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银子不屑地嘲笑:“你是不是傻了?你来过这个村子吗?太不切实际了,真可笑!”
一张小嘴不停只叭叭叭地输出,主打的就是说不死就往死里说:“难道你认识战国时代的武士?你是没睡醒吗?不要这么搞笑了好不好。”
炭治郎鼓着腮帮子,原本坚定见过继国缘一的念头也在银子不停的质疑下变得不确信,他低垂着头,情绪低迷。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太奇怪了吧……”
连头上也出现了奇怪的黑线特效。
小铁见状连忙上前,一边说着“没有没有”,一边把手摆得飞起。
“会不会是记忆的传承呢?”小铁猜测道,“我们村里常有这种说法,会被继承的不止外貌形态,还有祖先们曾经的记忆。”
原本只是想说出来让炭治郎重新打起精神,但小铁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有道理,语调也飞扬起来:“你所做的梦,一定是你祖先的记忆。”
银子插嘴:“不切实际,太不切实际了!”
炭治郎也不是很相信,但他很感动小铁安慰他,便出声道谢道:“你真温柔,谢谢你。”
只不过内心多少被埋下了种子,或许,他可能是真的看见了祖先的记忆呢?但也的确如银子所说,这太不切实际了。
炭治郎挠了挠头,感到些许苦恼。
继国缘一本灵现场打假,他说话时习惯性低垂着眉眼,声音久违地带着一丝疑惑:“我没有进入灶门炭治郎的梦里、我没有进入任何人的梦里,在死后,我一直都在坟前等你,没有乱跑过。”
“那就要成未解之谜了呢嘻嘻——”你身体小幅度地摇摆,指卷着鬓发转圈,“炭治郎可这孩子不会撒谎,就算是撒谎,表情也不会这么正常,应该下一秒就要乱飞了才对。”
“嗯,万一村里的说法是真的呢?「继承的不止外貌体型,还有记忆」,炭治郎那些在梦里见过你的画面其实都是他祖先炭吉的记忆……”
“也没有别的可能了不是吗?”打圈的发在指节上绽开,你随手抛开,就像把这个让在场人都纠结的疑难一起抛开了般。
像只随心所欲的黑猫,有兴致了就逗逗玩具,玩累了就丢开,一点不会委屈自己。
异变突生,时透无一郎看准机会反击,一刀将缘一零式的盔甲斩断,木屑和零散的红缨在空中飞溅。
“盔甲被…!”
小铁崩溃地逃走了,虽然这个做法显得幼稚而脆弱,但他实在不想亲眼看着人偶在无一郎的刀下变得彻底损坏。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父亲去世得突然,也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什么都没来得及继承的小铁无从学起。
更可悲的是,他没有打造刀和制作机关的才能,人偶一旦坏掉,就无法再修复了。
所以他才不想给无一郎钥匙,他不想家族一直守护和继承的在他这一代断掉。
“小铁!”
炭治郎急忙追了上去。
“我们不去吗?”继国缘一问,偏头看了一眼奔跑的炭治郎,直到羽织的绿色消失在灌木丛后。
“不用哦,炭治郎会处理好的。”你的眼睛在绸带下眨了又眨,直直盯着空地中央的缘一零式,“我现在更关心怎么把人偶弄到手。”
“嗯。”
继国缘一乖乖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盯着缘一零式。
——但其实不是。
你心里短暂地对缘一小小的抱歉了一下。
只是在迟疑“跟着炭治郎一起跑走”这个决定时突然想起了一件让你在意很久的事。
所以你停下了,而且在面对缘一的询问还下意识说了完全不相干的回答。
总觉得为了这件事而特意撒谎很幼稚呢。
不过现在却是实践的好时机,一切都超——合适的!
你转身,试探的一步步远离这里,像猫咪看到水潭而谨慎地探出爪子,继国缘一虽不明白你为什么前一秒还在说留下但下一秒就要离开,但他还是什么都不问的、乖乖跟上你的步伐。
然后还没走出一步,你的木屐就踩在一块凸起,枯树枝发出一声“咔嚓”的欢庆,断成两截,你诡异地停住了,而在有一郎对着你们的方向喊出“谁?!”的时候,你彻底沉默无话可说了。
一定要这样吗?这该死又让人无语至极的世界定律。
「偷看途中一定不被发现但离开一定踩断树枝」——取自世界定律之一。
这定律是跟全人类签了卖身契还是怎么的。偷看必隐身撤退必踩枝,搁这儿玩量子力学呢。树枝成精了是吧,专挑撤退时候碰瓷。累了、真的。
你和炭治郎小铁他们完全不打掩护地站在这里这么久,说话音量也没有刻意降低,有无两个柱是一点没发现吗?
但只要想着撤退,就好像全世界的枯树枝都美美吻上脚底,仿佛在一刻被人类踩出声音是它们所存在的全部意义。
早就想吐槽了说。
有一郎飞奔而来,带着抓捕犯人的气势,你也没想着逃跑,原地蹲了下来。
一切都和半个小时前太过相似,你甚至都感受到有一郎都被小小的哽住。
微风吹来,你没由来地想之后会不会下雨,但少年身上的银杏树香比菌子出土的气味前一步侵占你的嗅觉,你只感觉被银杏树包围了。
时透有一郎低垂着眸,灵光流转,如山中溪水般闪着波光粼粼的水色,他把话在嘴里思索了又思索,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是憋出一句:“……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我看不见,不知道在哪里。”你说,语气宛如和多年好友交谈般稀松平常,仿佛这不过一句随意的感叹,“又碰到你了啊,有一郎。”
“啊、”少年隐藏在袖中的手指蜷缩,平时能言善辩的他,在这时却好像丧失了语言能力,有一郎怔愣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又碰到我了啊。”
他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