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瞧我的!
看着小红那妖娆的背影消失在夜色深处,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儿,刑傲天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比这深夜的风还要凉上几分。
他朝身旁一个精悍的手下递了个眼色,那人立刻心领神会,压低了声音,像蚊子哼哼似的:“明白,天哥,我马上去查这个小红的底细,还有她身上可能藏着什么猫腻!”
与此同时,刑傲天的脑子里已经飞速盘算开来,那转速,比赌场里的轮盘还快!
丁瑶这娘们儿想玩蛇吞象?
哼,那就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猎手!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仿佛能刺穿这浓稠的夜色,一个大胆得近乎疯狂的计划已然在他胸中成型:假意答应她的条件,就当是喂鱼的饵料,设下一个香喷喷的圈套,引诱这条美女蛇自投罗网,到时候让她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正当他准备召集骆驼和乌鸦,把这个反制丁瑶的阴损计划细化一番,让他们也跟着乐呵乐呵,哦不,是商议商议的时候,一个负责外围警戒的兄弟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那张脸煞白得像刚从面粉袋里捞出来似的,声音带着颤抖和焦急,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喉咙:“天…天哥!不好了!
雷…雷公那老家伙,带着黑压压一大片人,正朝咱们这边杀过来了!那阵仗,家伙什儿都亮出来了,看那架势,少说也有几百号人,跟赶集似的!”
刑傲天瞳孔骤然一缩,刚点燃的烟从指间滑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迸出一点微弱的火星,又迅速熄灭。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旧木桌上,桌子“吱呀”一声,差点散架,他沉声道:“妈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消息,简直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把刑傲天心里那点儿算计丁瑶的小火苗给浇了个透心凉。
雷公?
这老家伙不是应该还在为上次的折损舔舐伤口吗?
怎么这么快就卷土重来了?
而且听这兄弟的描述,这阵仗,怕是把棺材本都掏出来,要跟东星死磕到底了!
“妈的个巴子,雷公这老狗,鼻子比狗还灵!”乌鸦那火爆脾气第一个就按捺不住,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唾沫星子横飞,“上次没把他打出屎来,他还真以为我们东星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天哥,你下令,我带兄弟们现在就出去,非得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骆驼相对沉稳些,但也眉头紧锁,脸上的褶子都拧成了一团疙瘩,他沉声道:“傲天,这雷公来势汹汹,摆明了是要跟我们拼命。我们现在人手……”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东星经过几次内耗外斗,元气尚未完全恢复,硬碰硬,怕是要吃大亏。
刑傲天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那手下兄弟带来的惊慌和汗味。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了方寸。
他摆了摆手,制止了乌鸦的冲动:“乌鸦,别急着上火。雷公既然敢这么大张旗鼓地来,肯定是有备而来,我们不能跟他硬拼。”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个心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所有兄弟,立刻加强外围警戒!把能用的家伙都亮出来,但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主动出击!”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另外,准备好撤离的通道,万一情况不对,我们要保证兄弟们能安全撤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吩咐完这些,他转向骆驼:“驼哥,你和乌鸦坐镇这里,稳住局面。吴志伟和情报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眼下最大的威胁是雷公。”
然后,他拉过一个机灵的手下,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吩咐道:“你,立刻想办法联系三联帮的山鸡!就说我刑傲天有急事找他,请他务必帮个忙,江湖救急,这个人情我记下了!快去!”
那手下领命,像阵风似的就消失了。
山鸡那边,虽然上次有所接触,但毕竟分属不同帮派,这次能不能请得动,刑傲天心里也没百分百的把握,但眼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哪怕只是暂时的。
场子里的气氛紧张得几乎凝固,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
弟兄们有的在检查武器,砍刀磨得雪亮,钢管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有的则警惕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耳朵竖得像兔子一样,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神经紧绷。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场血腥的火拼即将拉开序幕,甚至已经能闻到空气中那股铁锈和硝烟混合的味儿时,外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但并非预想中的喊杀声。
片刻之后,一个负责联络的兄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古怪和难以置信的神情:“天…天哥…雷…雷公派人传话过来,说…说他不想打,想跟您……谈谈!”
“谈谈?”刑傲天眉头一挑,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刚刚还一副要拼命三郎的架势,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这转变也太快了点吧,比翻书还快!
