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收着指甲的锋芒,手指挤进男人指缝之间,与他十指相扣。男人的手心是干的,散着淡淡热意。虎口与关节不明显的剑茧带来粗砺的触感。
手掌宽大而温和,很轻易将你的手包裹住,体形差距的过大将他的手臂拉起来了点,你便顺势俯身,贴上他的额头,墨发如蛛丝般垂落。
畸形视角下所呈现的画面过于一言难尽,你索性闭上眼,专心实施血鬼术。
除开眼盲看不见的悲鸣屿行冥,其它人眼睛皆一眨不眨地的着你,似不肯放过一丁点细节。
磅礴的生机在一瞬间倾泻而出,似迷梦轻纱、又似水雾朦胧,一截素白的绸子被轻柔托起,像海边翻滚的细浪,送来缕缕清香。仿佛置身于自然深处,草木腐败生长挟着雨后残露潮湿的余韵,宁神静心让人不觉沉溺。
点点荧绿从地底升起,缓而有序地聚拢、簇拥。柔和的光团映下斑泊的残影,模糊了边缘,淡没了色彩。
如临神迹。
不明来去的金光悄然蔓延,如锁链一般缠住两人紧扣的双手。
那点荧绿又隐入身体,掺着金光化为浅晫袅娜的花枝虚影。它们代替金光,根茎纠缠肢体,肆意地盛开着。越来越多的生机从额头输送到产屋敷耀哉体内,他脸上的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空洞的眼眸开始凝聚焦距。与此同时,你鬓角的一缕头发在术成的那刻瞬间变白,在一众黑发间之格外显眼。
你松开手,退至安全的距离,转头直视众人。
“这便是我第三个血鬼术——【伴生花】。”
“相互依存,生生不断,是为伴生。”
你撸起袖子,向他们展示出左手。那艳丽的花藤正烙印在光洁的手背,枝条纤细而袅娜,花儿根茎柔柔地搭牵其上,形态各异的盛开着,花瓣绰绰,尖端洇着深色的紫,显出萎靡的气息。
它又不止于此,向上生长勾住整根无名指,向下蔓延隐入腕部黛青的血管,白到极致,艳到极致。
强烈的反差引起的视觉冲击让炼狱杏寿郎不明吞咽口水,他狼狈的转过头,脑中却不断浮现出那只漂亮白皙的手,想遏制反而却像洪水冲破堤坝,彻底站不住脚。
唇角色情的痣、迷糊坨红的面容、柔软纤细的腰肢、裸露突出的脚踝……
——你还真是不堪,炼狱杏寿郎。
他在心里这般唾弃自己。
现场失态的可不止炼狱杏寿郎一个,产屋敷耀哉因眼睛才恢复一时适应不了光线而低着头,羽睫还挂着几滴溢出的生理泪水,但这一切都不妨碍他看向自己的手背。
那里生长着同样的花藤印记,绕着无名指,隐入血管,唯一不同的便是花的颜色,那朵白得无暇,透着圣洁。
下一秒,变故突生,产屋敷耀哉弯下腰剧烈咳嗽,疤痕重新蔓延 ,整个人像一只煮熟的虾。
作为医生的蝴蝶忍立刻围了上去,为其检查起来,不死川实弥的刀也在同一时间出鞘,直指你的脖子。
但人在半路就被眠娘缚住四肢吊在空中,他无力地挥着刀,朝你愤怒大吼。
“喂!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能给我解释清楚!!”
你没理会,淡定地抹一把鼻血,哪怕它已经顺着你的下巴滴到衣服上。
每个人都沉默着等待你的解释。
“可能是鬼舞辻无惨真的罪恶到不可饶恕吧,我和他的联系正在被诅咒腐蚀。”
你和产屋敷耀哉现在的关系,相当于一棵并蒂的双花,通过【伴生花】将本不相关的根茎相连,以此来分享生机。
但现在通道被侵蚀,哪怕有再多的生机也送不过去。
你没告诉他们,这联系除了过于强大的外力破坏,你随时都可以断开,它的主动权一直在你。
“抱歉,是我高看自己了。”
你说着,一边从眠娘那里取来一张手帕,划开手臂,沾染血液,然后来到产屋敷耀哉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柔呼到他脸上,擦着那些疤痕; 虽没有之前那么灵丹妙药,但也在轻微抑制蔓延。
“我的血也有治疗伤口的效用,但于您并不能维持太久,如果您能接受的话,我会每三天为您提供一次血液,您……”
话还没说完,你突然被人从后锁喉,双脚却直接离地。
我?!你说你锁喉就锁罢,你锁我嘴我在你眼里就那么高?!有病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我?呸呸呸,又咸又刺巴,还?要流口水!
被迫收着牙齿,拍人还得控制力度免得给人干骨折,外加失重三重折磨让你大脑险些崩溃。
?的!本来就不爽,现在还受这破气。我警告你,快给我放下来!要不我然当场发疯给你看!!!
你拍打对方手臂都快舞出残影了,可见你此时有多暴躁。
而锁喉不成反锁嘴的不死川实弥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但心里却含着一丝别扭,不肯先低头,尤其面对的还是个自己讨厌的恶鬼。
他就这么僵持着,任由绯红爬满脸颊。
“不许对主公无礼。”不死川实弥干巴巴吐出几个字,不敢低头看你。
——妈的,死傲娇,我恨你一辈子!
他一说话你就知道他放了什么屁。最后还是非~常~英明神武的主公大人散着佛光来拯救你了捏。
“好了,实弥,放这位小姐下来吧。”
“是,主公大人。”
见有台阶下,不死川实弥飞快搁下你,然后逃出你的视线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