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这话一出,周围的宾客们立刻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纷纷围了上来,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王少这个提议好啊。”
“是啊,陆少既然出身陆家,想必这上流社会必备的马术,肯定是自幼便有专人教导,技艺精湛吧。”
一个穿着暴露的网红脸女子娇笑着说道,语气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另一个富家公子哥也跟着起哄:“就是,不像某些人,连马都没见过几次,怕是连马背都爬不上去呢。”
这话里的“某些人”指谁,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陆左是陆家私生子,从小在外面长大,后来又顶罪入狱五年,哪里有机会接触和学习马术这种烧钱的贵族运动。
王浩分明是想借着赛马,在众人面前彻底羞辱陆左,让他颜面扫地。
柳芊芊一听这话,立刻就急了,她上前一步,挡在陆左面前,对着王浩说道:“王少,陆左他刚喝了酒,骑马太危险了,我看还是算了吧。”
她清澈的眼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她是真的怕陆左出事。
王浩见柳芊芊护着陆左,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
他轻佻地吹了个口哨:“哟,柳大小姐这是心疼了。”
他身边的同伴也跟着阴阳怪气的帮腔。
“怎么,陆少这是不敢啊,不会是个怂包,连比试都不敢吧。”
“就是,是不是男人啊,骑个马都不敢。”
周围的嘲讽声此起彼伏,一声声刺入柳芊芊的耳中,让她脸色更加难看。
陆左轻轻拍了拍柳芊芊的手,示意她安心。
他看着王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比试可以。”
王浩没想到陆左竟然真的敢应战,微微一愣,随即心中狂喜。
而陆左却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不过,既然是比试,总得有点彩头才够意思,不然多没劲。”
王浩嗤笑一声:“哦,你还想要彩头,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少谈彩头。”
他身边的狐朋狗友也跟着起哄:“就是,一个废……你一穷二白的,还想跟王少赌什么。”
陆左眼神平静,淡淡地说道:“如果我赢了,你们王家,还有你这几位朋友的家族企业,我任选一家公司归我,如何。”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陆左。
一家公司,这口气也太大了。
王浩和他那几个同伴也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他竟然想要一家公司。”
“这小子是穷疯了,还是脑子坏掉了。”
王浩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指着陆左,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好,好,我答应你。那如果你输了,你就给本少跪下,承认自己是个废物。”
这个赌注,不可谓不大,简直是石破天惊。
柳芊芊急得眼圈都红了。
她用力拉着陆左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陆左,你疯了,你别跟他们赌,这赌注太大了,他们明显是故意的,就是想害你。”
她知道陆左在监狱里待了五年,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接触马术,这场比试,他输定了。
关山站在人群中,听到这个赌注,心中更是乐开了花。
太好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等酒里的药效发作,陆左在赛马时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脖子,或者被马踩死,那可就真是意外了,谁也怪不到他头上。
到时候,他不仅能报了昨天的仇,还能在赵公子面前邀功。
一想到这里,关山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仿佛已经看到了陆左惨死的模样。
不远处,绿柳庄园的老板,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正和柳元恺站在一起,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庄园老板轻声对柳元恺说道:“柳兄,你这位未来女婿,有点意思啊,这份胆魄,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柳元恺闻言,却不屑地冷哼一声:“哼,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罢了,哗众取宠而已。我看他今天怎么收场。”
“老张,我跟你赌他今天输定了。我要是赢了,你书房里那件明青花缠枝莲纹梅瓶,可就归我了。”
庄园老板闻言,哈哈一笑:“好,一言为定。我倒是对他有几分好奇,若是他真赢了,你那清朝玉观音,可就归我了。”
他心里盘算着,这陆左敢夸下如此海口。
要么是真有本事,要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柳元恺心中暗自得意,在他看来,陆左必输无疑,那件梅瓶,他势在必得。
这可是他觊觎已久的好东西。
马场内,赛马的准备工作很快就开始了。
王浩和他的几个同伴,都是马场常客,对这里的马匹了如指掌。
其中一个同伴假惺惺地说道:“王少,我们对马不太懂,您给介绍介绍呗,也让陆少开开眼。”
王浩闻言,立马会意,他这是在给他炫耀的机会呢。
他走到马厩前,指着几匹神骏非凡的马匹,开始如数家珍地介绍起来。
“这匹‘追风’,是纯种的阿拉伯马,耐力惊人,爆发力也是顶级,是我最喜欢的坐骑之一。”
“还有这匹‘踏雪’,是英国纯血马,以速度奇快着称,短距离冲刺几乎没有对手。”
他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尽显自己对马术的精通和家底的丰厚。
周围的宾客们也纷纷发出赞叹之声,看向王浩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佩。
介绍完几匹好马,王浩才故作大方地看向陆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说道:“陆少,我看这匹名叫‘赤兔’的马不错,性情还算温顺,鬃毛也挺漂亮,比较适合你这种五年没碰马的选手,不容易从马上摔下来。”
陆左连看都没看那匹所谓的“赤兔”一眼,只是淡淡地说道:“不必了。”
他径直从那些神采奕奕的骏马面前走过,目光在马厩里扫视了一圈。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马厩角落里一匹看起来又老又瘦,毛色暗淡,正无精打采地嚼着草料的马身上。
陆左指着那匹老马,对一旁的马夫说道:“我就要它了。”
马夫闻言一愣,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位少爷,您确定要这匹马吗,这匹马年纪大了,平时也就拉拉草料,好久没上过赛道了。”
陆左微微一笑:“无妨,就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