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军队陆续向北进发,越过鲁南丘陵高地,翻过泰山,攻到元大都前的最后一道防线济南就在眼前。
济南府的城墙覆着三尺厚雪,城堞上的元军 “镇” 字旗被冻得硬挺,旗角结着冰棱,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城头守将忙古带抚着腰间镶嵌宝石的弯刀,刀柄处刻着的 “血债” 二字,是用宋军兵卒的血填的色。
“大帅,宋军送来战书。” 副将递上羊皮卷,封口处盖着模糊的朱雀印,边角还沾着未干的冰渣。
忙古带撕开战书,目光扫过 “大宋” 二字,忽然冷笑,指腹碾过 “开城纳降,保百姓周全” 的字迹:“汉人惯会惺惺作态,当年杀起降卒来,他们可曾手软?” 他将羊皮卷掷向火盆,火盆里的炭火星子溅在他靴面上,烫出几个焦斑,却不及他眼中的戾气炽热。
忙古带转身望向城下,护城河结着坚冰,冰面下隐约可见宋军士兵在挖掘地道,铁锹撞击冻土的闷响透过冰层传来,像极了死神的鼓点。
“传我命令,” 他的蒙古靴碾过女墙砖缝里的冻雪,“往地道里灌冰水,敢露头者,斩!” 话音未落,忽有箭矢破空,钉在他身侧的望楼柱上,箭尾系着红绳,绳头缠着半片干枯的海棠叶——这是济南百姓与宋军的联络暗号,那海棠叶,正是辛稼轩故居前的老树所落。
与此同时,宋军大营。
韩信蹲在地道口,手捧济南老匠人献上的《齐乘》(成书时间提前六十年),书页间夹着片泛黄的海棠叶,叶背用朱砂画着济南城防图。
老人的手掌粗糙如树皮,指甲缝里嵌着砖粉,那是白天在城头修补时趁机勘察的痕迹:“忙古带在城西北隅藏了三百桶火油,就埋在文庙的大成殿后。” 他的声音颤抖,却带着狠劲,“俺们祖上给忽必烈修行宫宫殿时,偷偷记下了地道位置,泉眼直通城内粮仓。”
李恒握着地道图,目光落在 “趵突泉” 标记旁的小字:“泉眼直径三尺,可容单人通行。”
只见他的甲胄下露出半截红绳,这是济南百姓昨夜塞给他的平安结,绳结里还系着一粒炒花生——这是他们藏了三年的种子,本要留给春播,此刻却缝进平安结,祈愿宋军必胜。
“元帅,末将愿带五百死士,从泉眼入城,烧毁火油囤。” 他的声音混着地道内的寒气,却带着灼人的热意。
“先生,末将也愿同去,记得‘老熊’大哥说过,咱们的刀,是为了让百姓能在自家灶台熬粥,为了把那烧杀抢掠的元寇彻底赶走的。”
韩信点头,指尖划过图上的 “大明湖”:“子时初刻,湖面结冰最厚,张枢密使的水师会在湖上摆‘冰上雁阵’,吸引元军主力。你带神火队从泉眼入城,记住,只烧粮草,不伤百姓。” 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个陶罐,里面装着彝寨的赤磷粉,粉末在火光下泛着蓝幽的光,“洒在火油囤周围,遇火即燃。”
子时初刻,济南护城河湖面。
月光铺在冰面上,像撒了把碎银。张世杰的水师士兵们穿着羊皮靴在冰面滑行,手中的银枪在月光下划出银弧,摆出的雁阵与天上北斗遥相呼应。
元军守将望见,怒骂着调派骑兵冲锋,马蹄踏在冰面,发出 “咔嚓” 脆响。却不想,冰面下早埋了宋军的 “浮雷”,竹筒装的火药裹着赤磷粉,遇震即爆,冰面开裂,迸溅的冰水混着火焰,将骑兵连人带马掀入刺骨的湖水中。
“枢密使,冰面炸开了!” 副将兴奋禀报,睫毛上结着冰花,“元军骑兵坠湖,死伤过半!”
张世杰擦了擦亮银枪,枪缨上的红绳在风雪中翻飞:“告诉弟兄们,当年韩世忠在黄天荡能截住金兀术,今日咱们也能冻住这帮元寇的马蹄。” 他望向城头,火光已起——李恒的神火队得手了。西北隅的火光映红半边天,火油囤爆炸的巨响震落城堞积雪,像下了场红色的雪。
济南城西北隅,忙古带望着粮仓方向的火光,终于变色。他冲向地道口,却见宋军士兵们从泉眼涌出,神臂弓手们的箭矢专射锁甲缝隙,赤磷粉在雪地里腾起蓝焰,沾到甲胄便滋滋燃烧,烧穿牛皮甲,在元军士兵身上开出蓝红色的伤口。
“妖术!”
忙古带怒吼着挥刀,却看见冲在最前的李恒,甲胄上的朱雀纹在火光中明明灭灭。
“忙古带,” 李恒的枪尖抵住对方咽喉,冰棱从盔檐滴落,砸在护心镜上迸成碎玉,“你可知为何济南百姓宁肯饿死,也不向元廷交粮?因为他们知道,宋军来了,种子能播在自家田里,而不是被元寇抢了去喂战马。”
他的目光扫过对方甲胄上的金丝狼头,忽然想起在福州城,老妇人颤抖着递来的糙米粥,“你以为刀枪能征服人心?看看城墙上的‘盼王师’,是百姓用指甲刻的,血都渗进砖缝里了。”
忙古带盯着李恒眼中的怒火,心中胆怯,不及交战两合就被踹翻在地做了俘虏。
黎明时分,济南城破。
百姓们推开家门,捧着冻硬的炊饼和热水,涌到街头。
一位老匠人跪在韩信马前,双手呈上把锈迹斑斑的剑:“将军,这是俺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斩马刀’,说等王师来了,要亲手交给宋军。”
剑身刻着的 “忠” 字已模糊,却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刀柄缠着的红布条,是从自己的棉袄上扯下来的。
韩信接过,似乎有些像书中看到过的唐朝的陌刀样式,指尖触到剑柄处的凹痕,那是前朝之人紧握留下的印记。
他望向城楼,新升起的 “宋” 字旗正被风雪撕扯,却始终不倒。
旗角扫过 “济南府” 匾额时,木漆剥落处,露出了百姓们连夜用朱砂描的 “大宋” 二字,笔画歪斜,却笔笔用力,像极了寒冬里倔强生长的麦苗。
午后,济南府衙。
韩信展开舆图,朱砂笔在 “大都” 方向重重落下,笔尖划过黄河河道:“忙古带一败,元廷在山东再无强将。李将军,你带南军镇守济南,安抚百姓,春耕前务必让每家每户都领到占城稻种。”
李恒抱拳,目光落在舆图边缘的小楷:“百姓捐粮:糙米三万石,棉絮五千斤,箭矢十万支。” 这些数字下,还画着小小的朱雀,“末将定不负百姓,”
如今济南已复,末将定让孩子们的读书声,盖过元寇的马嘶之声。”
雪停了,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衙役新贴的安民告示上。告示边角,不知谁画了个小笑脸,旁边注着:“宋军来了,俺们能识字了。”
韩信望着窗外,百姓们正扫开积雪,露出底下的青石板路,几个孩童在雪地里堆着朱雀形状的雪人,笑声混着北风,飘向远方的大都。
他对文天祥说道,“文相,经此一役,北上元大都再无屏障,光复华夏指日可待。文相可回占城与陆相商量迁都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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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问个事,明天完结崖山任务,读者老爷们有啥想补的历史遗憾和历史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