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守卫睁开眼。
奇怪,他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不对。
他感受着后脑勺传来的疼痛感。
是有人袭击了他,让他昏睡过去。
这里,是哪儿?
疤脸守卫边打量周围的环境,边回想之前发生的事。
那个年轻人向他寻求帮助,他和那家伙一起上了楼梯,来到3楼。
然后,他的记忆便断层了。
是那家伙有问题?还是那些外来者对身处医院的他们动手了?
疤脸守卫仔细观察四周。
他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些许灯光从桌子上的微亮台灯漏出来。
他还在医院。
这纯白的装修风格,以及渗入地板、墙壁的消毒水味,表明了他所处环境。
疤脸守卫目光沉沉。
他不觉得是外来者打晕的他。
以外来者所拥有的武力,没必要这么做。
如果没有枪械和一些防护措施,他们不会是外来者的对手。
而且,论对医院的了解,外来者远不如他们这些幸存者。
最重要的是,他是在医院3楼出的事,是在帮助其他幸存者路上出的事。
他被打晕掳到这里,却没发现那个年轻人的踪迹。
疤脸守卫想起他和胡子男之前的交谈,想起安鱼对他说的话。
幸存者中存在问题,有人有问题!
该死!他该多注意点幸存者的。
他们的据点不会出事了吧?那可是他们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幸存者营地。
他感到懊悔。
这时,疤脸守卫听到一阵脚步声,熟悉的脚步声。
那是,属于年轻小伙的走路声。
房门被打开了,年轻小伙走了进来。
“为什么?”疤脸守卫闭了闭眼,有些不敢看进来的人。
为什么这个会把食物让给他们这些守卫的年轻人会做出背叛营地的事,为什么会成为叛徒?
“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们?”
浑身药味的年轻小伙看着疤脸守卫。
“你为何会觉得我背叛了?我不过是在壮大我们的力量。”
他脚步未停,靠近疤脸守卫。
直到他们两个相距不到一米,他才停下。
“叔叔,我只是想让你成为我们的一员,想让更多人活下去啊。”
“幸存者之间不许自相残杀这条规定,你忘了吗?”疤脸守卫冷声道。
年轻小伙语气坚定:“叔叔,一些小打小闹,领导者是允许的。况且,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营地好啊。”
“让我成为你们的一员?”
疤脸守卫冷笑起来:“那你打算怎么做?我绝对不会屈服于你。”
年轻小伙歪着头,看了守卫好一会。
他的脸开始有了变化,他的五官有融化的趋势,就像蜡烛融化一般。
他身后传来脚步声,那种人一蹦一跳的脚步声。
只有一条腿的人跳进了房间。
这人不是只有一条腿,他是两条大腿连在一起,紧密贴合在一起。
他脸上,鼻子长在额头上,眼睛在嘴巴下方。
看着面前的两人,疤脸守卫瞳孔猛得一缩。
这两个家伙还算人吗?
“叔叔。”年轻小伙出声。
他整个五官除了嘴以外,都融化了。
“我们虽然不太像人,但有着一颗想要变成人的心。你加入我们,可就再也不用害怕丧尸了。”
年轻小伙转头,面朝着一条腿的“人”。
“对叔叔,你也有不少了解了,让叔叔他见识下吧。”
一条腿的“人”笑了,他那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浮现笑意。
在疤脸守卫震惊的目光下,他的五官回到正确的位置,他逐渐有了人的模样。
最后,他的脸与守卫一模一样。
怎么会?
疤脸守卫瞪大眼睛。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条腿男人。
男人开口了:“你好,人类。”
声音也和自己没什么区别。
疤脸守卫脸色苍白起来:“你们想做什么?”
年轻小伙五官恢复原样,正常人的模样。
他语气温和:“叔叔,一个种群是要不断扩大的。这是人类的认知,不是吗?”
“幸存者中,到底有多少你们这样的存在?”
“叔叔,你可以猜一猜。”
年轻小伙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这段时间,你就待在这里好了。”
他吩咐着一条腿的“人”:“好好招待叔叔,你也要好好向叔叔学习。”
“外面是不是有个像我的家伙?”疤脸守卫颤抖着双唇,问出心中的猜测。
“叔叔,放心,你不会有旷工记录的。”年轻小伙回头看了一眼守卫,脚步不停,离开了房间。
屋内,疤脸守卫如坠冰窟,刺骨的寒意瞬间蔓延全身。
营地里,究竟还有多少正常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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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鱼走进幸存者聚集地。
胡子男注意到了她。
“就你一个人回来?其他人呢?”胡子男的视线落在安鱼后方。
“他们还在路上,有人受了伤。”
“向导受伤了吗?”胡子男紧张起来。
“没流血,但他头撞在墙壁上,昏过去了。”
安鱼脸上流露几分歉意:“抱歉,是我们不够小心。”
“他还活着,对吧?”胡子男严肃着脸。
安鱼:“他当然活着,我没必要在这上面骗你。”
就是向导昏过去这事,她参与其中而已。
因为向导和那个浑身药味的年轻男人一样,都给她一种哪里不对的感觉。就是一个轻一个重罢了。
安鱼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胡子男。
“现在,我能上去了吗?”
胡子男错开身子。
安鱼迈步向前,站在他身旁。
“我之前说的话,你是当耳旁风,还是放在了心上?”
胡子男面无表情:“我不认为幸存者有什么问题,我了解他们。”
“希望如此,也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个看法。”
但希望和事实,有时并不相符。
安鱼走上楼梯。
胡子男目送她远去的背影。
外来者这么说,是想挑拨他们这群幸存者的关系,还是……
他不再往下想去。
他的同伴和他一同为这个基地做贡献,他不该怀疑他们。他的同伴与他几经生死,他没理由怀疑他们。
安鱼看到了疤脸守卫,他正提着一些日用品从库房里出来。
库房在顶层,和领导者同楼,与安鱼六人的住处同层。
安鱼的视线停留在守卫身上。
具体的说,是他脑袋上的感叹号。
【对什么都稀奇的他。】
一个守卫,不会不熟悉他日夜守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