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府门前人头攒动。
百姓们在刺骨的寒风中呵出团团白雾。
前来提供孙千情妇线索的人,从世子府一道排到了上京城门口......
那场面,好不壮观。
卖炊饼的老汉索性把担子往石狮旁一搁,踮起脚来张望着。
堂前青砖上覆着一层薄霜。
江玉乘裹着狐裘窝在圈椅里,听着堂下一位包着蓝花布头巾的妇人说道着:“世子,民妇不敢妄言,听说孙千跟城北头李寡妇有一腿......”
“我家就住李寡妇隔壁,那夜......”妇人呵着冻裂的手。
“那夜亥时梆子刚敲过,李家院墙里飘出来的声儿......”
“比灶上烧开的水壶还响!”
她突然捂住发红的脸,“哎呀真是臊得慌!”
“呃......行了行了!”江玉乘嘴角一抽,连忙摆手制止:“打住打住......”
这要是再不制止。
她怕是能讲出一幅春宫秘戏图来......
林羽忍着笑抛去二两碎银,正落进妇人慌忙张开的围裙里。
“谢世子!”
妇人喜出望外,连连道谢。
“下一位!”
下个登堂的是个油头粉面的后生,未等侍卫传唤便蹿到案前:“凝香苑燕凤姑娘的绣床,孙公子可是包了整整三个月!”
“听说俩人纠缠不清,孙千还要不惜重金,为燕凤姑娘赎身呢!”
“嗯......”江玉乘端起茶杯抿了口,“还有吗?”
那小伙子想了想:“有!还有集市边上第二个胡同,头一家那女娃,听说也跟那孙千有染......”
江玉乘一想。
集市边儿?
第二个胡同?
头一家?
那不是茯苓姑娘家吗?
“你小子恰烂钱是吧!”
“真当我江玉乘的银子好骗啊!讨打?”
“别别别,世子,还有,我还有大料!”那小伙子眼珠咕噜一转,“小人前些日子得见,那孙千与母猪同寝,保不齐有什么特殊癖好......”
“噗——”
江玉乘一口茶水当场就喷了出来。
“啥?母猪!?”
“真想不到孙千还好这口呢!?”
林羽憋笑憋得肩头直颤,却见世子突然拍案而起:“赏!”
“赏他二两......”
“不,四两!”
江玉乘才不管他真的假的呢,“去把这事儿宣扬出去,事成之后本世子再赏你个金元宝!\"
小伙子兴奋得手舞足蹈:“好嘞!谢世子,小人这就去办!保证让上京城人尽皆知!”
“哎哎哎!”江玉乘突然喊道,“回来回来!”
小伙子赶紧跑回来,问道:“世子还有什么吩咐?”
江玉乘一脸严肃,压低声音警告:“别说是我让你干的!”
“懂?”
“懂!”小伙子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世子您就放心交给我吧!”
说完。
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刚出门就扯着嗓子吆喝:“世子让我给大家宣布一条消息!大家都过来听听......”
林羽在内堂听见吆喝声眼皮直跳:“世子,那小子是不是把您给卖了......”
......
......
翌日。
西市早集。
“嘿,你们听说了吗?”
“那孙氏盐行的少东家,居然跟母猪睡一块儿,也不嫌恶心!”
“我听隔壁老王说,他亲眼看见孙千搂着母猪进了屋。”
糖画摊子的麦芽甜香混在空气里,瘸腿摊主搓着冻疮手说得眉飞色舞:“听说那母猪蹄子还套着金铃铛呢!”
“可见孙少爷对他「夫人」是关爱有加!”
大妈们挎着菜篮子。
你一言我一语:“我家那口子说,孙千这事儿都传到隔壁城去了。”
“这才哪到哪啊,这等新鲜事,就是传遍大齐也说不定呢!”
二皇子赵承羡听到这事儿,“哈哈哈......多新鲜呐!”
“这是那江玉乘给人传的?”
“这小子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茶肆里。
几个翰林院编修笑得冠带歪斜。
“这孙家少爷平日里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如今竟传出这等丑事!”
“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说书先生醒木一拍。
即兴编出段猪鸾记:“古有韩寿偷香,今有孙郎窃玉......”
“哦不,窃猪!”
“哈哈哈哈哈......”
满堂茶客喷饭者有之,跌凳者无数。
最绝是城隍庙前耍猴人。
竟给老猴套上锦袍玉带。又牵来头绑红绸的母猪......
孩子们追着猴戏班子跑了三条街。
脆生生的童谣传遍了大街小巷。
“孙家郎,雪作床,红罗帐里拜猪娘......”
总之。
上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都充斥着这一荒唐事的传言。
人们口口相传,添油加醋,越传越离谱。
江玉乘听到消息后,坐在书房中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真没想到那小伙子办事还挺利落!”
“林羽,你说咱们给孙公子备的这份厚礼,够不够他名垂青史?”
一旁的林羽看着世子这般模样,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这下,孙千是彻底「火」了!
......
......