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栖擦掉宫紫商眼中滑下来的眼泪,接着说:“争权的道路充满着血腥与暴力,你要明白,温言软语是不起作用的,要有血性,要学会清除那些拦路石。”
“一个山头,不需要两头老虎,商宫,也不需要两个宫主。”
洛栖握住宫紫商拿刀的手腕,把自己嘴里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现在,拿着刀,亲自杀了他”咽了回去。
换成了,“现在,你是想成为一头真正的老虎,还是苟延残喘的老鼠?”
宫紫商鼓起勇气,热血沸腾,“我要当老虎。”
寥寥几语的心灵鸡汤,因为说话的人是她,所以她要勇敢起来,要站起来。
哆嗦着腿迈了一步的宫紫商回头看去,“你能陪着我吗?”
洛栖看着她抖的快要站不稳的腿,皱眉,“你要站直。”
宫紫商使劲的拍打了两下自己的腿,“我紧张啊,我第一次跟父亲叫板呢。”
洛栖让宫紫商缓和一下,调整一下呼吸,让宫紫商先给她说一说她的夺权之路。
宫紫商沉默了两秒,刚刚一腔孤勇,现在脑子空白一点也不知道干啥。
她为什么要拿着刀跟父亲叫板?难道是想杀了他?
宫紫商开始给自己打气,打来打去,发现一点气也没有,她不敢。
她把刀放在桌子上说:“我不敢,如果我要是弑父的话,我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我知道你不敢。”洛栖让那边已经哆嗦的来回走动的团团转的人坐下来,“所以我只是让你当一头老虎。”
“好。”宫紫商再次勇敢起来。
洛栖拉住再次热血上头的宫紫商,发出灵魂一击,“你知道怎么做吗?”
宫紫商摇头。
洛栖把人拉回来,幸好她多问了一句,不然就是送人头去了。
“你要拿到商宫的锻造之法,我让你拿刀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
洛栖看着宫紫商,认真的吐出几个字,“杀人,杀掉那些不忠之人,杀掉那些和你争权的人。”
宫紫商下意识地就吐出一句,“啊?我要杀全宫的人吗?”
洛栖因为她这句话也吃惊了,“这商宫没有一个是你的人吗?”
宫紫商脸色变得涨红。
洛栖不太相信,有人能干得出这么多年一个心腹也培养不出来的举动。
要是一个她的人也没有,打败了宫流商一家三口也没用啊。
宫紫商也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我虽然平时也有锻造一些兵器,但是那些侍卫好像都有些看不起我,虽然有的人会用我的兵器,但是他们还是叫我大小姐。”
虽然大小姐也很好听,但是她明白,大小姐就是不肯承认她是商宫之主的意思。
不然那么多人叫角公子,徵公子,怎么就没人叫她商小姐呢。
就连宫子羽都有人叫他羽公子。
洛栖终于知道了一件还不太糟糕的事,“有人用你打造的兵器?”
在宫紫商不解的点头中,洛栖说:“把他们都叫过来。”
“他们不听我的。”
“这次会听你的,你只需要告诉他们,你需要人手去抢夺。”
宫紫商犹犹豫豫的去了,去的路上宫紫商还怕自己是个小丑,但是领了三分之一的侍卫回自己院子的时候,宫紫商开心的嘴角都快要咧到后脑勺了。
她对着那个第一个站起来说跟她走的侍卫说:“没想到你们都是口是心非,原来我也有人啊。”
侍卫看着再次变得不靠谱起来的宫紫商说:“属下只是想求一个无愧于心。”
他知道大小姐在夜里会锻造武器,偷偷努力,他手上的这把刀就是大小姐锻造的。
大小姐把锻造的武器偷偷放到了武器库,供侍卫们挑选。
他们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大小姐的举动。
在没有商宫锻造之法的情况下,她还能锻造出这样趁手的兵器。
她的天赋确实很强。
有些开始承认宫紫商的天赋与能力的人,看着她日日夜夜渴望着宫流商的认可,对于他的话没有丝毫反驳,还被一个姨娘抬上来的继母,和她生下的不过孩童的儿子欺压。
仿佛也认可了那句,“商宫之主这位子,你坐只是暂时的,未来你是要还给你弟弟的。”
他们看的久了,慢慢的就不认可了。
没有血性,不能当断则断,这不是他们想要追求的宫主。
他们现在肯跟着宫紫商来,大多数都是想求一个无愧于心。
用过她锻造的兵器,知道她的天赋,现在看她想站起来了,他们还是想出一份力的。
就看宫紫商值不值得,有没有能力了。
洛栖看着宫紫商哗啦啦带着一堆人回来,赞扬的看着她,比她预想的人多多了。
洛栖拍了拍宫紫商的肩膀,让她站在前面说话。
“说什么?”
“说你的誓言。”
宫紫商在洛栖的示意下,站在台阶最上边,她看着底下呼啦啦的一群人,脸上惯常的嬉皮笑脸不见踪迹。
脑海中充斥的全是她走上来之前洛栖说的话,“你今天要是退了,他们就再也不会认可你了。因为在他们眼里,你将会彻底成为一只兔子,而不是会吃兔子的狼。”
宫紫商第一个傻傻的反应就是:我不是要成为老虎吗?怎么又是狼了?
但是现在站在这里,站在这个位置,这个高度的时候,宫紫商看着下面的一群人,她并不能看清所有人的表情。
但是好多人都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没有那种不屑,就算不是期待也只是平淡。
宫紫商突然就大声的喊了出来,“我是商宫宫主,我要带领你们把商宫的武器发扬光大。”
喊完之后宫紫商的脑海里一会儿是我刚刚喊得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对,一会儿是现场好安静,一会儿又是他们会支持我吗?
这种时刻任何的窃窃私语都会无限放大,宫紫商听见——
“她天天去侍卫营看腹肌,如此好色,我们能相信她吗?”
“她还天天跟在金繁屁股后边跑呢,一宫之主追着一个侍卫。”
“她都和宫子羽混在一起了,你还对她有多大期待?”
“不能叫宫子羽啦,人家现在是执刃了。”
“哦,那又怎么样?不服的人不还是有很多。”
“你们跑题了吧?”
“你说她今天能坚持多久?”
“你说她这句话敢对老宫主说吗?”
“说说而已,早知道就不来了。”
“我想走了,我来这里可不是听她废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