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寒星城·楚府外
冰冷的雪花簌簌飘落,落在寒星城坚硬如铁的黑色城砖上。空气凛冽刺骨,连吐息都带着白雾。这座以寒冷闻名的巨城,此刻在楚家那高耸入云、如同玄冰巨兽般的府邸前,更显得肃杀压抑。
白枫一袭素净白衣,映衬着雪景,气质愈发清冷。他看向身旁的白心,老人眼中蕴含着数千年的思念与此刻的激动。“白长老,随我去迎父归家。”
“老奴愿随少主鞍前马后!”白心声音微颤,重重点头。
天穹阁门前,秦若萱早已等候。她今日盛装,眉宇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气势。就在一行人准备登上秦家那艘流光溢彩的跨域飞舟时,一袭倩影急匆匆追来。
“等等我!”秦梦云俏脸微红,气息略喘,“此等大事,岂能少了我?”她不顾姐姐略带责备的目光,硬是挤上了飞舟。
飞舟划破寒星城上空的冰冷气流,在楚府那巨大的、雕刻着狰狞冰兽图腾的门楼前缓缓降落。
楚府·会客冰厅
厅堂广阔,地面铺设着千年寒玉,寒气自脚底丝丝浸入,四壁挂着冰晶雕琢的符文,更添几分清冷。楚家大公子楚霄正在府内演武场练剑,金仙境的剑意纵横捭阖,将坚硬的地面犁出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下人躬身急报:“大公子!秦家大小姐、二小姐携两位客人求见!”
楚霄收剑,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与热切——秦家双姝联袂来访?这可是难得。他整理了下仪容,快步迎入会客厅。
“若萱小姐、梦云小姐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楚霄笑容热络,目光在二女身上扫过,难掩倾慕,“不知有何事需要楚某效劳?”
秦若萱开门见山,语速沉稳:“楚公子客气。此次前来,是为我这朋友白枫公子寻亲。”她目光转向白枫,“其父白敬天,飞升后效力于楚家。如今白公子欲迎回,望楚公子成全。所需补偿,尽管开口。”
“白敬天?”楚霄眉梢微挑,这个名字他有印象,当年是巡天卫送来的好苗子,据说在下界还是个什么体质的家主。他心思电转:直接放人未免显得楚家太好说话,得拿捏一下!面上故作为难:“原来是白道友之父。敬天兄如今在外院掌管内库账册,也算熟手。若贸然离去,这差事一时半会怕难以找人接手……”
秦若萱了然,素手一扬,一个储物袋落在寒玉茶几上:“一百万上品仙晶。权当楚家损失补偿,也劳楚公子费心安排。不知可够?”
仙晶的光芒在寒玉桌面上流淌,楚霄眼角微微一跳。一百万!足够他买下十几个资质不错的仙奴!这买卖划算。他正欲顺水推舟应下——
“且慢!”
一个带着明显轻佻与恶意声音自门口响起。楚家二公子楚云飞施施然走了进来。他身着华服,面容俊朗却带着浮夸与刻薄,眼神玩味地扫过众人,尤其是在秦若萱脸上停留片刻。他在天穹阁花了大价钱拍下玄风剑,可秦若萱当时连个笑都没多给,今日这机会正好找补回来。
“大哥,这等事怎能如此轻率?”楚云飞慢条斯理地走到大厅中央,“入我楚家为仆,签下的是万年魂契!规矩便是规矩!岂能因秦大小姐些许仙晶就轻易废弃?莫非大哥觉得,楚家的规矩,可以随意更改?还是说……”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暗示,“大哥已有当家作主之心,连父亲大人定下的铁律也不放在眼里了?!”
这话分量极重!楚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楚云飞这一顶帽子扣下来,他确实不敢硬扛。只得沉声道:“此事干系颇大,容我禀告父亲定夺!”说罢,无奈地对秦若萱微微致歉,快步退了出去。
楚云飞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他目光如毒蛇般转向安静坐在一旁的白枫。妒火在心底熊熊燃烧——一个小小的飞升者,刚上来就有秦家两位明珠为伴?凭什么?
他踱步到白枫面前,眼神轻蔑地上下扫视,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羞辱:
“啧啧啧,你就是那个叫白敬天的老奴才生的小崽子?”他凑近几分,笑容扭曲,“看你模样倒还端正,飞升上来当奴仆的料子可惜了?不如和你那老不死的爹一起留下?本公子大方,允许你给本公子做个近身侍奴如何?楚家的仙米养人,比你那穷困下界强百倍!这对你们这些卑贱的下界蝼蚁来说,可是天大的造化!”
“楚云飞!你放肆!” 秦梦云气得俏脸煞白,厉声喝斥!她心头警铃狂响,拼命给白枫打眼色,想阻止他发作。
秦若萱更是柳眉倒竖,声音冰寒刺骨:“楚云飞!你今日之言,秦若萱记下了!敢辱我秦家贵客至此,他日你楚家莫要后悔!”
楚云飞被二女呵斥,非但不收敛,反而恶意更甚,狂笑一声:“哈哈哈!贵客?两个下界爬虫也配叫贵客?!”他猛地转头,对着门外侍立的管事尖声下令:
“去!传我令!让那老奴才白敬天——像条狗一样爬着来大厅见客!就说他生的小畜生找上门来了!快去!”
管事吓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这极致侮辱的言语和命令,如同最恶毒的尖刺,狠狠扎向白枫和白心的心脏!白心怒目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
而白枫——
从楚云飞开口羞辱父亲时,他的眼神就彻底冷了下去。
当那“爬着来”、“小畜生”的话语出口时。
他微微抬起眼睑。
那原本清澈深邃的瞳孔深处,刹那间仿佛倒映出尸山血海!一股无形无质、却又足以令万古星辰颤栗、冻结时空长河的绝对威压,如同宇宙初开时的第一缕寂灭之光,无声无息地降临!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波动。
没有毁天灭地的仙法征兆。
只有一道意念!
一道纯粹、冰冷、超越一切束缚的杀伐意念!精准地、毫无阻滞地轰入了楚云飞的识海!碾向他那脆弱的天仙神魂!
噗嗤——!
如同一个熟透的烂西瓜被无形巨力生生捏碎!
楚云飞脸上那极尽恶毒与狂傲的笑容甚至来不及转变!
他整个头颅瞬间——
爆开了!
炸了!
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骨渣喷溅风暴!
金色的天仙神血、白色的脑浆、破碎的头骨碎片如同被引爆的烟花,混合着浓郁的生命精元能量,呈放射状泼洒开来!溅满了光洁冰冷的寒玉地面!甚至有几滴灼热的金色血液,“啪嗒”一声,溅在了近在咫尺的秦若萱华丽的裙摆和秦梦云煞白的脸颊上!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甜腥血气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厅!
“啊——!” 秦若萱虽贵为金仙,见识不凡,但如此近距离、如此毫无征兆、如此血腥恐怖的爆头场景,依旧让她花容失色,下意识地惊叫一声,捂住了口鼻!胃里一阵翻腾!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白枫那依旧平静无波的脸,心沉到了谷底!
秦梦云更是彻底僵在原地!脸上的温热血迹如同烙铁!她看着那地上还在抽搐的无头尸身,又看向眼神漠然如杀神的白枫,一股冰冷的绝望感笼罩了她——她最恐惧的事情发生了!楚家的血海深仇……楚云飞这蠢货的恶毒……
已经……
不死不休了!
青枫宗,
注定要用楚家满门的血,来宣告它的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