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彦料得没错,没到中午,郭永昌便急匆匆来到了莲台村。
在此之前,江彦磨着陆逍上山打猎,云岫想着也有好几天没上山了,便带上将军和元帅,邀了云岚兄妹四人,打算一同前去。
几人背背篓的背背篓,拿砍刀的拿砍刀。郭永昌来时,正好遇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山上走。
“云姑娘,你们这是去哪?”郭永昌心里着急,立即叫住了云岫。
“郭东家,你怎么来了?我们正要上山呢!”郭永昌的来意,云岫当然知道,却只作不知。
郭永昌看着一行人的装备,他没有自满到云岫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出行计划,于是直截了当地开口。
“云姑娘,青菜的事不知道你是否有其他想法?”他一边问,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向站在一旁的江彦。这应该就是管事所说的,对云姑娘家的青菜很感兴趣的人,说不定他们美味鲜与云姑娘签的协议,会因为这个人而横生枝节。
既然他开口问了,云岫也没有回避,“郭东家这么急着赶来,就是因为这个啊?你也知道,我们村现在种菜规模扩大了,可不得多找一个买家么?”
“这……那我们之前的协议……”郭永昌没有底气说自己能全包了,毕竟菜的规模上来后,他们确实吃不下这么多。
“郭东家,你放心,之前的协议是什么样的,我们就怎样来。”云岫爽快道。
这话无疑给郭永昌吃下了定心丸,他刚心安了几息,随即又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因为他刚刚想到,他与云岫签的协议里,只写明了每天的青菜供应量和价格,至于期限,并没有明确。
这对自己极为不利,郭永昌立即想到了重新拟协议的事。
“云姑娘,我们酒楼现在需要加大采购量,你看我们是不是重新拟一份协议?”说完,他怕云岫不同意,赶紧补充道,“价格好商量。”
“郭东家,我也不瞒你,”云岫指了指江彦,“这是府城一品香酒楼的东家,他也采购了我们的菜,价格是一斤六文钱……”
郭永昌听到“府城一品香”时,内心已经紧张起来,不等云岫说完,他急忙开口,“云姑娘,无妨,六文钱就六文钱,你看我们什么时候签协议?”
看他那着急的模样,云岫暗自好笑,她没有吊他胃口,直接道,“郭东家,这回的协议,你跟我们村村长签吧。以后无论是美味鲜还是一品香,你们的菜都由村里人提供。”
“这……”郭永昌有些犹豫。
云岫自然知道他的顾虑,解释道,“你放心,村里人种的菜与我种的并无二致。如果你担心品质的问题,可以在协议里特别强调,如果品质不达标,所有损失我们来承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郭永昌再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同意下来。
“既然如此,郭东家,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就可以去村长家与他签协议。”云岫说完,抱歉地对云崎笑笑,“阿崎哥,你带郭东家回去吧!”
云崎点头,此番签协议是村里的大事,他与郭东家接触较多,由他来作陪是比较合适的。
收购事宜就此定下,连一刻钟时间都没有过去,丝毫不耽搁几人的上山大计。
云岫与郭永昌的商谈,其他人都没有参与。一番看下来,江彦不由对云岫的认识多了几分,她身上展现的担当和干脆利落,是一般人比不了的。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根本不相信这是一个长在乡野的女子所能做到的。
一行人很快上了山,此时已入夏,山上郁郁葱葱,不知名的野花肆意绽放。身处其中,沐浴着凉风,怎一个惬意了得。
江彦虽然对打猎念念不忘,但考虑到队伍里有两名女子,他没有要求进深山。在外围转悠的结果是,除了几只野兔和山鸡,并没有其他看得上的猎物。
在云岫一石子打落一只山鸡后,除了面色无异的陆逍,不说江彦,就是云岚兄妹也被她的动作震惊到了。
现场安静一会后,云岚才惊喜出声,“阿岫,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她跑过来抓起云岫的手,反复观看,似要看出点什么门道来。
云岫任由她查看自己的手,淡笑不语。
这时,将军已经将死去的山鸡叼了回来,兴奋地围着云岫叫喊。
“阿岫,你教教我。”云岚觉得刚才云岫的动作太威风了,幻想自己也能学会。
云岫看她兴趣盎然的样子,就连云峰和云峭兄弟俩也眼冒星光,不由耐心讲解起来。
“想要做到我这样,其实并不难,要诀在于三个字:“快、准、狠”。
说着,云岫弯腰捡起一颗石子,握在手中展示给云岚看,“石子要挑这种大小适中、形状较圆的,这样扔出去才稳定,飞行轨迹也好控制。握石子的时候,要用手指捏住石子两侧,不要握得太紧,不然发力会不顺畅。”
云家兄妹连忙在地上选了合适的石子,学着云岫的样子握住石子,眼神专注。
“接下来是发力,发力点主要在手腕。手臂微微抬起,然后手腕快速用力,将石子甩出去。”云岫一边说,一边再次做出投掷的动作,只见石子如箭般飞射而出,击中远处的一棵树干,石子的前端竟入木三分,之后才掉下来。
这一幕,又把兄妹三人看愣了。
云岚自觉掌握了诀窍,迫不及待就要试一试。她学着云岫刚才投掷的动作,手一扬,满心欢喜以为会再现云岫刚才示范的场景。
谁知,石子却在飞到半路时,后继无力,“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现场先是一静,然后响起了云峭失笑的声音,“妹妹,你这是空有架势啊!”
云岚俏脸一红,“三哥,你先别笑话我,你行你上啊!”
“我上就我上!”云峭很有自信,刚才阿岫妹妹的动作,他可是全都没有错过,已经记在了心里。更何况自己是男子,力气方面总是要强一些的,阿岫妹妹既然能做到,他也一定可以。
在众人的注视下,云峭扬起笑脸,将手中的石子抛了出去。
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跟随石子的飞行轨迹移动。看着石子朝自己设定的目标飞去,云峭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然而,石子却在距离目标三尺远的地方落下。
云峭脸上瞬间上演笑容消失术,随之而来的是云岚放肆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