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宿主准备好开始任务了吗。”
“还是那句话,系统大佬,开始吧,看我力挽狂澜,我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啦。”
“好的,宿主的决心本系统已感觉到了”,机械女声介绍道,“本次任务宿主将随机穿越为当时南北朝范围内的人,任务目标为改变元嘉北伐的失败结局,避免刘宋王朝衰落的宿命历史,祝您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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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穿越成功,目前您在刘宋王朝建康宫含章殿,身份为刘宋御史中丞何承天,祝好运”,机械女声渐行渐远。
元嘉二十三年三月廿七,建康宫含章殿内烛影摇红。
郗自信看着自己身着御史中丞的绯色朝服,腰间装饰的剑柄随呼吸轻晃,指腹摩挲着袖中《实边论》竹简的刻痕 —— 那是他昨夜亲手增补的批注,墨痕尚带松烟气息,这一瞬间已融合了何承天的全部记忆。
宋文帝刘义隆斜倚龙榻,黑色衮服上的日月星辰纹在烛火下泛着暗金光泽。
刘义隆抬手揉了揉眉心,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朕闻伪魏政权的拓跋那率兵掳我子民四千,牛六千,兖青冀三州几成丘墟。诸位爱卿,可有人能为朕解此心腹大患?”
殿中寂静如渊,唯有铜漏滴答声清晰可闻。
郗自信抬眼,见彭城太守王玄谟正捋着三绺美髯,指尖在广袖中轻叩,分明是胸有成竹。
果不其然,那绯衣老者越众而出,袍角扫过金砖发出沙沙轻响:“陛下,臣夜观天象,荧惑守心,此乃天命授陛下以武略!”
“哦?” 文帝坐直身子,龙袍上的龙首刺绣随动作狰狞欲飞,“玄谟且道其详。”
王玄谟展袖作揖,广袖如流云般展开:“昔年卫霍北征,饮马瀚海;今我大宋带甲百万,正该效仿先贤,北伐魏虏!臣近日于彭城城头望北,见黄河如带,魏虏牧马之地,不过吾眼中一丘壑耳!”
郗自信忍不住轻嗤出声。
这王玄谟素以 “谈兵” 闻名,却从未有过实战经验,此刻却将北伐视作儿戏。
他踏前半步,竹简在掌心发出轻响:“王太守可知,卫霍之胜,非一日之功?汉武承文景之蓄,方敢言战。今我大宋 ——”
“何中丞莫非惧战?” 王玄谟挑眉,目光扫过郗自信手中竹简。
“昔年高祖武皇帝却月阵破敌,何等雄威!今我水师可沿淮泗北上,陆师直取碻磝,此乃复高祖之荣光!”
郗自信按住腰间剑柄,捋顺思绪后娓娓道来:“彭城距碻磝千里,粮道绵长。若魏虏效仿当年石勒断粮之计,我军何以自处?”
“何公此言差矣!” 王玄谟突然看向文帝,提高声音。
“臣已算定,魏军主力尽在长安,黄河沿线不过老弱残兵。我水师三日可抵滑台,陆师随后掩杀,必能一战功成!”
说罢,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舆图,“陛下请看,此乃黄河九策,水师营、却月阵皆已标注!”
文帝的目光被舆图吸引,指尖在 “滑台” 二字上停留:“玄谟以为,取滑台需几日?”
“五日足矣!” 王玄谟掷地有声,“若得滑台,可筑城屯粮,作为北伐根基。届时河北义民必望风归附,陛下之威,可震碎胡虏肝胆!”
郗自信见文帝眼中泛起亮色,心知不妙。
他展开《实边论》,竹简在殿中划出一道弧线:“陛下,臣以为北伐需先固本。今青兖之民十室九空,若不屯田淮泗,内实青徐,使仓廪丰实,百姓知战,贸然北伐不过虚耗国力。”
“御史中丞又来谈‘固本’!” 王玄谟嗤笑,“昔年匈奴犯境,李牧坚壁清野,结果如何?不过是避战畏敌!陛下春秋正盛,岂可学妇人之仁?”
郗自信直视王玄谟,声音陡然冷肃:“李牧避战,乃为蓄势。今王太守口出狂言,可知‘骄兵必败’四字?”
他转向文帝,语气稍缓,“陛下,臣之《实边论》有云:‘自非大田淮、泗,内实青、徐,使民有赢储,野有积谷,然后分命方、召,总率虎旅’—— 此乃万全之策。”
文帝盯着郗自信手中竹简,沉默片刻:“承天,你且说说,这‘安边四策’究竟如何施行?”
郗自信心中一凛,知文帝虽未采纳,却仍有疑虑。他朗声道:“其一,移远就近,实内地以固根本。今青兖界首二万余户,可内徙至东莱、北海诸郡,此乃断魏虏资粮之道。”
“迁民?” 王玄谟冷笑,“民性重迁,若激起民怨,谁担其责?”
“今百姓新遭掳掠,余惧未息,” 郗自信针锋相对,“若晓以利害,迁于乐土,必如襁褓之儿随母而走。”
文帝微微颔首,郗自信见状继续道:“其二,浚复城隍,增阻防以御敌。古之城池虽颓,稍加修葺即可用。千人之城,可屯战兵二千,辅以老弱登陴,足当三万胡骑。”
“纸上谈兵!” 王玄谟不耐挥手,“今魏虏铁骑如疾风骤雨,岂容我从容修城?”
郗自信不慌不忙:“其三,纂偶车牛,以耕器为兵械。千家之邑,可得牛车五百,参合钩连,可卫百姓,可运粮草,此乃兵农合一之道。”
殿中群臣窃窃私语,文帝目光闪动,似在权衡。
郗自信乘胜追击:“其四,计丁课仗,使民知战。千家出战士二千,各习其器,平时务农,战时为兵。数年之内,可蓄精卒十万,此乃李牧、严尤之遗策。”
“十年?” 王玄谟终于按捺不住,“陛下正值盛年,若等十年,虏骑恐已饮马长江!”
“王太守可知‘十年生聚,十年教训’?” 郗自信寸步不让,“昔勾践用此策而灭吴,今陛下若 ——”
“够了!” 文帝突然抬手,殿中顿时鸦雀无声。
宝座之上的帝王揉了揉太阳穴,目光在郗自信与王玄谟之间游移,“承天的安边策,朕会交尚书台议处。玄谟,你且将北伐方略写成奏疏,明日呈朕。”
郗自信心知文帝已倾向王玄谟,却仍不死心:“陛下,兵者,国之大事,岂可 ——”
“退朝。” 文帝挥袖起身,龙袍扫过御案,《实边论》竹简被带得歪向一旁。
郗自信望着文帝离去的背影,听见王玄谟在身后轻笑,如针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