夫走后少与卫氏减少来往!”
“除却卫青一脉,其他卫氏能不来往就别来往,将来我们这位陛下或许会对卫青后人善待有加,可其余卫氏为非作歹之人不少!”
话音落下,卫孺泣沥难声的抓着邓俚手臂,泣声道:“俚哥,卫孺明白,以后绝不会与卫氏有来往!”
旁边的邓医绝与邓解两兄弟难受不已,可是听着邓俚的话,两人心中的想法各有异样,但这时候邓俚命不久矣,两人也不敢说什么。
在邓俚为几人说完后事嘱咐后,没过多久刘彻亲自到来,刚到信公府外。
自主围在信公府外的满堂诸公,纷纷让开道路,紧跟在刘彻身边的太监,大声喊道:“陛下亲临!”
刘彻顾不上那么多,一路走进信公府后,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邓俚所在,推开门就看到了卧床难起的邓俚。
“姐夫!”
看到邓俚的那一刻,刘彻心中难受的喊着姐夫,三步合两步来到榻前,抓着邓俚的手臂,真情实意的说着:“朕来了,你我相识几十年,没想到你竟先朕一步走了!”
“陛下,人哪有长寿无疆的啊,臣先陛下一步离去,也为大家探探路!”
………
两人在这一刻言心而论,在回忆着往昔旧事,卫孺则是被邓医绝跟邓解搀扶着离开。
来到房门外进行等待着,凡是在长安城的诸多将领与功勋,都在信公府外围着,他们都是来为信公送行的。
甚至卫青与皇后太子,以及霍去病等与邓俚的亲人都来了,他们早先与邓俚见过最后一面了,如今和卫孺等人站在外面等待着。
与此同时,邓医绝让霍去病代替自己照顾母亲卫孺,他则是悄悄带上邓解走到一边去,他有些事需要和邓解说一下。
“哥,你找我想说什么,现在就说吧!”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后,邓解仿佛知道邓医绝想说些什么似的,于是开门见山说着。
听着邓解的话,邓医绝有些无奈的说道:“还真的是瞒谁都瞒不过你,是这样的我打算把信公的位置让给你,大哥我是陛下的得力爱将,若是我继承了信公位置!”
“那和大汉皇室的关系必定会更加亲近,所以为了以免我邓氏与大汉太过亲密,只能做出一些牺牲!”
“你自幼就和陛下的关系不是非常亲近,而且整个信公府中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的才能之重!”
“只有你来继承信公位置,为兄我以无双候自居,可保我邓氏信公一脉长久!”
看着邓医绝说完话,邓解只是说了一句:“哥,你是打算打下西域后,远遁大秦去是吧?”
闻言,邓医绝假装惊讶神色,无奈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没错,我的意思正是远遁大秦,我的功劳太大了,现在陛下不会说什么,但是万一将来陛下晚年做出什么昏庸事,为兄可就逃不了了!”
“哪怕是一个可能,为兄也不敢去赌,所以只有把信公交给你才是最安全的,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整个邓氏,为兄也当求你了!”
“我答应你了!”
最终邓解同意了邓医绝的恳求。
没过多久之后,邓俚就已经和刘彻做完最后的交代,自此邓俚与世长辞而去。
“信公走了!”
伴随着声音的传来,两兄弟脸色一变,纷纷走回去。
声音更是传到了整个信公府外,当一众诸将闻言,纷纷痛哀,齐齐喊着恭送信公离开。
“送大司马右武大将军!”
“送大司马右武大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