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破晓,昨天报名摘菜的人已经到位。云岫赶到地里时,大家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开干了。
云岫:倒也不用那么积极。
“岫丫头,你来了。我们都准备好了,你将要求说一下,我们立马开始。”一位大娘看到云岫前来,满是干劲地说。
云岫微笑回应,一一看过在场的人,包括原来的长期工张婶子等五人,见他们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由满意了几分。
“各位叔伯婶娘,你们也知道,我们的菜是供应酒楼的,为了维持长期的合作关系,我们必须拿出诚意来。等会大家摘菜的时候,老叶黄叶一概不要,摘好的码放整齐,检查一遍,没有问题再装筐。”
“晓得了,我们会记住的。”
二十多人纷纷点头,这是他们村的菜第一次供应酒楼,就算不是他们自己的,也要给别人留下好印象。
这边,大伙还没干多久,村那边又陆陆续续走来不少人,都是准备种菜的人。
“岫丫头,我们也来帮忙。”四婶说明了来意。
云岫没有拒绝,想来他们也是想先看看情况,这可以理解,毕竟如果云岫这边与酒楼的生意做得火爆的话,那接下来他们只要种好了菜,也会有同样的收获。
人多力量大,不到一个时辰,上千斤的菜已经摘好,并码放整齐,一筐一筐地堆在路边,等待装车拉走。
当郭永昌带着人和牛车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
“云姑娘,你们都准备好了,动作也太快了。”郭永昌看着一筐筐还带着露珠的青菜,不由笑开了花。
“郭东家,没想到你亲自来了。我们也是怕来不及,要是耽误了酒楼的生意就不好了。”云岫客套地回答。
“耽误不了,耽误不了,离我预估的时间还早着呢。”郭永昌一边说,一边指挥带来的人将蔬菜过秤。
等待的时间,他看着地里剩下的菜,眼里闪过笑意,“云姑娘,多亏了你的菜,我们酒楼最近客人可是多了五成。我活了半辈子,也是第一次遇到,酒楼仅靠青菜就能撑起的客源。”
云岫当然知道自己的菜的妙处,不过还是谦虚道,“那是因为大家还稀奇,郭东家,往后若是酒楼客人少了,你可不能毁约。”
“不会,不会,我对这些菜有信心。”郭永昌连连摆手,“不止镇上的酒楼,消息我已经送回府城了,今天的菜也会送一半到府城,说不定从明天开始就要加大量了。”
由于菜都是装好筐的,过秤要不了多长时间,很快,酒楼账房就将数目递给郭永昌,“东家,扣除竹筐的重量,净重一千一百斤。”
郭永昌点点头,接过账房递来的银子,转手交给云岫,“云姑娘,这是六两银子,多出来的就当我买了这些竹筐。明天就先按今天的数来准备,如果临时要加,我们再说。”
“好。”云岫接过银子,随即想到了什么,她用商量的语气问,“郭东家,明天可否准备一些铜钱?”
郭永昌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目的,看了看周围的村民,爽快答道,“可以,明天开始,每天准备一千个铜钱。”
等牛车拉着菜离去,天才开始大亮。村民们全程围观酒楼的人称重和付钱,对今后的种菜事业充满了信心。
云岫当着所有人的面发工钱,轮到今天计划之外的人时,他们纷纷推辞不受,“岫丫头,我们选的是种菜,今天只是来帮忙的,这钱可不敢收,你快拿回去吧。”
“这怎么行,既然付出了劳动,这钱是你们应得的。”虽然这些人不请自来,但该给的报酬她不会吝啬。
“不不不,这是早就说好的,我们不能收。”
云岫看他们态度坚决,想了想,“既然你们不收钱,那就每人带点菜回去吧!”
这回没有人再说话了,昨晚的味道至今还念念不忘呢,他们实在不愿违心拒绝。
看出他们的犹豫,云岫直接做主,每人送一把青菜。
众人拿了菜,高高兴兴准备离去,云岫又发话了,“各位叔伯,你们会编竹筐的,闲时可以多编一些,你们也看到了,今后竹筐的用量不会少。”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还得是岫丫头你脑子活,我这就回去准备竹子。”
会这门手艺的人,脸带惊喜地回家忙去了。
其他不会竹编手艺的人也没闲着,该买地的买地,该整地的整地。如今的情况他们也看到了,如果说昨晚还有一丝犹豫,那经过今早的所见所闻,那丝犹豫早就不知道被抛到哪里去了。
云岫回到家时,门口站了一个人。她有些好奇,陆逍怎么来了?
陆逍见到云岫,脸上有些热,他只看了一眼云岫,立即收回了目光,小声询问,“我能不能买你的菜?”
原来是为这事,云岫当然不会拒绝。她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陆逍,犹豫问道,“你要进来自己选吗?”
“不……不用,不拘什么品种,我都可以。”陆逍回答。他从前就没怎么跟女子相处过,如今自己又是这副模样,就更加不想引起别人的反感。哪怕他知道面前这个姑娘不介意,他也不想用自己这副面孔对着她。
见陆逍没有要进屋的意思,云岫也不勉强,“那行,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出来。”
不多时,云岫去而复返,她将手中的篮子递给陆逍,“这些菜你拿回去,吃完随时可以来找我。”
陆逍接过,递来一小块银子。
云岫没有接,“就几棵菜,不值什么钱。”
陆逍举着银子的手没有动,意思很明显。
“那也不用这么多。”云岫无奈。
“值得。”陆逍看着云岫的眼睛很坚定,这一刻,云岫有一种感觉,似乎他知道了菜里的秘密。
云岫想到了陆逍的身份,她猜测,陆逍应该是身怀武艺,而且还不低,所以有着旁人没有的敏感。只是为何自己感觉不到呢?
“你……”
云岫最终没有问出来,有些事别人猜到就算了,只要自己不承认就当没有那回事,自己是绝对不能率先乱了阵脚的。
她接过银子,多说了一句,“这银子就当两个月的菜钱,你想吃随时去山脚下,跟张婶子他们说一声,直接摘就行。”
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云岫决定还是不要多跟陆逍接触。就算他现在看着无害,但人心难测,自己不能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