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兰,欢迎回到鬼杀队。”
在产屋敷耀哉说出这个名字时,你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也对,有太久没人喊过你“苍兰”了。
堕姬有时会称呼你为“小狗”,黑死牟会尊敬地称呼你为“姬君”,但大多数人喊得都是那个你在京极屋定下的艺名“兰姬”。
昨晚的计划很顺利,为了不被无惨发现血鬼术成功了但你的脸一点没变,你还特地捏造了一个新的脸,一个和你风格完全相反的脸。
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会舍弃自己拯救苍生的、温柔的脸。
无惨当时捏着你的脸端详了好一会,最后厌恶地撇开,艳红的指尖在你脸上留下几道深刻的血痕。
“虚伪的,令人作呕。”
之后的发展也一如无惨所想那样,血鬼术成功之后,宴会的所有人类都被抽取大部分生命力,少许者直接昏迷,哪怕是看起来最强壮的那个,也扶着墙壁摇摇欲坠。
无惨口中提到的来帮助你的鬼也只是一个排不上名的小角色罢了,连血鬼术也不曾开发成功,仅仅维持着勉强能交流的思维。
他一进来就捕猎起宴会的人,像一头饿狼进入了兔子的养殖圈,在恶鬼的利爪划破第二个人的脖颈时,你出手了,眠娘从地底钻出锁住他的手脚关节,在从腰腹洞穿,最后汇聚于脖颈处。
“啊啊啊————”
伴随着恶鬼的惨叫,一截玄色青云纹样式的羽织从满天霞雾中浮现,比面庞先一步闯入视线的是胸口象征柱的金色纽扣。
时透有一郎淡淡瞥了你一眼,额前发丝被呼吸法吹起,在视线望过来时,他短暂地蹙眉,淡色的唇抿起,却也无比默契地斜向上挥斩日轮刀,刮出一道青色的流光,鬼血被甩出,最后入鞘。
鬼头“咕噜咕噜”地滚远,缓慢地化为灰烬消散在空中,有一郎来到你面前,仰起头看你,秀气的眉还是下意识皱着。
“跟我走。”他说,接着转身离去,末了又不放心地回头,恨铁不成钢的絮絮叨叨:“真是,都这么大一个人了,是不知道回家的路吗?腿长着是来干嘛的?笨蛋。”
对不起,看小男孩一本正经说着“八嘎”真的好好笑啊。
你努力压住抽搐的嘴角,操控眠娘将有一郎团团包起,在他不爽的“喂”声中把他塞入地下。
翠绿的藤蔓同样在你脚下聚集,你抬头,对上楼阁处所投射而来的满意的视线,手指下意识摸着那串已经湿透的红色流苏。
新长出的粉肉和流苏的别针扭曲地纠缠一起,耳朵早就不流血了。
藤蔓包裹最后掩埋你的头顶时,你收回视线,流苏毫不犹豫地扯下,留在地下五尺的泥土,直至迎来他的腐烂。
*
“话说,苍兰,你这样一直遮住眼睛不会引起无惨的怀疑吗?”
产屋敷耀哉点点自己的眼睛处,意识到你看不到后又当做什么事没发生的放下。
你倒是因为他的话而伸手摸了摸绸带,说道:“虽然有珠氏夫人送来的药,但我也不能确定是否对无惨起效,毕竟我接受了他大量的血,还是戴着更保险一点。”
“至于无惨看不到我的视线这个问题,他自然会反思自己为什么做不到,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是不可能来抓我的。”
费尽心思让你潜入鬼杀队,你不信他会放过这个机会,反而去纠结为什么看不到你的视线这个小小的点。
“嗯,我知道了。”产屋敷耀哉将冒着热气的茶水放在你手心处,“天气有些凉了,暖手正好。”
你吐槽,怕是没有变成鬼还怕冷的人吧,怕热的倒是一抓一大把。
“哈哈。”他很给面子的笑了几声,圈圈绕绕终于来到这场谈话的重点:“那苍兰这次回来是有什么计划呢?”
你将无惨的计划和「善」上收集的情报全全托出。
“这样啊…”
产屋敷耀哉微微低垂着头,手指无意识摩擦着茶杯边缘,他喜欢在思考时小幅度滑动手指,手中有东西时就摩擦东西,没东西时就揪着自己袖子的小块衣料。
“那苍兰要把计划告诉相关的人吗?”
你摇摇头,无声拒绝了。
男人见状了然地点头,心中猜测你这次拒绝的理由应该和上次一样。
这份详细的计划里,有他们不应该知道的情报,并不是扼住嘴不让说话,只是一旦说了,那些因为他们而改变的蝴蝶效应,通通都会加倍报复在你的身上。
事实也的确如此,那些由狛治为原型的故事集起效果了,你敢保证猗窝座看到了,不仅看到了,还因为故事的内容对自己为什么要变强起了深深的疑心。
你相信只差临门一脚打破生者和灵之间的屏障,再让恋雪哭泣着道一句“欢迎回家”,猗窝座就能立刻放下这两百年所追求的,嘎巴一下去死。
那很酥脆了,你想,胳膊用力撑着桌子才没有两眼一闭睡死过去。
而同样的,「剧情君」也深深地讨厌你改变了它,惩罚一天比一天严重,你几乎要怀疑它是不是亲自下场在把你的眼皮子往下拽,或者邦邦给了你眼窝两拳,不然你怎么会怎么想睡觉呢。
你需要食材大补,最好是上弦,所以说这次锻刀村你是非去不可了。
好累……
脑袋仿佛鸡啄米般不住地向下垂,但每一次都被你的意志力强行扼住,已经完全没有余力去思考这副模样在外人眼里是何模样了,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一定不能睡着”。
可偏偏这时一双温热的手摸上了你的脑袋,温柔又无法抗拒地将你按向宽阔柔软的膝面。
你躺了下来,身边是淡淡的草木香和中药的清苦味,触上面颊的衣料绵软,像一瞬间扑进草药田里。
产屋敷耀哉低垂着眼眸,像安抚小猫般,从脑袋顶一直撸到耳朵,“睡吧,苍兰,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好好地睡一觉吧,我们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