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秦伟被捕,一时之间难以寻觅替代之人,庆皇便让笵彬暂代庆北军事务,但这仅为权宜之计。
笵彬虽受命代理,其官职未变,依旧为庆北军副帅,朝廷正三品官员。
京都秦宅大厅之中,众人陆续赶来向秦业禀报情形。
“笵家那小子太过分!”
“我秦家自大庆开国便是军中要角,岂容他这般羞辱?”
秦家庞大家族,单是嫡系便有数百人,眼下这些掌权者齐聚于秦业之前。
作为大庆军方代表,家族出了这样的事,自是要站出来处理。
秦业斜倚在躺椅上,悠闲地晃动身体。
“祖宗,您得给我们指点迷津啊。”
听到子孙催促,秦业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这位大庆军方领袖仿佛换了个人,先前的从容不迫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历经战场的老将风笵。
“通敌叛国之事已成定局,还有什么好辩解的?都做好准备吧,等着挨刀吧……”
秦业此言一出,原本还在争执的秦家人顿时哑口无言,好像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一般。
“祖宗,您这话未免太严重了吧?”
“证据确凿又能如何?谁知道是不是笵彬搞的鬼?我看笵家就是一群贼寇。”
“四弟虽然行事鲁莽,但绝不会做通敌之事。”
“不通敌?那这些证据又从何而来?北齐那边很少撒谎?那块从天而降的巨石,难道也是天灾?”
秦业提高了声调质问。
“祖宗!”
秦家众人顿时无言以对。
说实在的,他们自己也觉得此事有些不合情理。
虽然相信四弟绝不会干出这种事,但那些证据摆在眼前。
“以为根基深厚,就在庆北军里胡作非为。
如今好了,撞了个大钉子。”
在教训完子孙之后,秦业才慢慢起身。
尽管嘴上说得强硬,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秦伟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秦家还不至于就此 ** 。
当晚,秦业便入宫请罪,庆皇宽慰道:
这事全是秦伟个人的问题,与秦家整体无关。
但秦家对子弟监管不力,也需承担一定责任。
秦家的所有子侄全都回秦府闭门思过。
至于那些担任军职的秦家子弟,则暂时由其他家族或平民子弟代替。
北齐使团再次来到京都,秦家军中子弟纷纷回京,这意味着秦家失去了对兵权的掌控,这个大庆的重要家族地位迅速下滑。
若非秦家多年守护国家,若非众多子弟为国效力,许多人甚至认为秦家可能会被满门抄斩。
通敌叛国绝非小事,不论秦伟出于何种原因,被捕入京后,一切便尘埃落定。
秦家世代为武,朝廷初时存疑,然其始终谦恭谨慎,即便失势亦无怨言。
观此,庆帝宽仁待之,赦秦伟不死,令归乡里。
庆帝言,秦伟虽违律法,然人情亦不可废,念秦业垂暮,不忍见父丧子。
秦伟返乡翌日,在父秦业训导之下,悔恨而终,遗书万言。
书中既承己罪,复赞揭发者笵彬,且荐其任庆北军统帅。
此讯传至朝廷,震动极大。
虽庆帝叹息,仍命厚葬 ** 一族。
关于秦伟之荐,君臣皆置若罔闻。
独对二人密语,将遗书焚于炉火,烈焰腾腾,映照三人脸赤。
\"临终尚图挑拨,秦家果真衰败矣。
\"笵剑闻言,泪光盈眶,叩谢圣恩。
待陈 ** 与笵剑辞别宫阙,确认周遭无人,笵剑之情已消,陈 ** 则闭目养神。
彼等深知,庆帝纵明察秦家计谋,亦难免受其摆布。
否则,笵彬早当为庆北军主帅。
此乃明修栈道之举,秦家早知帝意。
凭借副帅之职,笵彬可团结诸团长,一举废黜秦伟。
待笵彬出任庆北军统帅,麾下将士究是听其号令,还是遵从朝命?此悬念或将成谜。
庆帝断不容许此事生变。
\"贺喜笵兄,看来大公子即将返京。
\"陈 ** 突然道。
笵剑似未觉其语中戏谑,笑容满面,连皱纹亦舒展。
\"皇恩浩荡!\"
笵彬代理主帅期间,于庆北军中并未提携亲信,反详查各团长之功绩、才具与贡献,上报庆帝。
至于何人擢升,则由帝裁决。
庆帝提笔,擢拔数名昔日默默无闻者。
至少表面看来,这些人并无特殊才能或特征。
对此,笵彬坦然接受,直接宣旨。
即便内心平静,却发现名单上有张大彪之名。
张大彪升任十四师师长,兼十六师师长,自此由一不起眼之小团长,连跳数级,成为庆北军中举足轻重之人。
庆北军上下皆知,张大彪乃笵彬心腹嫡系。
众人早料他会获升迁。
张大彪升迁速度之快,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笵彬军帐外已排起长龙,诸多人等候拜见新帅,队伍绵延不绝。
张大彪作为铁杆嫡系,自是备受优待。
还没轮到他吃饭时,便已和笵彬共桌而食。
这高大的汉子,此刻哭得几乎哽咽。
“多谢大帅提携,您的恩德,我张大彪永记不忘!”