乌鸦更是直接嚷嚷起来:“谈个屁!这老家伙肯定是想耍什么花招!天哥,别信他的鬼话,我看就是缓兵之计,等我们放松警惕,他再一口咬上来!”
骆驼也持怀疑态度:“傲天,这事儿透着蹊跷。雷公吃了那么大的亏,怎么可能轻易罢休?谈判?怕不是鸿门宴吧!”
刑傲天何尝不知道这里面有诈。
雷公是什么人?
睚眦必报,心狠手辣。
上次在他手里栽了那么大跟头,死了那么多兄弟,这口气他能咽得下去?
谈判,多半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但他转念一想,硬拼对东星不利,如果能通过谈判拖延时间,或者从中找到什么破局的机会,倒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雷公究竟想干什么。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他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天哥,不可!”乌鸦急了,“这太危险了!万一他设下埋伏怎么办?”
“是啊,傲天,三思啊!”骆驼也劝道,“让兄弟们去,或者干脆不理他!”
刑傲天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几分不羁和自信:“放心,我刑傲天还没那么容易死。他雷公想摆鸿门宴,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请得动我这尊神!”
他拍了拍骆驼和乌鸦的肩膀,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走之后,你们两个务必给我盯紧了!保护好所有兄弟的安全,一旦有任何异动,立刻带人撤,不用管我!东星的基业,不能毁在我们手里!”
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看穿了雷公所有的阴谋诡计。
这种时候,他必须亲自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而且,他也想借这个机会,探探雷公的底牌,以及他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夜色如墨,寒风呼啸。
谈判的地点设在两方势力中间的一处废弃工厂,四周空旷,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寒风中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更添了几分肃杀和诡异。
刑傲天只带了几个最精锐的弟兄,单刀赴会。
雷公那边,果然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人数上占尽优势,那些人手里都拎着家伙,眼神凶狠,像一群饿狼盯着猎物。
雷公坐在工厂中央一张破旧的办公桌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那双三角眼死死盯着走进来的刑傲天,仿佛要在他身上剜出几个洞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不知道是以前留下的,还是即将发生的。
“刑傲天,你小子还真有种,敢一个人来!”雷公声音沙哑,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刑傲天嘴角一撇,拉过一张锈迹斑斑的铁皮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姿态轻松写意,仿佛不是来谈判,而是来喝茶的:“雷公说笑了。我刑傲天胆子不大,但也不小。倒是雷公你,这么大阵仗,是想请我吃宵夜,还是想直接送我上路啊?”
雷公被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得够呛,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灰尘都震了起来:“少他妈给老子嬉皮笑脸!刑傲天,上次的事,我死了多少兄弟,折了多少面子,这笔账,你说怎么算?!”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抑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他身后的那些马仔也跟着往前涌了涌,手里的家伙举得更高,寒光闪闪,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只要雷公一声令下,一场混战在所难免。
刑傲天却依旧稳如泰山,甚至还掏出一根烟,慢条斯理地点上,深吸一口,吐出一串烟圈,看着它们在昏黄的灯光下袅袅上升,然后消散。
他淡淡地说道:“雷公,江湖事,江湖了。打打杀杀,总有伤亡。你要是想算账,我刑傲天奉陪到底。不过,我倒是觉得,我们之间这点恩怨,跟某些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雷公眯起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和审视:“你什么意思?”
刑傲天弹了弹烟灰,语气平静,却字字珠玑:“雷公,你我斗了这么久,谁占到便宜了?你损失惨重,我东星也元气大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难道就没想过,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乐得看我们两败俱伤?”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雷公内心深处:“丁瑶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先是挑拨你们和我们斗,现在又想拉拢我,你说,她安的是什么心?”
雷公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显然,刑傲天的话触动了他。
丁瑶的野心,他不是不知道。
这个女人,就像一条美女蛇,看似娇媚,实则毒辣无比。
刑傲天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雷公,你我都是在道上混饭吃的。地盘、利益,这些东西,没了可以再抢。但要是被人当枪使,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才是最憋屈的。”
他将烟蒂摁灭在地上,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你想想,如果我们两家继续斗下去,最后得益的是谁?
是那个躲在背后笑看风云的丁瑶!她巴不得我们斗个你死我活,然后她好坐收渔翁之利,把整个地盘都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