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心里猛地一跳,苏小梅不是失踪了吗?她怎么来部队了。
还把她和傅深为什么在一起的事,告诉了张兰花。
她背傅深上山的事,她敢肯定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苏小梅知道,不会她也重生了吧?
但即使她重生,也不能知道这辈子的事啊。
苏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开口问道:“张婶,她是怎么说的?”
张兰花神色复杂地说:“她说你本该是江淮东的未婚妻……”
那天,她去镇上买了东西早早回来。
远远见到苏小梅正满脸焦急地跟警卫员说:“军人同志,我叫苏小梅,苏月是我堂姐,我有事找她,能不能让我进去啊?”
警卫员不是赵坚,自然不认识苏月是谁,便没有让她进来。
警卫员不认识,张兰花认识啊,她快步走上前,关切地问,“你找苏月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带个话,想见她是见不到人的,她不在部队里。”
苏小梅一听,苏月不在部队里,原本急切的神情瞬间黯淡,也不想多说什么,转身就准备离开。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意识到自己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又缓缓停了下来,目光直直地看向张兰花。
“你答应我,我说给你听的事,只能说给苏月一个人听。”
张兰花拍了拍胸脯,“你只要信得过我,你就说,信不过就不要说了。”
后来苏小梅还是说了。
她从江淮东回村开始,娓娓道来,一直说到自己来滨城找江淮东,在火车上认识一个大娘,大娘说她儿子也在那个部队,她第一次出远门,心里也是害怕的,听到这个大娘跟她说,她儿子也在部队里当兵,她自然是相信了的。
于是,下了火车就跟着大娘后面走了。
发现被骗时已经晚了,因为她跟着大娘坐上一辆牛车,到了她家里了。
就这样,她被无情地锁在大娘家的地窖里。
几个月后,他们四处打听,有没有寻找丢失闺女或者寻觅小媳妇的人家,没有听说,便开始着手为她那呆傻的儿子筹备酒席。
在大娘所在的这个村里,虽说贫穷,却有着诸多繁杂的规矩,非要举办了酒席,才算是真正接纳了新成员。
也幸好有这个规矩,在这漫长的几个月里,她才没有被侵犯。
到了正式举办酒席的那天,她被严令禁止出现在人群之中。
大娘对外逢人便说,她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姑娘,只要见到人多就会大吵大闹,完全不像她那乖巧的儿子,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被关在屋里的她,听到这些话,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计可施。
因为此刻,她的双手双脚被紧紧地捆绑着,嘴巴里还被塞了一块粗糙的布。
当酒席进行到最热闹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外面有人高声喊道:“陈彬,你大舅妈不是说你工作忙得不可开交,没空来喝你表弟的喜酒吗?怎么这会儿又现身了?”
又听那人回应道:“我妈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脚,我爸带她去医院了,没办法,只能我替她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话说你表弟都成家了,你打算啥时候也把终身大事解决了?”
那人温和地笑了笑,并未接话。
这时,又有一位热心的婶子凑过来,说道:“隔壁村有个女同志,才十九岁,在粮所工作,要不要婶子给你们安排见个面?她可崇拜公安了,你正好是干这行的,我瞅着你们俩成的机率肯定特别大,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被关在屋里的苏小梅,一听到“公安”两个字,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
公安?
她心里暗暗想着,这次或许就是自己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了。
尽管嘴巴被堵着,手脚也被牢牢绑住,她还是艰难地在地上翻滚着挪到门边,然后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地挣扎着站起来。
她背靠着门,开始奋力地用身体撞击着门板。
那门是两扇对开的老式木门,时间久了,门根处很容易从插孔里脱离。
她对这种门再熟悉不过了,在老家时,有时忘了把钥匙拿出来,只要稍微摆弄一下门根就能打开。
或许是她渴望自由的决心太过强烈,在她一次次的撞击下,那扇原本看似坚固的门,竟然“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门外正在热闹吃喝的众人,看到突然冲出来的她,全都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
那个当初把她骗来的大娘,反应过来后,急忙上前,还试图生拉硬拽把她拖回去,可她又怎会轻易就范。
苏小梅焦急地在人群中四处张望,急切地想要找出那个公安。
终于,她看到一个神情冷峻、身姿挺拔的男同志,便立刻冲着他“呜呜呜”地发出求救的声音。
周围有些人见她直直地盯着陈公安,还嬉笑着打趣,说她虽是个“傻子”,却也知道谁长得帅气。
她拼命地摇头,冲着那些人发出急促的“呜呜”声,在心里大声呐喊:她不是傻子!
陈公安一眼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快步走上前来,把她嘴里的布取了下来。
布刚一拿掉,她便迫不及待、语速飞快地把自己如何被骗到这里的遭遇说了出来,还着重强调自己是军人家属。
陈公安听完后,当即决定带她离开,可大娘却死活不肯放手。
陈公安眼神严肃地盯着大娘,“她是军人家属!”
大娘满脸不信,反驳道:“谁知道她是不是在骗人?要是她真是军人家属,怎么就没见有人来报案说丢了闺女?”
她之前还特意跑到公安那里打听过,根本没听说有谁家报案说闺女丢了,更别提有军人来报案说媳妇失踪了。
陈公安解释道:“就算她不是军人家属,你也不能强行把她留在家里,你这种行为是违法的,到时候你要是进了监狱,大舅和表弟可怎么办?他们一个腿脚不便,一个生活都不能自理。”
大娘一听自己可能会坐牢,想到她男人和儿子没人照顾,脸上顿时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如果我放她走,是不是还是得坐牢啊?”
陈公安转头看向苏小梅,“那得看这位女同志在被你私自关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受到什么不好的对待,还有就是看她回去之后,愿不愿意追究你的责任了。”
大娘一听,急忙拉住苏小梅的手,讨好地说道。
“我把你带回来,除了把你锁在地窖里,可没让我儿子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