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舞使劲嗅了嗅，咽了下口水，眼睛发亮：“我最爱的蛋糕！小唐，你太贴心了，这是最好的欢迎礼！我要给你涨工资！”
叶舞把陈亦明、小周一起叫上来，众人围在一起吃蛋糕、喝茶。
叶舞把腿张成大字，瘫在柔软的沙发里：“还是自己家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王凉羽咽下蛋糕，提醒道：“叶总，你的是钻石窝。”
叶舞伸出手指在她脸上轻佻地划过：“吃过蛋糕的嘴，就是甜。”
坐了几小时车，饥肠辘辘，大脑里还残余着莫名的兴奋感，叶舞干脆让唐致远整了顿烧烤，就着工人送的果酒，热热闹闹地吃着、喝着。
酒足饭饱后，陈亦明取来一个纸盒：“叶总，这是慕海今天下午送过来的。”
叶舞猜到里面是什么，微醺的大脑立刻清醒，小心接过：“吃饱喝足，该干活了。”
抱着纸盒回书房，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小包白色药粉。
书房里多了几台当下最先进的质谱仪和光谱仪，是离开的这段时间，让项叔采购回来的。帮叶舞进行药物分析，省了她自己动手——科技让人犯懒。
保鲜冰柜和药柜里装着各色药草，叶舞取了几种，开小火炉摆弄起来。
当蒸汽试管冒着泡，手边的若干玻璃杯里盛放着颜色不一的液体，散发着或清香、或呛人
的诡异味道，叶舞觉得自己宛如中世纪的女巫。
她想象自己长出了鹰钩鼻，头上戴着尖顶宽檐帽，身上穿着厚重宽大的深紫色长袍，袍摆拖地，边缘绣着银色的古老符文。
叶舞一边搅拌着玻璃杯，一边念着想象中的台词：
“你以为火焰能烧尽魔法？愚蠢，它只会让我更强大。”
“我的诅咒比你的寿命还要漫长，凡人。”
“月光下的誓言，黑暗中的低语……你的灵魂，我收下了。”
“我知道你的药水能杀人，你的诅咒能毁掉王国——但比起王位，我更想要你的吻。”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一个宽阔的身影从后面拥她入怀：“我征服巨龙，赢过战争，可你……是唯一让我甘愿认输的存在。”
“他们说，爱上女巫会带来毁灭，可如果没有你，我的生命早已是一片荒原。”
“好了，可以了，再说下我要脚趾抠地了，”叶舞在男子的胳膊上轻捏一把，回身，望进那双深褐色瞳孔里，嘴角勾起，“我的王子殿下。”
慕海凑近她，将脸贴在她脸上，小猫一般蹭了蹭，声音被夜色染上幽暗与湿度：“女巫大人，我好想你。”
月光像一汪融化的银浆，从落地窗倾泻而入，将书房浸染成朦胧的银蓝色。
叶舞将脸埋在他的心口，听到那里的跳动又快又重，像擂鼓般震着她的耳膜。他的手臂箍得她肋骨发痛，可这疼痛却甜蜜得让人眼眶发热。
她的手指在他心口画圈，幽幽叹息：“听到了，它很想我。”
“让我看看你。”慕海哑声说。
叶舞仰起脸，光洁的面颊如清透的水晶，眼波流转，像盛满星辰与玫瑰的深潭。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触到微凉的肌肤，却感受到皮肤下暗涌的温度。
最后，停在微微颤抖的唇瓣上。
拖住她后脑勺的手收紧，他的眼神暗下来，呼吸灼热：“瘦了。”
混杂着思念与担忧的吻终于落下。
月光流淌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他的丝质衬衫和她的棉质长裙摩擦出细碎的声响，似月半小夜曲，低低诉说。
吱吱。
吱吱吱。
窗外的鸟鸣唤醒沉睡的叶舞，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下一道金光。
她抱着被子，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又闭上，脑海里浮现昨晚的一幕幕，像一出舞台剧——王子与女巫的爱情。
刚认识时，两人饰演的是皇上与大臣。
昨晚却变成了女巫与王子。
两个戏精。
他怎么总能恰好接上她的台词呢？
她对这个世界奇妙的想象力，或者说，她的抽象，好像总能与他对上。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
“进来。”
“叶总，有神秘人给你做了早餐哦。”王凉羽的小脑袋伸进来，冲她眨眨眼睛。
又盯着叶舞的脸仔细看了会，狐疑道：“大早上的，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昨晚做春梦了？”
一个枕头砸向她：“出去！”
“哈哈，被我说中了！“纤细的身影逃之夭夭。
10分钟后。
一杯热拿铁、一个三明治、一个煎蛋、一碟蓝莓出现在她面前。
慕海穿着灰色条纹围裙，像仙子降落厨房，俯身在她耳边：“女巫大人，请用餐。”
他坐在她面前，没动盘子里的食物，却一直盯着叶舞，似是在欣赏，深褐色瞳孔里盛满星辰大海。
“干嘛一直盯着我？”叶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嘴角勾起，“呆子。”
“可不就呆，昨晚被女巫收走了灵魂。”
叶舞想起昨晚她的台词——月光下的誓言，黑暗中的低语……你的灵魂，我收下了。
扑哧一笑。
伸手向上空虚抓，手掌翻动，双手比心，向慕海面前一送：“还给你。”
慕海摊开手掌，虚虚接过，按入心口。
两人相视一笑。
王凉羽端着盘子走开：“我不该在这里。”
慕家别墅
阳光穿过梧桐叶隙，碎金般洒在汉白玉喷泉上。紫藤花架下，自动灌溉系统刚启动，水雾在阳光里折射出微型彩虹，正好横跨过那丛新修剪的蓝雪花。
别墅的落地窗将这一幕框成动态油画，而厨房飘出的烤面包香，游走到餐厅，与餐桌上的碎金阳光融合到一起。
慕云安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优雅的模样与慕海有六分相似，紧皱的眉头却没松开过。边上的女人穿着紫红色碎花旗袍，将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吱嘎。”
突兀的轻响打破宁静的晨曦。
“老爷，少爷回来了，还有叶小姐，还有……”
不等仆人报告完，慕云安已看到来人，眉头皱得更深。
来的不仅是慕海和叶舞，还有两名穿白大褂的医生，和两名武装警察。
其中一名医生他认识，这些年来家里给妻子看诊的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