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核心的罡风裹挟着焦土气息,在死寂中掀起阵阵涟漪。谢砚辞跪坐在沈星河与南烛身侧,颤抖的指尖悬在二人胸前,星砂凝成的光点在他掌心明灭不定。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伤势——沈星河心口处缠绕着一缕缕黑雾,每一次呼吸都似要将生机抽离;南烛的混沌战戟仍握在手中,却失去了往日的锋芒,黯淡的戟刃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必须立刻带他们回天枢城。”艾璃将染血的巫族密卷紧紧抱在怀中,密卷上被腐蚀的痕迹还在滋滋作响。她看向石碑上那行神秘文字,瞳孔微微收缩,“这股力量太过陌生,若不能及时救治,他们撑不过三日。”
陆千鸣将雷光剑插回剑鞘,剑身上的黑色纹路已经消退,但残留的诡异气息仍让他心有余悸。他抬头望向天空,原本被靛蓝色浸染的云层正在缓缓消散,却留下一层若有若无的灰雾,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归墟看似恢复平静,可我总觉得...”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那股吞噬一切的力量,好像并未完全消失。”
就在众人准备撤离时,苏青萝突然惊呼一声。她脚下的灵犀藤残枝突然剧烈颤动,藤蔓末端渗出黑色黏液,顺着地面蜿蜒爬向石碑。众人警惕地握紧武器,却见黏液在石碑前停下,渐渐凝聚成一颗散发着幽光的珠子——赫然是黑袍人留下的残珠!
“小心!”谢砚辞的星砂锁链率先甩出,却在触及珠子的瞬间被弹开。珠子表面的诡异笑脸愈发清晰,一股无形的力量从珠中涌出,将众人笼罩其中。沈星河昏迷中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心口的黑雾竟开始顺着锁链流向珠子,仿佛两者之间存在某种隐秘的联系。
“这珠子在吸收他们的力量!”艾璃咬破指尖,巫族咒文化作血光射向珠子,却被一道无形屏障挡下。咒文接触屏障的刹那,珠子表面的笑脸突然咧开,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声音似孩童天真,却透着刺骨寒意。
陆千鸣雷光骤起,剑刃劈开虚空斩向珠子,然而雷光在即将触及目标时,竟诡异地扭曲成黑色闪电,反噬向他自己。他险之又险地侧身避开,后背却被闪电擦出一道焦黑的伤口。“这东西的力量...比熵寂深渊还要诡异!”他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满是震惊。
谢砚辞突然注意到石碑上的文字开始流动,神秘符号化作流光融入珠子。他心头大骇,猛地想起兄长昏迷前的异动——那些深渊古篆与此刻的场景,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它在吸收秩序与混沌碰撞后的力量!”他大喊,“如果让它得逞,三界恐怕...”
话音未落,珠子骤然膨胀,幽光化作无数锁链缠绕向众人。南烛在昏迷中本能地握紧混沌战戟,戟刃迸发的金光与黑光相撞,却只是稍稍延缓了锁链的攻势。艾璃突然想起密卷中残缺的记载,咬牙将精血注入地面:“以归墟为引,借混沌初始...”她的咒语尚未念完,珠子中突然射出一道黑光,穿透她的左肩。
剧痛让艾璃踉跄倒地,巫族密卷从怀中滑落,恰好盖住珠子。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密卷上残留的咒文与珠子表面的纹路产生共鸣,黑光与血光交织,竟将珠子暂时压制。“快走!”她挣扎着起身,“带着沈星河和南烛离开!这东西...我暂时困住了!”
陆千鸣抱起沈星河,谢砚辞则扶住南烛,众人朝着归墟边缘狂奔。然而,他们刚跑出百米,身后便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回头望去,珠子冲破密卷束缚,化作一团黑雾直冲云霄。黑雾中,那张诡异笑脸不断放大,竟在虚空中凝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巨脸。
“愚蠢的蝼蚁,”巨脸开口,声音不再是孩童的尖笑,而是低沉而沙哑,“你们以为打破秩序就能获得自由?不过是跳入了另一个牢笼。”黑雾如潮水般涌来,所过之处,空间开始崩塌,露出漆黑的裂隙。
谢砚辞突然感觉怀中的南烛动了动,他低头看去,只见南烛掌心浮现出一道与石碑文字相似的印记。印记光芒大盛,竟将逼近的黑雾逼退半步。“这是...混沌战戟的本源之力?”他震惊地发现,南烛体内的混沌气息正在复苏,与那股诡异力量形成微妙的平衡。
就在黑雾即将再次压来时,天空中突然降下一道银蓝色光柱——正是归墟之主的力量!光柱与南烛掌心的印记共鸣,化作一道结界笼罩众人。巨脸发出愤怒的咆哮,黑雾疯狂涌动,却始终无法突破结界。
“我们必须找到封印它的办法!”谢砚辞望着天空中的巨脸,星图残卷在他手中剧烈震颤,“这股力量...与命轮之眼似乎存在某种联系。”他突然想起兄长昏迷时的异样,心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推测:难道黑袍人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引出这股力量?
在结界的庇护下,众人带着重伤的沈星河与南烛迅速撤离归墟。而身后,那团黑雾渐渐缩小,重新凝聚成珠子的模样,悬浮在归墟核心。珠子表面的笑脸闪烁不定,仿佛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当众人终于回到天枢城时,沈星河与南烛被紧急送往占星台疗伤。谢砚辞望着昏迷不醒的二人,又看向手中破碎的星图,眉头紧锁。归墟石碑上的文字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而黑袍人残珠的诡异力量,更像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秩序与混沌的平衡已打破,真正的自由,将从毁灭中重生...”他喃喃念着石碑上的话,突然发现星图残卷的破损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行细小的文字。那文字与石碑上的符号如出一辙,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当笑脸吞噬星辰,命运的终章,将由我来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