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很少说话,一个个板着脸,盯着娱乐甲板。
偶尔有个人下去游泳池搭讪美女,或者进船舱打牌。
秦天赐仔细打量了一番船的构造,甲板上面是驾驶甲板,再上面才是罗经甲板。
根据情报估计,那个平台上应该有二十多号人守着。
剩下的敌人应该都在驾驶甲板上。
等了十多分钟,其他人还没动静,秦天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朝驾驶甲板的楼梯走去。
踏上楼梯,正是午后时分,船一动不动。
透过缝隙和玻璃的反射,可以看见几个水手在驾驶舱里闲聊。
不仅如此,秦天赐还发现操舵室、海图室、报务室的门都半开着,地上随便铺着地铺。
“水手们都睡这里?”
心里犯嘀咕,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秦天赐硬着头皮往上走,有水手看见他也不搭理,该干嘛干嘛,打牌的继续打牌,聊天的继续聊天。
这个场面让秦天赐心里犯了嘀咕。
这回他没偷偷摸摸的,大大咧咧地穿过那几个大屋子,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几个地方的地铺,都是水手们睡觉用的。
按陈刀仔的说法,这一层还有引航员的房间和水手的宿舍。
那么蔡元祺的人,八成是占了这些房间!
他正查看着呢,几扇原本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秦天赐靠在楼梯口那儿,低着头看着下面的游泳池,时不时跟那些抛媚眼的美女挥挥手。
不远处走过来的人都是老外,一出来就往楼上窜,上了罗经甲板的露台;上面的人呢,则往下走,回自己房间。
整个过程也就两分钟的样子。
这些老外看起来挺悠闲,时不时跟换班下来的兄弟瞎扯几句。
要不是秦天赐看见他们腰里鼓鼓囊囊的东西,还以为他们是来这里玩儿的呢!
在这层待了一会儿,他还碰到了武他们,大家伙都随便看看看看。
到下午为止,唯一有点用的信息就是露台上的人会跟船员宿舍的人换班。
这换班周期是一个小时,快得很,顶多三分钟,所有人都各就各位了!
忙活了一整天就得到这点信息,秦天赐心里不太痛快。
最让他觉得不对劲的是,这些老外的行为太诡异了!
船尾搭了个棚子,给站岗的人遮阳,每两小时换一拨人,一拨大概二十多号,换下来的都窝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干。
反倒是棚子里的人,看起来像是在执勤,其实挺自在的,有的人还跑到游泳池那边玩去了。
秦天赐琢磨着,这些人像是守着什么重要的玩意,逼得他们跟普通乘客不一样,跟船员谈好条件,占了人家的房间!
回到房间,秦天赐往床上一躺,琢磨着刚才看到的一切。
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劲。
武他们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探查的时候根本没法靠近船员住的地方,那些老外换班时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盯得紧着呢。
他们才待了几分钟,就碰到两次换班,勉强拼凑出两个小时的换班规律,别的什么也没摸着。
想来想去,秦天赐得出个结论——这事不简单!
“为了保护张国民,找这么多人把杨倩儿弄上船?”
“这么大阵仗到底是为了什么?蔡元祺那老家伙肯定也在船上,为什么要请这么多人保护?”
“等等!”
秦天赐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漏了个关键——这船的情报是从哪儿来的?
许正阳的上司,那些掌权的人,把情报给了许正阳,就让他一个人去救人?就算许正阳找他帮忙,就他们那么几个人对战那么多敌人,靠谱吗?
“妈的!被算计了!”
察觉到不对劲,秦天赐气得直咬牙,起身开门就往许正阳房间冲,一脚就踹了过去!
“开门!”
屋里,许正阳正忙着收拾装备,被这一脚吓得一哆嗦。
听出是秦天赐的声音,犹豫了半天才把门打开。
下一秒,一道黑影扑了过来,一股大力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秦天赐猛地闯了进来,左手一把揪住了许正阳的脖子,强大的力量让许正阳不得不连连后退。
秦天赐顺势一脚把门踹上,许正阳直接被撞到了床边!
秦天赐咬牙切齿地说:“许正阳,给我说清楚,这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我就把你扔进海里,让鲨鱼好好招待你!”
秦天赐的声音冷得像冰,许正阳能感觉到他是认真的,这人这次是真的火了!
一时间,许正阳心里有点发怵,好像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这才是真正的秦家老大,短短时间就从默默无闻爬到这么高的位置!
“秦先生……”
“听我说……”
啪!
许正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秦天赐一巴掌拍倒在地。
秦天赐大声咆哮着:“又要说对不起?之前在甲板上我就觉得你脑子不正常,到底瞒着我什么呢!”
