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那个梦了？\"
苏红绫的赤足踩在数据残渣凝结的晶化地面上，脚踝铃铛发出与当前世界画风不符的电子合成音。她指尖悬着的幻珠里，有个微型林渊正在重复破解防火墙的动作，这是三年来第一千四百六十二次循环播放。
\"这次梦见的是支付宝年度账单。\"林渊突然抓住她手腕，左眼瞳孔闪过一串乱码，\"你说当年要是选择用花呗还灵气税......\"
话音戛然而止。
夜空中突然浮现出半透明的进度条，湛蓝的\"新版本更新中\"字样下方，百分比数字正从87.43%缓慢跳动。苏红绫的幻珠瞬间爆出十七层防护结界，那些藏在藤蔓里的备份数据开始自动编译成防御符文。
\"兼容模式要失效了。\"林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三年前强行改写世界底层代码的后遗症仍在发作。他看见青铜柱表面浮现出只有自己能识别的报错日志：[warning] 灵气分配协议即将过期。
血煞老祖的虚影从最大那根青铜柱里渗出，由数据流组成的血色长袍上布满蠕动的二进制编码。\"乖徒儿，\"老祖的声音带着电子干扰的杂音，\"阴尸脉那些老东西，正在把活人修士炼制成生物硬盘。\"
林渊突然笑了。
这个笑容让苏红绫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每次他露出这种程序员面对屎山代码时的变态兴奋感，就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霉。
\"师父知道什么叫人形异常点吗？\"林渊的指尖划过虚空，拉出半透明操作界面。三年来第一次，那些被封印的系统功能开始闪烁着重启的微光。
玄骨老人正在把自己的左脚跟浸泡在血池里。
千年僵尸功的命门处现在连接着六十四条数据光缆，那些从活体修士大脑里抽出的神经纤维，正在将痛苦转化为算力。\"快了......\"他嘶哑的声音在石窟里引起诡异的回声，\"等新版本覆盖完成，我们就是天元界的杀毒程序......\"
石壁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Alert] 检测到未知进程正在访问root权限
林渊的身影从报错弹窗里迈步而出，周身缠绕着苏红绫特制的幻术防火墙。他右手里转着那枚生锈的U盘，像转着把匕首。
\"晚上好啊，脚后跟战士。\"
玄骨老人的瞳孔剧烈收缩。他脚下血池突然沸腾，无数数据化的冤魂伸出手臂——却抓了个空。林渊早已不在原地，只有残留的语音在石窟里回荡：
\"建议你们更新下杀毒库。\"
苏红绫看着突然出现在青铜阵中央的林渊，他左眼里的代码流正在以危险的速度奔涌。\"你把自己做成了病毒载体？\"她的幻珠瞬间分析出三千种可能，最坏的那种让她声音发颤。
\"更准确地说，是带自动升级功能的木马程序。\"林渊伸手接住从天空飘落的更新文件碎片，那些发光的数据残片在他掌心重组为密钥形状。\"冷月仙子当年化作的回收站，其实是个伪装成垃圾站的编译引擎......\"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地震打断。
十二根青铜服务器阵列同时发出嗡鸣，柱体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异常进程列表。林渊突然按住自己左眼，那里正渗出混合着代码的鲜血——视网膜上最后闪过的，是阁主三年前留下的加密信息：
【当进度条走完，记得检查U盘里的隐藏分区】
夜空的进度条停在99.99%，整个世界陷入诡异的静止。苏红绫的幻珠突然自动播放某个被删除的片段：画面里平凡世界的林渊正在电脑前加班，屏幕右下角弹出个伪装成系统更新的对话框。
【您的人生1.0版本即将终止服务】
林渊抹去脸上的血代码，转头看向如临大敌的苏红绫。他举起那枚锈迹斑斑的U盘，在月光下露出标志性的社畜苦笑：
\"要玩个大的吗？塑料道侣。\"
夜空中的进度条突然开始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