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的星砂麦田突然卷曲起来。不是被风吹的那种摇曳,是整个大地像被无形巨手揉捏的陶土。阿古达木刚用独臂抱起女婴,脚下的沙地就猛地竖起九十度——
“抓紧!”战士的吼声被几何畸变撕碎。
棕榈树横向刺进天空,量子泉水流向头顶,哺乳母亲的帐篷挂在垂直的沙壁上。整个绿洲被拧成了内外翻转的噩梦沙漏!
女婴在失重中漂浮。净界之眼悬浮在“瓶底”(实则是扭曲空间的顶点),青铜复眼扫射的光柱在曲面空间里无限反弹。感染者们像困在滚笼里的仓鼠:
- 巴特尔长老沿沙壁狂奔,每步都从“内壁”踏向“外壁”
- 洛桑的寄生臂插进曲面想固定身体,胳膊却从三米外沙地冒出来
- 哺乳母亲喷射的母乳酸雾,在瓶壁间折射成青铜雨
“父亲...”女婴突然盯着某处。在克莱因瓶的收口处,鹿提侠的晶化脊椎残片正嵌在青铜结构里搏动——正是它在给净界之眼供能!
“剖开它!”女婴把星砂匕首塞进阿古达木独臂。战士踩着不断翻转的沙浪突进,净界之眼的光矛追着他扫射。
嗤啦!光刃擦过左腿,阿古达木的伤口没流血,反而溅出《几何原本》6的羊皮碎片——他的身体正被空间同化成数学模型!
“休想!”巴特尔掷出脊椎骨矛。矛尖撞偏光柱的刹那,阿古达木的匕首捅进瓶体接缝——
嘎吱!
匕首撬开的裂隙里,露出半截晶化脊椎。女婴突然心脏剧痛,胸口的净界之眼与父亲的脊椎产生共鸣!
鹿提侠的脊椎残片突然暴长晶刺,瞬间贯穿阿古达木的独臂。更恐怖的是晶刺末端分裂出青铜锁链,哗啦啦缠住女婴的脚踝——净界之眼正通过父亲的遗骸抽取她的生命力!
“断开...连接...”女婴在剧痛中抓向胸口邪眼。巴特尔却疯牛般冲来,用血肉之躯撞上锁链:“不能挖!那眼睛连着你的心!”
老者后背被净界光束烧得焦黑,但青铜锁链真的松动了半秒。
哺乳母亲们集体跃向翻转的沙壁。她们撕开溃烂的胸膛,将乳腺导管插进克莱因瓶的几何接缝:
“尝尝这个!叛徒!”
高压喷射的黑泪母乳灌入瓶体结构。数学上完美的克莱因瓶,竟被这混杂着怨愤与慈爱的液体蚀出孔洞!净界之眼在青铜汁液里打滑,复眼撞上鹿提侠的脊椎残片——
咔嚓!
晶化脊椎裂开细纹,女婴和净界之眼同时惨叫。父亲残留的记忆脉冲顺着锁链轰入她脑海:初代观星寮的祭司们,正把哭嚎的鹿提侠钉上星砂熔炉!
“结束吧,父亲。”女婴喃喃着攥紧胸口的邪眼。她没有撕挖,而是将最后的力量反向灌注——
净界之眼的青铜外壳“噗”地鼓起脓包,阿古达木的星砂匕首自动飞回她手中。
“为了γ-72!”独臂战士用身体当炮弹撞向脓包。匕首在撞击中深深没入,女婴趁机扑向父亲的脊椎残片,用乳牙狠狠咬下!
克莱因瓶在几何崩塌中爆炸。
所有翻转的沙地如毯子般拍回平面,绿洲的棕榈树像插进蛋糕的蜡烛般歪斜矗立。幸存者从沙堆里爬出来时,看见女婴跪在废墟中央,怀里紧抱着半截晶化脊椎。净界之眼的残骸在她脚边抽搐,复眼表面刻着道带血牙印——正是女婴咬穿父亲脊椎时留下的齿痕。
沙漠尽头传来新的轰鸣。三百六十座青铜巨舰正突破云层,舰首的复眼全部聚焦在那截发光的脊椎上。女婴把脸颊贴向冰冷晶骨,鹿提侠残留的脉冲在她耳畔震响:
**“毁掉...我的...脊椎...”**
6 古希腊数学家欧几里得的数学着作,奠定几何学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