“给你两分钟,要是解释不清楚,你就得死在这里,而且死得无声无息,你的同事只会记得你是个没完成任务的废物,这可是保镖的最大耻辱!”
说完,许正阳挣扎着站了起来,眼里满是怨恨,但只能苦笑着摇头。
“我已经是废物了,秦先生,实话告诉你吧,这船上根本就没有杨倩儿!”
“连蔡元祺也不在船上,我到香江的第一个任务是保护杨倩儿,让她背后的张国民坐牢,但还有另一个任务!张国民的公司搞跨国贸易,他从暹罗弄来大堆违禁品,贩卖金额上百亿。
为了洗钱,他在国内买了很多珍贵文物!”
“这船上不仅有张国民价值百亿的文物,他还和其他几家公司合作,这些东西分别是张国民、蔡元祺,还有这艘赌船老板高义的。
他们手里有大量来路不明的钱,都变成了文物,现在他们要把所有文物运出国,而我的任务就是阻止这一切!”
许正阳说完,整个人就像没了魂一样瘫坐在地上。
秦天赐没有再动手,听完这些后,他居然开始理解许正阳了。
许正阳一直在为杨倩儿的事情道歉,还骗他上这艘赌船,让他以为要来救什么人,结果却是在给别人卖命!
虽然心里不爽、生气,但这件事太重要了,秦天赐有自己的底线。
这船上张国民的文物就值百亿,再加上另外两人的,数量肯定不少,难怪有那么多守卫,难怪船员室会让外国人住!
秦天赐慢慢冷静了下来,开始琢磨一个问题:这艘船的事虽然重要,但他可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添乱就不错了!
现在,是赶紧回香江继续自己的事,还是留下来?
其实这个决定不难做,秦天赐低头看了看许正阳,许正阳也正好抬头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眼,气氛有点微妙,隔壁的王建军听到动静已经推门进来了。
不光是秦天赐,就连武和天虹也被那动静给拽了过去。
秦天赐那一脚,门愣是没关严实,五个人就这么聚到了一块儿,谁也没吭声。
就连陈刀仔也鬼鬼祟祟地在那儿伸头看呢!
秦天赐头都快炸了,只好挪挪窝,冷冰冰地坐到了一边。
陈刀仔一进门就把门锁上了,这小小的空间里挤着六个大老爷们,那气氛,简直了,诡异得很。
武、骆天虹、王建军那都是能沉得住气的主儿,一个个都站在秦天赐旁边,离许正阳远远的。
倒是陈刀仔,他先憋不住了。
“秦先生,我这听到点动静,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合计合计?”
“陈先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天个调查不太顺溜,许正阳正发脾气呢。”秦天赐勉强挤了个笑脸回应,许正阳则低着头,一声不吭。
可能觉得秦天赐的态度有点敷衍,陈刀仔挺识趣地退回门口,出门后又探头进来,低声说了句:“秦先生,你们慢慢聊,杨**那事不急,我会想法子帮你们的,我先撤了!”
说完,陈刀仔就溜之大吉了。
等脚步声听不见了,秦天赐看了眼武他们仨,眼神往许正阳那儿一瞟。
“咱们被这小子给耍了,或者说是被他上头的人给玩儿了。”
“怎么回事?许正阳,你给我站起来,说清楚!”
武和骆天虹都皱着眉,一脸的不高兴,王建军的脾气一上来,直接揪住了许正阳的衣领。
许正阳又把刚才那套说辞重复了一遍,武他们仨一听,火冒三丈,就要动手。
秦天赐也没拦着,就点了根烟,在那儿静静地琢磨。
王建军已经挥着拳头把许正阳给收拾了一顿。
这一顿打,持续了五六分钟,许正阳也就偶尔哼唧两声。
“行了,建军!”
看着许正阳那鼻青脸肿的样儿,秦天赐也不是心疼他,按他的脾气,被人这么摆一道,早该宰了。
但他还有话要问呢。
许正阳被拽到秦天赐面前,瘫在地上,呼吸都挺微弱的,受了不少罪,但脸上还一副无怨无悔的表情。
秦天赐开口了:
“许正阳!你上司到底是何方神圣?就带四个人,就想把东西全拿走?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问题简单明了,许正阳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无奈地说了:
“这船都到公海了,内地和**的执法人员在这里不方便动手,所以我们只能减少人数。
这次行动有高义参与,他的**号既不是**注册的,也不是内地注册的,是别的国家的。”
“他们三个抢走了价值上百亿的宝贝,把这些国宝弄回去是我的任务,希望秦先生能理解并帮把手。”
许正阳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好像还带着一股子正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