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哗然——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此句起笔豪迈,仿若能看到一位仙人在云端,以一种极为洒脱的姿态对着明月发出这千古一问!”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这......这这......这简直是神来之笔!”
“这等妙词,我已经不会品鉴了......我感觉我的品鉴都是对这首词的亵渎!”
“这是上阙吧?应该还有下阙!”
这话一出。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眼巴巴地望着江玉乘,期待着下阙......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诗毕。
满堂文士都被这首词的意境深深震撼!
又是一首流传千古的佳作!
方大儒颤着手去扶自己惊歪的玉冠,却抓了满手的银须白发。
“此词......此词......”老学士喉头哽咽,苍老的手指在空中虚画,“当以金粉书于揽月阁穹顶,教后世文人仰观星汉时,犹见今夜光华!”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赵慕卿怔怔地望着江玉乘那颀长的身影,忽觉眼角微湿——原来那轮悬于中天的明月,早已悄悄沉入他的眼眸。
良久。
方大儒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句道尽人生真谛,以月之变化喻人之境遇,非一般诗词可比。”
“世子此词一出,之前所有咏月之作皆被甩在后面!”
“且在这之后,咏月一词再想有所突破,难上加难!”
赵承羡早已坐不住,冲下来问道:“此词可有名字?”
江玉乘淡然一笑:“水调歌头!”
赵承羡朗声赞道:“水调歌头......好名字!且待我为此词填曲后,邀你共赏!”
“破阵子......水调歌头......好好好!”方大儒高高举起江玉乘的手。
“此次诗词盛会的魁首是——世子!江!玉!乘!”
满堂墨客纷纷上前恭维。
“世子,您这两首词可真是绝了啊!”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这般神来之笔,定是文曲星降世才写得出来。”
“这魁首之位,非您莫属!”
“可不是嘛!世子,您那首破阵子,听得我热血沸腾!”
“我都感觉自己能上战场杀他几个来回了。”
“那场面,老带劲了!”
“世子您这风采,日后定能在文坛独领风骚!”
魏柱在一旁险些被震的道心破碎,灰溜溜地跑了......
可就在这一片赞誉声中。
江玉乘却惦记着自己的赏银。
他直勾勾地盯着方大儒:“不知这魁首的赏银几何呀?”
方大儒轻咳一声:“世子莫急,这赏银嘛......”
“说来也巧!”
“正是世子的一块玉佩。”
“啊?”江玉乘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的玉佩?”
方大儒将那玉佩拿出来,“此次墨香阁,也是偶然得见这块玉佩。”
“认出了是世子之物,便花费了一百两银子购得,以此来作为诗词盛会的赏银。”
“没想到世子竟拔得了头筹。”
“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方大儒说着将那枚玉佩交到江玉乘手上。
江玉乘一脸懵逼的看着这块玉佩。
心中暗骂:这不是我拿给李神医抵诊费的那块玉佩吗?
我靠!
当时以二十两银子的价格抵给他。
结果那老东西反手卖了一百两!
给江玉乘气的直掐人中......
*%@?*#......
他在心里把李神医的祖宗挨个问候了一遍......
看来。
给洛青青赎身的钱还是得另寻他法。
......
......
——齐皇寝宫内——
“陛下——”
李公公一甩拂尘立在御前,堆满褶皱的眼角沁着笑纹:“大喜啊!”
“世子在诗词盛会上连作两首好词!”
“翰林院几位老学究捧着词稿哭得不能自已,说这是要流芳百世的佳作!”
“公主也是才情斐然,所作的诗全是上乘之作!”
齐皇自奏折堆中抬眼:“呈上来。”
李公公将两首词稿敬上。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低沉的嗓音裹着夜露般的凉意,扫过宣纸上铁画银钩的墨迹。
御笔朱砂未干的折子被推至一旁。
帝王修长的手指抚过「八百里分麾下炙」几个遒劲大字,大笑一声:“好!”
“这词写的好啊!”
李公公觑着天子神色,忙将另一张词稿推近些:“这首《水调歌头》更是妙......”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齐皇忽然起身,行至窗前,将最后一行字念得极轻:“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好!”
“好!”
“好!”
一连三个好!
却依然道不尽这位帝王对臣子的赞誉。
李公公尚未来得及附和,却见齐皇蓦然转身:“召他入宫来。”
李公公微微一怔:“现在吗?”
“现在!”齐皇目光灼灼,“这般经天纬地之才,岂能等到天明?”
李公公躬身退出时。
余光瞥见天子正对着那阕《水调歌头》反复吟哦。
窗棂间漏下的月光为龙纹常服镀了层银边,正映着「千里共婵娟」这最后一笔!
......
......
此时。
盛会已接近尾声。
众人也似流萤般逐渐散去。
赵承羡可不想当灯泡,一早就坐马车回去了......
江玉乘与赵慕卿一同走出墨香阁。
赵慕卿眼眸如秋水般澄澈:“世子,今日你在诗会上的才情可真让人钦佩。”
“那两首词,可谓是流传千古的佳作!”
江玉乘听着赵慕卿的夸赞,开口道:“其实......那两首词并非我所作。”
赵慕卿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世子莫要说笑,如此绝妙的词,若不是你所作,那还能是谁呢?”
江玉乘神色认真:“破阵子是辛弃疾所作,水调歌头是苏轼所作,这两位可都是名垂千古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