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块抹布,将手擦了擦,走出大门,看到是村民许伯诚,裴云舒便问道:
“被蛇咬了,找没有找郎中瞧?”
“找了,可两个郎中都说他没救了,所以才寻你去瞧瞧。
云舒,你可别推脱啊。”
许伯诚满脸黑雾,额头上凝结着串串汗水,整个人惶惶不安。
为人父母的,常忧儿九十九嘛,可以理解,裴云舒抚慰道:
“叔,你别担心,我去瞧瞧。”
“唉,有劳了,”许伯诚眼睛一亮,折过身,领着裴云舒便往家里行去。
“叔,是你家大郎,还是二郎被蛇咬了?”
“大郎许墨,二郎还在学堂读书呢。
唉,论起读书,老二不及老大。
可老大心实孝顺,怕我供他读书为难,开春就没读书了。
早知道就该劝他去学堂,也不至于猎没打着猎,还被蛇咬了……”
二人说着话,裴云舒很快就到了家里。
三间低矮的茅草屋,扎堆在山坡脚下,院外是庄稼地,院子空地上,零星栽植着菜蔬。
“云舒,家里请。”
见裴云舒张望家里家外,许伯诚邀请道,裴云舒嗯了声,入了内。
屋内挤满了人,而孝子许墨也呈现她面前。
他平躺在床上,一张脸白的似纸。
“云舒啊,你可得给墨娃好好瞧瞧,这张大夫看了,说是娃不行了……”
村妇张翠花见裴云舒进屋,一把抓住她的手,哽咽道。
裴云舒这才注意到张大夫,他年过半百,正立在床边收纳着药箱,不过一直叹气。
莫非人没得救了?裴云舒思虑着,走向了床榻。
许墨面色雪白,双眼紧闭,缕缕黑气萦绕眉间。
“还看什么看,毒血攻心,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张大夫觑了眼裴云舒,将一只药瓶装入了药箱,整个人连连摇头!
“额,是吗,不见得吧?”
裴云舒拿手按了按许墨手腕,又扒开他胸衣,检查了下其他体征,对张大夫道。
“什么什么,他还能活?”
张大夫说话的时候,已经笑了,这人毒血攻心,能再活几息便是奇迹。
“这话安慰安慰许伯诚还可以。”
说着,他觑了眼裴云舒,见裴云舒似乎没有理会他,补充道:
“老夫行医了一辈子,诊断病人从不会出错,你要是再折腾他,不过是再让他多遭受点罪而已。
好了,我走了。”
裴云舒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个张大夫实在太昏庸无能了。
许伯诚瞧着张大夫信誓旦旦,心中希望的小火苗再次扑灭,但见裴云舒眼中精光闪烁,便走到了她身边:
“云舒,我儿子他?”
“叔,许墨中毒很深,我这就医治他。
不过我治病,不希望有人打扰,你带着大家出去吧。”
“是,是。”
许伯诚尽管心里在打鼓,可儿子是他的命,哪怕仅有一丝希望,他也不能放弃。
“大家都走吧。”
许伯诚招呼着村民,须臾,房间就清静下来。
裴云舒坐在病床边,快速地划动蓝色面板,选择抗蛇毒血清溶液,数目3;静脉注射针具,1套;解毒丸,数目3;生理盐水,数目1;维生素c,数目2;古典收纳盒,数目1;积分支付,很快这些东西就出现了房间。
裴云舒拿出三支抗蛇毒血清溶液,敲碎瓶口,用注射器悉数吸入,将药物打入生理盐水,便给许墨挂起了点滴。
紧接着又取三颗解毒丸,放入许墨口中,便静静等待许墨的苏醒。
抗蛇毒血清,是对付蛇毒的利器,现代临床上,对于被蛇咬到的病患,常用此物治疗。
但古代,没有此物,被毒蛇咬了后,只有死路一条了。
许伯诚将村民吆喝出房间后,村民便候在院子里,等待着裴云舒的治疗结果。
张大夫本来是要离开的,可他实在好奇是否有奇迹发生,于是也候在了院子里。
“也不知道云舒,到底能不能将许墨治好?”
“谁知道呢,这蛇可是个坏东西,咱们这一带啊,被蛇咬死的,可不在少数。”
“嗨,悬啊,十有八九,咱们过几天,就要来许家帮忙了。”
“……“
许伯诚听到村民的议论,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说实话,他对裴云舒也不抱什么希望。
要是有,那也不过是一种执念,出于对儿子的执念。
而张大夫则是望着许家房间,愣愣出神。
难道说,世上真有什么奇迹,能让许家大郎从鬼门关活过来。
不过一瞬,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他的判断绝不会有误的,许家大郎中的是眼镜蛇毒,此毒剧烈无比,在松阳县乃至整个大夏,能救活的人都寥寥无几。
她裴云舒不过十五六岁,能有多深厚的医学功底,所以救活许大郎,肯定是妄想!
然而令一众村民和张大夫不曾想象的是,在他们等了两个时辰后,一张灿若朝阳的面孔,竟然真的出现在了门口:
“许叔,大郎已经醒了!”
“啊,真的吗,太好了。”
许伯诚似乎恢复了年轻时的样子,连跑带窜地,上了台阶,进了门,看了儿子一眼,浑浊的眼泪就从眼眶流下:
“儿子,儿子,你终于醒过来了,醒过来就好啊。
爹决定了,过几天你好了,就是把爹这把老骨头卖了,爹也要供你去学堂读书。
你和许词一起去,念个名堂出来,我许家就有望了。”
话落,许伯诚一把抱住儿子,就开始嚎啕大哭。
“爹……”许墨一把抱住老爹,父子俩痛哭起来,村民看着这一幕,皆感慨万千:
“真没想到啊,许墨真让云舒给看好了。”
“云舒这医术实在太厉害了,这下子,许老头不用天天丧着个脸了。”
“是啊,云舒实在是咱们村的骄傲。”
张大夫听着村民的议论,心中很不是个滋味,再瞧许墨,竟然真的脱离了危险,顿时羞惭至极,走到裴云舒面前,就鞠躬道:
“裴丫头医术过人,是老夫先前莽撞了,老夫为今天的所作作为,向裴丫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