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
顾承霄声嘶力竭的呼喊划破片场。
话音刚落，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谢云清听到那声呼喊，大惊失色。
他顾不得还在拍戏，疯了似的冲过去，在顾承霄落地前一把扶住他。
“顾承霄！顾承霄！”
谢云清连声呼唤，声音都在颤抖。
“cut！”
唐加导演立刻喊停，现场一片混乱。
工作人员惊呼着围拢过来，一片手忙脚乱。
“快！让开！别围着！”
“医务组！医务组呢？”
顾承霄额头上全是冷汗，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嘴唇却在不停地翕动。
“火……好大的火……”
“清清……别怕……”
“我来救你……别怕……”
断断续续的话传入谢云清耳中，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他心上。
他死死抱住昏迷的顾承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霄哥哥……
“没事的，霄哥哥。”谢云清轻声安慰着昏迷中的人。
“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
“快！叫救护车！”
唐导经验丰富，立刻指挥：“疏散人群，保持空气流通！”
救护车的警笛声很快响起。
医护人员迅速将顾承霄抬上担架。
谢云清寸步不离地跟着。
“你是病人家属吗？”上了救护车后，一名医生例行询问，准备记录信息。
“是，我是他……我是他男朋友。”
车厢里，顾承霄的梦呓还在继续。
“清清……你在哪……”
谢云清握紧他的手：“我在这，霄哥哥，别怕。”
医生给顾承霄做了简单检查。
“病人目前生命体征暂时平稳，但意识不清，应该是受到了强烈精神刺激导致的昏厥，体温也有些偏高，初步判断伴有发烧症状。”
“具体情况需要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
***
无人知晓的维度中，一声凄厉的尖啸撕破了虚无。
【警报！警报！】
书灵系统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目标灵魂太过强大！记忆封印被强行冲破！屏障失效！】
能量指示器疯狂闪烁，从绿色瞬间跳到红色。
【能量急速流失！滋滋……无法维持……滋滋……】
电流声越来越刺耳。
整个虚拟空间开始剧烈震动，数据流乱码般飞溅。
【即将……滋滋……崩溃……即将……启动……滋滋……紧急休眠程序……】
所有光芒戛然而止，一片死寂。
与此同时，陆铭轩正对着一群手下意气风发。
“按我说的做，先拿下这个项目的核心技术！”
他指着桌上的文件，眼中满是得意。
系统刚刚给出的绝密消息让他信心爆棚——这次要狠狠打顾承霄的脸。
“陆总，您确定这个消息来源绝对准确吗？这个项目顾氏也盯了很久，我们这样截胡，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一个下属有些担心。
“废话，我什么时候判断错过？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出了事我担着！”
陆铭轩正要继续吹嘘，脑海中那熟悉的机械音突然变了调。
【宿主……滋滋……警告……滋滋滋……】
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刺耳的电流声，仿佛信号受到了严重干扰。
陆铭轩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眉头蹙起。
“什么情况？系统，你在搞什么鬼？”他下意识地在心中问道。
【系……系统……滋滋……能量……耗……滋滋滋滋……】
电流声更加密集，然后，就像老旧电视突然断电一般，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彻底的静默。
陆铭轩猛地站起来，手撑在桌上，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系统？系统！你给我出来！回答我！系统！”
陆铭轩在心中疯狂地呼喊，一遍又一遍，语气从最初的疑惑、不耐，逐渐转为惊慌和恐惧。
然而，无论他如何呼唤，脑海中再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那个曾经无所不能、给予他无限信心的“系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陆铭轩猛地从坐椅上站起来，双手撑在光洁的办公桌上，额头上瞬间冒出大片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手下们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
“陆总，您没事吧？”
陆铭轩努力控制住表情，但声音还是有些发抖：“没……没事，你们先出去。”
等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陆铭轩瘫坐在椅子上。
失控的恐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袭击着他。
没有了系统，他什么都不是。
***
救护车很快到了医院。
顾承霄被推进急诊科。
谢云清寸步不离地跟着，直到急诊室的门将他隔绝在外。
各种检查做下来，结果都很正常。
\"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建议住院观察一晚。\"
病房里，顾承霄躺在床上。
记忆在脑海中不断交替，让他头疼欲裂。
顾承霄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是个孤儿，没有父母，没有家人。
院长在福利院门口捡到了他，给他取名叫成霄。
“希望你将来能成长为一个有出息的人。”院长这么说。
他在福利院里慢慢长大。
因为从小就沉默寡言，性格有些孤僻，其他孩子都不太愿意主动跟他玩。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他五岁那年。
那是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
他坐在树下看书，福利院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辆车停在门口。
从车上下来一个小男孩，瘦瘦小小的，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不安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后来，那个小男孩被分到了他的房间，睡在他隔壁那张空了很久的小床上。
小男孩有些胆怯，却鼓起勇气跟他打招呼：“你……你好，我叫谢云清，你叫什么名字？”
他当时只是从书本上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含糊地应了一声自己的名字，便又继续看书了。
两人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段时间。
直到那天。
他看到小男孩委屈地坐在地上，想哭又努力忍住，眼圈红红的。
而在小男孩面前，站着一个比他们都要高大一些的孩子，正一脸得意地炫耀着手里抢来的饼干。
换做平时，他懒得管这些事。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没有父母庇护的孩子，总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可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他的身体比脑子先一步行动了。
他大步走过去，冷着脸挡在了小男孩面前，三两下就从那个大孩子手里夺回了饼干，还顺带警告了对方几句。
他把饼干塞给还在发愣的小男孩，看着对方那双水汪汪、像受惊小鹿一般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有些生硬地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
“下次藏好点，笨蛋。”
从那天起，他有了个小跟班。
走到哪都在他后面喊“霄哥哥”。
明明他也就比他大上那么几个月而已。
但既然被叫了“哥哥”，那似乎就真的有了作为哥哥的责任，要去照顾他、保护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