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到了家,裴云舒给自己泡了杯茶:
“娘亲,只用香气就能将竹鼠抓住吗?”
“是啊,娘亲,锦年也觉得不可思议。”
裴云舒端起茶杯,喝了口,便觑着二人:
“娘亲也不知道啊,书上记载的这个方法,就试试看喽?”
“哦。”
“也只能这样了。”
俩娃娃低着头,满脸的狐疑,其实不光是他们,就连裴云舒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这个方法能将竹鼠抓住。
可试试总是好的,要是此法可行,方法又简单,那就等于找到了一条发财的路径了。
裴云舒思虑着,便目光炯炯的望着俩娃娃:
“锦年,灵犀,不如咱们今晚上不睡觉,等到半夜的时候,去看看,有没有竹鼠进笼子?”
“不睡觉?”叶锦年扬起小脸,不过眼珠子转动了会儿后,咬牙道:
“可以的娘亲,锦年能坚持住。”
叶灵犀瞧着弟弟都能坚持,她这个姐姐要是打瞌睡,就说不过去了,也点头道:
“灵犀晚上也不睡觉,等着去看竹鼠有没有抓住。”
裴云舒欣慰地看了眼俩孩子,瞧着屋外的天光,渐渐被大团的黑替代,摸了摸俩娃娃的脑袋:
“不如咱们仨,来下围棋吧,我先和锦年来,然后谁输了,灵犀上场,来回反复,怎么样?”
“好。好。”
俩娃娃拍手称快,裴云舒弯了弯唇角,拿出了棋盘放在桌上,又点燃了一盏烛灯,便和儿子对弈起来。
“娘,轮到你走了,我已经走了一步。”
叶锦年指着一颗黑色棋子,对裴云舒道。
“好,我走这儿。”
裴云舒看了眼棋盘,往上放了颗白色棋子。
时间就这么悄悄流逝着,月亮渐渐升高,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裴云舒将手中的棋子,丢入陶罐,便提醒道:
“好了,咱们去看看竹鼠有没有被抓住,不过,给我小声点,走路也轻点,不然竹鼠被你们吓跑了。”
“好。好。”
俩娃娃应着,裴云舒收了棋盘,仨人出了屋子,便朝屋后行来。
不过走的另一条路,这条路要绕道,但是可避免打扰到竹鼠,也能更好的看清竹鼠的状态。
于是沿着区区绕绕的路行了阵子,裴云舒瞧着距离笼子约莫还有二三十米,便叫停了俩娃娃:
“行了,咱们就蹲在这瞧着,看看有没有竹鼠被抓住。”
裴云舒说着,在大树旁停了下来,俩奶团子也停了下来。
而后让裴云舒差点呼出声的是,那笼子里蹲着七八只竹鼠,笼子外头还围着一圈竹鼠。
它们都蹲在笼子周围,贪婪地嗅着那仍在流散的清香。
“娘亲,锦年怕不是做梦吧,这个场景为什么有些离奇?”
“是啊,娘亲,灵犀感觉像是听到了传说故事。”
裴云舒瞧着二人神色迷离,不禁安抚道:
“这世上总有些事情,是发生在我们认知以外的。
竹鼠闻香,被猎人捕获,要不是亲眼看见,我也不会信。”
裴云舒说话之际,仍旧一动不动地看着兽笼,瞧着竹鼠们排着队进笼子时,她便提醒俩娃娃道:
“你们看,那些竹鼠都想进笼子呢。”
俩娃娃闻言,眸子瞬间定格在了兽笼处,再度睁大了双眼。
“娘亲,还真是。”
“是啊,外面的那些,怕是也很快会被抓住。”
“是啊。”
裴云舒应着,将俩娃娃拉在怀里,三人目视笼子方向,便见刚刚还蹲在笼外的竹鼠,一只一只进了笼子。
待最后一只竹鼠进了笼子后,裴云舒上前两步,拿出弓箭,一双眼睛瞄着笼门方向,确切地说笼门底部机关位置。
只见她眼睛眯了眯,一只手拉动了弓箭,而后只听得“嗖”一声,一支黑色的弓箭,便似云雀样直插机关位置。
而后“唰”地一声,一道木板从底部窜出,直插上面的暗槽,笼子严严实实起来,那支箭羽也在木板活动之际,被震落笼内。
这动作之快速,令俩娃娃叹为观止。
“哇,娘亲,你太棒了。”
“是啊,娘亲,你好厉害。”俩娃娃皆拍手道。
裴云舒弯了弯唇角,瞅着笼子方向,便见那些竹鼠们此刻嘶鸣的嘶鸣,撞笼子的撞笼子。
可进去了,哪里能出来?
裴云舒瞧着它们,吆喝俩娃娃道:
“走,咱们去把竹鼠抓出来,待天亮了,给主顾送去。”
“好。”
裴云舒带着二人,一蹦一跳地跑到了笼子边上,便见笼子里关了满当当的竹鼠。
竹鼠长着颗圆圆的脑袋,眼睛小小的,嘴巴尖尖的,但是毛发很长,类似野兔的毛发。
除此之外,它浑身毛茸茸的,尾巴也毛茸茸的。
裴云舒瞧着一笼子的鼠,再瞧着个头贼大的笼子,有些发愁起来。
呵,看来又得花一番大力了。
扫瞄着周围,瞅见一株葛根藤攀着竹子,上前“哐哐”两刀,砍了藤条系在笼子上。
拖着笼子,便一步一步朝着山脚走去。
行过山脚,又拖了段距离,总算拖到了茅屋旁边。
呼!
长呼一口气,吩咐俩娃娃道:
“走,咱们娘仨先睡一觉,待睡醒之后,再去送鼠拿钱。”
“行。”
俩娃娃应着,裴云舒领着二人,回屋补了个觉,黄昏时候,将竹鼠放入麻袋,装上板车,载着俩娃娃,就徐徐走到了镇上。
竹鼠总共卖了五十两银子,握着钱袋,裴云舒带着俩娃娃逛起了夜市。
夜市中全是吃的,瞅着有位老头在卖肉饼,裴云舒带着二人走上前去……
同一时间的松阳县县衙,一间上好厢房内,数盏烛台燃得屋子灯火通明。
蓝羽坐在床上,上身赤裸,白色的纱布从肩膀缠到腰间,蓝禄财正端着碗,将一勺粥往他嘴里放:
“堂哥,你也太偏心了。
那女人伤了衙门几十名弟兄,就是将她抓进大牢,问个死罪,都不为过啊。”
“死罪?你和杜律明挖陷阱,害她在先,她伤衙役在后?
假如抓了她,不过打三十大板而已,可你怕是得出县衙了。
听我的,此事先放放?
咱们为官,她为民,还没有寻她错的时候?”
蓝羽觑着蓝禄财,满脸疑惑,可瞧着堂哥不像说谎,只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