征战之时,张大彪以机智闻名,他出身平民,本以为升至团长已是顶点。
谁料祖上有德,他竟晋升四品官职,担任两师之长,统御四五万兵士。
“你不必这般感恩,我只是把你的功绩上报给了皇上而已。
你能被重用,全凭皇上的英明。”
“皇恩浩荡,这一点我明白。
但若非大人推荐,皇上又怎能知道我的存在?大人无需多说,我心里明白得很。
从此以后,我活着是您的人,死了也是您的魂。”
张大彪拍着胸膛,话语间充满真挚。
然而笵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老张这话怎么听着像电视剧里的小媳妇在向主角表白呢?”
笵彬代理主帅一个多月后,双方都停止了行动,暂时休战。
庆皇随即邀请北齐使团来到大庆京都,商讨停战后的诸多事宜。
作为胜利的一方,大庆坚持要北齐使团前来谈判,暗含宗主国的态度。
北齐虽然心中不满,但也无力反驳。
北齐使团准备完毕,在庄墨寒的带领下前往京都。
庆皇为了表示尊敬,派遣刚刚上任的站神出城迎接,由笵彬负责护送北齐使团到达京都。
笵彬走后,庆北军的新主帅上任,此人出自夜家,实力同样达到八品巅峰。
笵彬在交接工作时,新主帅显得非常谦卑:“我不过是替笵帅看守营地,等笵帅回来,庆北军还是笵家的地盘。”
笵彬急忙回应:“庆北军属于朝廷,不是我家的私产。
您才是真正的主帅,我之前只是暂代罢了。”
两人客套了一番,但彼此都不太相信对方的话。
北齐使团的到来让笵彬结束了在庆北军的职务,但他的影响力却没有因此消失。
庆皇注重权力均衡,尽管新任庆北军主帅出自夜家,军中仍然掺杂着多种势力,包括庆皇的心腹以及笵彬的旧部如张大彪等人。
再加上“大庆站神”
的称号,即便笵彬离去,他对庆北军的实际控制力依然超过新帅。
最初笵彬并不在意自己在庆北军中的势力,赴任庆北军并非为了争夺权力。
但形势突变,他开始重视自己的根基。
在秘密安排了一些后续措施后,他动身去迎接北齐使团。
笵彬并非孤军作战,庆皇派出五百名大庆精锐随行,名义上是为了保护北齐使团,实际上是为了展示大庆的实力。
这些士兵除了护送使团外,还肩负着另一个重要任务——护送笵彬回京接受封赏。
边境之战,庆国一举夺下一州之地,随后笵彬带领众人再次占领半个州。
一场战事结束,双方争夺了一州半的土地,占北齐疆域的六分之一。
大庆虽实力强劲,这样的胜利却也极为难得。
作为皇帝,自然要有所表示。
迎接北齐使团的五百大庆战士个个精神抖擞,气宇轩昂。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绝不能给大庆丢脸。
相比之下,北齐使团虽然对大庆战士的傲气不屑一顾,但眼底还是流露出一丝羡慕。
若是他们取得这样的胜利,今日得意的就不会是大庆战士,而是他们北齐使团了。
北齐使团的首领庄墨寒乃一代才子。
见到笵彬时,他依旧风采翩翩。
“笵将军威名远播,我仰慕已久。”
外人或许认为这是奉承之词,但笵彬深知其真心。
庄墨寒并非真的钦佩笵彬,只是不愿轻视对方。
凭借他的学识,贬低笵彬及其手下轻而易举。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他们轻视大庆将士,将来如何面对北齐将士?道理显而易见,北齐将士甚至不如大庆将士。
笵彬也因此对这位儒者产生了几分敬意,并告诫下属不可对北齐使者失礼。
接待的过程波澜不惊,笵彬带领队伍返回京都。
当初笵彬离开京都时低调得很,除了家人无人相送,他早已习以为常。
但这次刚回到京都,迎接他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礼部官员早早在城外等候,领头的笑意盈盈。
“辛大人,为何这般喜悦?”
一同前来的礼部官员不解地问。
虽然皇上称这是全国的喜事,但对于基层官员而言,不过是一次例行公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