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呼啸的大风突然一下子没了动静,安静得瘆人,雪山像被人捂住了嘴,连喘气声都听不见。远处的黑云翻涌着压过来,黑得像锅底,还咕嘟咕嘟冒黑烟,看着就像有只巨怪在云里搅和,眨眼间就把阳光吞得一干二净。四周变得跟深夜似的,云雾里时不时伸出个扭曲的影子,配合着传来的吼声 —— 那声音又沉又闷,还夹杂着刺耳的 “吱呀” 声,震得人骨头缝都发颤,山坡上的积雪 “哗啦啦” 往下掉,堆成了白茫茫的雪浪。
影刃使劲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手里的战斧攥得 “咯吱” 响,指节都发白了,手背上青筋凸起,像一条条小蛇在跳。他弓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雾,腿肚子却忍不住打颤。战斧上的紫火忽明忽暗,明明是火焰,看着却像在害怕似的直哆嗦。“这到底是啥玩意儿?” 他声音发虚,后半句差点被牙齿打颤的声音盖过去。
露西亚趴在地上,伤口疼得她眼前直冒金星。绷带早被血浸透,黏在肉上,每动一下都像有人拿烧红的铁签子往肉里扎。可她咬着牙,嘴唇都被咬出血来,硬是抓着半截断法杖撑起来。“甭管是啥,咱不能认怂!” 她嗓子哑得像砂纸,说话都带着血腥味。法杖断裂处的绿光忽闪忽闪,跟马上要熄灭的烟头似的。
巫医瘫在雪地里,干瘦的手指死死抠着雪,指甲缝里塞满了血和冰渣。他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说话都不利索:“是…… 是深渊的远古守卫者…… 传说只有凑齐所有符文碎片……” 一阵剧烈咳嗽打断了他的话,他弯着腰咳个不停,吐出来的血点子溅在雪地上,红得刺眼。
雷暴感觉胸口的符文碎片烫得像块烧红的煤,烫得皮肤生疼,热气顺着骨头缝乱窜,像有岩浆在血管里流。他扫了眼周围 —— 影刃绷得跟石头似的身子、露西亚煞白的脸、苏明河冒烟的机械手臂,还有战士们虽然哆嗦但没松开的武器。刚打完一仗,大家都伤的伤、累的累,可这新冒出来的东西光气势就能把人压垮。但他咬咬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都先缓口气,准备迎敌!咱们走到这儿不容易,不能在这儿栽了!” 说着,他走过去拍拍影刃肩膀,又把治疗药水塞进露西亚手里。
众人赶紧摆开架势,战士们把老人孩子护在中间,腿抖得厉害,可还是把长矛举得笔直。他们的兽皮甲破破烂烂,还沾着上一场战斗的血,长矛也豁了口,但眼神里那股狠劲儿,像是要跟这怪物拼个你死我活。
“轰隆!” 一声巨响,云雾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雷暴耳朵 “嗡” 地一下,鼻腔跟着发麻。一只漆黑的巨爪撕开云雾探出来,指甲比人还高,泛着幽蓝的光,上面滴下来的黑液一沾雪地,“呲啦” 冒黑烟,瞬间腐蚀出个大坑。巨爪随便一挥,带起的气浪裹着碎石冰碴子就冲过来。“快躲!” 雷暴大喊一声,就地一滚,气浪擦着后背过去,把身后冰壁削掉老大一块。影刃慢了一步,直接被掀飞出去,在地上连滚带爬十几米,撞在石头上才停下。他吐了口血,抹了把脸就跳起来,举着战斧吼道:“来啊!谁怕谁!” 紫火猛地窜高,跟气浪撞在一起,火星子噼里啪啦四处飞溅。
露西亚疼得直冒冷汗,还是咬着牙念起咒语。地面剧烈震动,无数藤蔓破土而出,像绿色的长蛇缠住巨爪。可巨爪轻轻一甩,藤蔓 “咔嚓咔嚓” 全断了,断藤像飞镖一样射出去,一名战士躲避不及,手臂被划出一道大口子,血 “噗” 地喷出来。苏明河瞅准机会,机械手臂喷出三道激光,结果只在巨爪鳞片上留下三道白印子,反而把这怪物彻底激怒了。
雷暴大喝一声,浑身符文光芒大盛,他高举巨剑劈出一道金色剑气,剑气破空发出 “嗡嗡” 的尖啸声。剑气撞上巨爪的瞬间,“轰” 地炸开耀眼的光,强大的冲击力把雷暴震得连连后退,在雪地上拖出两道长痕。他整条胳膊麻得没知觉,虎口裂开,血顺着剑柄往下淌,滴在雪地上,眨眼就冻成了红色冰珠子。
巨爪缩回去后,云雾翻涌得更厉害了,跟烧开的沥青似的直冒泡。紧接着,一声更恐怖的咆哮传来,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显现。这怪物足足二十层楼高,浑身黑鳞有门板那么大,鳞片上还爬满诡异的红纹。三颗红灯笼似的大眼睛扫过来,雷暴感觉浑身像被冰锥扎透了。怪物张开血盆大口,臭气熏得人直犯恶心,它重重一跺脚,地面 “轰” 地塌下去个大坑,众人站立不稳,全摔了个屁墩儿。一场要命的恶战,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